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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霉素项目被迫到美国找资助

欧洲的化工集团虽然强大,可“二战”让他们元气大伤。同一时期的青霉素产业化,则为美国制药企业提供了强劲动力。此消彼长,使美国的制药工业跃居世界首位。

在青霉素被发现的13年后,“二战”正激烈上演。德国久攻英国不下,调过头来,于1941年6月22日发动“巴巴罗萨”计划,闪电侵袭苏联。

被狂轰滥炸一年之久的英国这才缓过一口气。此时,牛津大学邓恩学院院长、病理学教授霍华德·弗洛里(Howard Florey,1898—1968)、厄恩斯特·鲍里斯·钱恩(Ernst Boris Chain,1906—1979)、诺曼·希特利(Norman Heatley,1911—2004)等的青霉素项目已经面临瓶颈。希特利改进培养条件、测定方法、纯化提取方法,得到了第一批略纯的青霉素。而钱恩利用这些样品,证实青霉素不是“溶菌酶(蛋白)”,而是化学物质。弗洛里则在1940年5月,在小鼠感染模型上验证了青霉素的抗感染效果,研究成果发表在了《柳叶刀》杂志。

接下来,青霉素在病人身上取得了极好的疗效,媒体也开始报道。青霉素的最初发现者亚历山大·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 1881—1955)也主动上门询问进展,并提供了自己保存的青霉素菌种,此时他已经放弃青霉素研究近十年了。

但是因为青霉素产量不足,明显好转的病人又因停药而去世,大生产工艺极为迫切。英国的制药企业,如葛兰素、博姿(Boots)公司,也尝试过开发青霉素。博姿公司的研发主任戈登·霍布迪[Gordon Hobday,1916—2015,后成为公司董事长,推动了布洛芬(ibuprofen)的上市]亲自拜访弗莱明,得到了青霉菌株,而后建设了一个大的培养车间,里面放着数不清的奶瓶(milk bottles),应用浅表培养法(也称表面发酵法,surface fermentation)生产青霉素,但效果一般。据英国制药界人士回忆,当时他们也想开发深层发酵法(submerged fermentation),但要克服菌种、技术、设备等多个难题,需要极大的投入,必须由政府支持,而限于当时环境,科研环节只能投入有限的人力、物力。弗洛里团队的青霉素项目争取到的资金不过只有数千英镑。

1940年9月,德国开始进行近一年的伦敦轰炸。所以,头顶着德国的空袭,面临表面发酵法产量过低的瓶颈,而合成法又毫无头绪时,英国青霉素项目走到了死胡同。如果没有美国于1941年3月通过的《租借法案》援助,英国将打得更艰苦。

1941年7月2日,在洛克菲勒基金会的资助下,弗洛里和希特利随身携带几小瓶青霉素粉和青霉菌株,到达美国东海岸,寻求解决青霉素工业化生产的问题。

首先,他们拜访了弗洛里的老朋友,耶鲁大学的生理学家约翰·富尔顿(John Fulton,1899—1960,在伦敦轰炸期间,弗洛里的孩子被富尔顿收留)。富尔顿向他们介绍了国家研究委员会(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美国科学院下属机构)主席罗斯·格兰维尔·哈里森(Ross Granville Harrison,1870—1959,比较解剖学、组织胚胎学家)。哈里森告诉他们,当时美国领先世界的是钢铁、石油、电力以及农业,但不是化学,更不是制药。美国农业占全国经济的20%,制药业在美国当时只排到第16位,农业相关的科研、实验室遍布全国。

于是,哈里森又把弗洛里推荐给多位农业部的朋友,其中查尔斯·汤姆(Charles Thom,1872—1956)是一位知名的真菌学家,对青霉菌有深入的研究。20世纪30年代,汤姆与伦敦的卫生学与热带医学皇家学校(Royal School of Hygiene and Tropical Medicine)都研究过弗莱明发现的青霉素。汤姆对这一项目很热心,为他们介绍了农业化学与工程局负责人珀西·A.韦尔斯(Percy A. Wells)。

韦尔斯曾担任农业部四大主要实验室的主任,对各地情况非常熟悉。与汤姆的看法一致,韦尔斯也认为伊利诺伊州皮奥里亚市(Peoria, Illinois)的北方地区研究实验室(Northern Regional Research Laboratory, NRRL,简称“北方实验室”)的发酵技术领先,便于1941年7月9日发了一封电报,询问北方实验室主任奥维尔·E.梅(Orville E. May,1901—1981),能否进行青霉素浅层培养事宜,并说明项目与医疗防御计划(medical defense plans)有关。第二天,北方实验室电报回复:培养设备是现成的,但不清楚具体菌种及以前的培养方法,请弗洛里来实验室当面交流。

1941年7月14日,弗洛里来到北方实验室,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协议,在三个领域展开合作:筛选产率最高的青霉菌菌株;优化培养基配方;提高发酵效率。而希特利也留下来,协助北方实验室。两天后,实验室展开工作。7月底,从英国带来的青霉菌终于可以在北方实验室顺利生长了。

1941年8月初,弗洛里拜访了几个制药企业,虽然默克、施贵宝和礼来三家公司在此之前都被青霉素的表现吸引,并开始了初步的青霉素项目尝试,但面临的困难是巨大的,药企自身研发能力又弱,对此不抱热情。

失望的弗洛里只得去见他亦师亦友的同行,同为病理学教授,担任宾州大学副校长的艾尔弗雷德·牛顿·里查兹(Alfred Newton Richards,1876—1966)。

早些年,弗洛里在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大学(University of Adelaide)毕业后,因为不错的医学成绩和出色的乒乓球技术,获得罗德学者(Rhodes Scholar)奖学金,到英国牛津大学学习。他曾在一个暑假担任过一次南极探险的随队医生,后到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在此期间,他接受洛克菲勒基金会资助,在美国宾州大学里查兹教授的病理学实验室学习过一年。

在弗洛里说明来意,并展示了青霉素的研究资料后,鉴于其极为优异的抗感染效果,里查兹同意为他们提供帮助。 JuGkMn/CW+hGBtr5tXVuQxlmS04HeAWJ6aAonR1yA7qHde/s7p82lbmwMRynXr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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