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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与不确定性

大多数人倾向于认为风险与不确定性是不可分割的。如果你接受了那份新工作,它会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完美,或者现实情况完全不同?如果你投资这只共同基金,那么它的表现会比你可能投资的其他地方更好吗?如果你买了一栋房子,会不会出人意料地需要昂贵的维修费用?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遵守预算,我们就可能会花光钱,除非有戏剧性的事情发生,比如中彩票、继承遗产,或得到一份新工作,但这些结果取决于我们的行动。这同样适用于人际关系或健康事项,就像适用于职业或财务事项一样。你处理不确定性的能力决定了你管理风险的能力,进而决定了你如何应对变化。

在杜兰大学公共卫生与医学学院任教的危机与紧急风险沟通顾问芭芭拉·雷诺兹告诉我:“当我们研究风险及风险承受能力时,其中一个标志是人们管理不确定性的能力如何。”多年来,雷诺兹在世界各地工作时发现,对不确定性容忍度更高的个人、组织及国家能够更好地处理风险和危机。

与大多数人看待风险和不确定性的方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金融业在两者之间划出了一条明显的界限。在金融领域,不确定性是一种难以衡量的威胁。这可能意味着我们根本不知道它是否会发生、什么时候会发生,或者会发生什么。我们都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死,死亡只涉及“何时”和“如何”,而不涉及“是否”。相比之下,风险按理说是可以衡量的,经济学家、金融家和保险公司试图抑制不确定性,这样就可以进行交易。这种区别是一种错觉,它创造了足够多的想象中的确定性元素,让投资者能够进行风险交易,让保险公司能够保护资产。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家弗兰克·奈特在其1921年的开创性著作《风险、不确定性和利润》中正式定义了风险与不确定性之间的区别,并深刻地影响了风险管理领域。 对他来说,风险本身是一种不确定性,其概率可以通过“有效确定性”来计算——这取决于你对“有效”和“确定”的定义,这两个概念的范围因观察者而异。相比之下,计算或测量真正的不确定性是不可能的。他写道:“‘风险’在某些情况下意味着易于衡量的数量。可测量的不确定性,或者我们将使用的术语‘适当的风险’,看起来与不可测量的不确定性有很大的不同,实际上它根本不是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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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特风险: 可测量的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 一种知识有限的状态,其特征是无法测量概率。

奈特认为,人们高估了政府预见未来的能力和可能发挥的积极作用。 他写了大量关于风险和不确定性在促进和奖励创业行为中的作用的文章。风险毕竟是资本主义的核心,投资者将资本置于风险之中,他们相信回报的可能性。因此,当回报出现时,他们会期待更丰厚的回报。英国著名经济学家凯恩斯在奈特出书的同一年也出版了一本书,叫作《概率论》,他同样将风险分为可定义风险和不可定义风险。 奈特和凯恩斯这两位经济学界的巨人在他们后来的职业生涯中彼此对立并较量,他们对风险和不确定性的不同看法导致了竞争性观点的产生,其中涉及确定性和测量,以及感知和意义。

凯恩斯借鉴了亚当·斯密的早期研究成果,对极高的不确定性比较认可。他接受了更为广泛的可能性,称某事为“可能的”,类似我们中的许多人可能会谈论暴风雨的可能性。他研究了风险的概率和测量权重,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数值范围,不是零和定义,而是一个更加微妙的定义。凯恩斯在1936年写道:“我们的积极活动很大一部分取决于自发的乐观主义,而不是数学预期,无论是道德的、享乐主义的还是经济的。我们决定做一些积极的事情,其全部后果将在未来才能显现,其中大多数只能作为自发的行为冲动,而不是没有行动的动物精神的结果,从而更不能作为数量效益乘以数量概率的加权平均数的结果。”

风险和概率的绝对主义定义与更普遍、更灵活的定义之间的紧张关系在今天仍然至关重要。坚持奈特定义的人往往过于相信自我估计风险进而控制风险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开始依赖次级抵押贷款风险评级,当然,评级结果已经严重偏离了基准。但是,太多的投资者和分析人士过于严格地坚持一种精确的预测,以至于它根本不能算作预测。市场要崩溃了?好吧,是什么时候?多少分?触发因素是什么?如果你没有这些信息,就不能算作预测。

凯恩斯强调了行动的重要性,就像有一定程度的确定性一样,即使这种确定性并不存在。他承认情绪在决策中的作用,就像许多行为经济学家最近所做的那样。风险的整个概念是帮助人们在不确定的世界中发挥作用,在没有确定性的情况下提供确定性的幻觉,并补偿那些将风险视为机遇的人。奈特和凯恩斯都认识到,风险与创造力和创新密不可分。社会和经济体在不确定性、控制和风险之间跳着复杂的舞蹈,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可能会形成一种恶性或良性的循环。太多的不确定性会扼杀投资,太少则会扼杀创新和发展。政府、经济体和社会都建立在一系列决策的基础上,这些决策涉及他们的成员认为我们应该鼓励或阻止哪些风险、应该保护谁免受哪些风险的影响,以及如何应对这些风险。这些决策的基础是关于谁对出错的风险承担责任的假设,哪些风险应该留给个人和组织来决定,哪些应该交给政府来约束和监管。

人们可能认为他们不喜欢冒险。但他们真正的问题往往不是对风险感到不舒服,而是不确定性让他们感到不安。不管经济学家和精算师让我们相信什么,承担风险都意味着假设不确定性。 2Nd9yd4ZP77f2UXvF8Fehpu5YDvR4Hfco/5IT4HZ4Hr83UiRNpj85JJBl2RliGY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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