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届花甲的王仁湘老师今年要光荣退休了,因为他不是博导。
我很是不舍。
周一至周五的几乎每天早晨,我们都会在食堂碰面,相互道早安,边吃边浅聊几句。有时临别谈兴未尽,还要站在他研究室楼下门口说上一会儿。希望他退休后还能保持来所里写东西的习惯。
王仁湘老师的为人为学,不必我来多说。我与王老师也无深交,只忆几个片段。
我们打电话,怕对方听不清,一般嗓门偏高,其实往往在用废力。给王老师打电话,听到他低沉厚重的声音,你马上会被感染,变得低八度,变得淡定从容起来。没见他发过脾气,甚至没听过他高声讲话。话少,总是在听。他总是那样淡定从容,他的智慧和亲和力都是有口皆碑的。
入所初期,曾接到王老师一起编书的邀请。因忙于田野,且深知处于象牙塔中的自己搞普及学力不逮,所以虽久仰王老师的声望和业绩,仍不敢应承。于是一直没有与王老师合作的机会。
前年春天,我们夏商周研究室与王仁湘老师领衔的边疆考古中心合办“中原与北方早期青铜文化的互动”学术考察活动,圆满愉快,收获颇丰。
王仁湘老师的多产,是学界出了名的,且纯学术与普及“两栖”。考察路上,我曾问及王老师究竟写了多少东西,出了多少书。他又以淡然的口吻简答道:以版权论,五十多本。大概写了一千万字,编了一千万字。
前几日又一起去江苏考察,路上同仁闲聊,惊叹于王老师的多产,相信他退休后仍会保持笔耕不辍的旺盛劲头。我插上了一句:没有了职务的烦扰,也许王老师还会开辟新的研究领域,做点自己更喜欢做的吧?王老师答曰:对!
《最早的中国》杀青后,请王老师斧正。他指出:最好能把二里头之后直到今日的“中国”特征稍作展开,以使读者能深刻理解,也更切题。我深以为是,但精力和能力都不允许马上做,因此留下了遗憾。但这一点拨我铭记在心,今后是要补上的。
记得在考古书店闲翻书,有一本攒起来的中国考古大发现之类的书,书名和出版社全忘了。书后附了大概六位中国著名古史与考古学家的简介,只有一位在世学者,就是王仁湘老师。这本书也许谈不上权威,但它至少是一说,或说一定程度上是公众眼中的学界人物像。
春节互发短信致意,王老师的贺年短信是:“仁者爱人,湘者俎香。”后请教王师:湘有烹饪之意。或许,这就是他的生命之缘?!
2010 年 4 月 2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