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县虽说是个县城,但用阿Q的话讲“我祖上比你阔”,是的,古时曾经很牛,为杞国,今天所说的这杞忧烘皮肘就与杞国深有关联。琥珀冬瓜更是与北宋旧都开封有关。这一荤一素皆有传说和文化,泡一壶茶暂且慢慢品味吧。
小时候听到杞人忧天的传说,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古代的杞人真是有先见之明啊,雾霾天气的持续使今人也开始“忧天”。列子在其著作中记载了当年的杞国人是如何忧天的,“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列子·天瑞》)。列子没有介绍后续的事情,这忧天人最后是怎么释怀了呢?原来竟是这样一道美食——烘皮肘,治好了他的心病。
在杞县当地,传说是这样的,比列子叙述得详细。很早之前,古代的杞国是天地的中心,叫中天镇,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改名为杞国。杞国地理位置重要,乃兵家必争之地。杞国又是烹饪始祖伊尹长眠之地。当时杞国有一老者,整日里胡思乱想,怕这怕那,忧心忡忡。有一天他到女儿家去做客,酒足饭饱之后回家去,刚走至半途,突然天下起暴雨来。一时间,狂风骤起,电闪雷鸣,天陡然黑了下来。这老人双手抱头,哆哆嗦嗦,龟缩在一棵大槐树下,忽然“轰隆”一声炸雷,顿时把老人吓得昏了过去。天晴之后,他儿女四处找寻,好不容易把父亲找了回来。从此后,老人又多了一个心病,他预言终有一天天会塌下来。儿女们为了治好老父亲的病,回去请医问药,好不容易治好了风寒症。可新增的心病怎么也治不好,儿女虽然费尽了力,破费了不少钱财,可老人家的病却日益严重。老人家整日忧愁,闷闷不乐,害怕天塌下之后,人们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因此,日复一日,茶饭不思,身体逐渐消瘦。
他的一个好朋友知道他担心天塌下来,就想宽宽他的心,便把他邀请到府中以理相劝。老者的朋友是个厨师,他明白老者因为“忧天”而焦虑过度,伤及胃脾,致使食欲不振,于是就特意飨以自制美味“烘皮肘”。猪肘瘦肉多,本就好吃,烧烘时加冰糖、银耳以润肺清火,加枸杞以补肾,加红枣以补肝,加黑豆以壮筋,加莲子以补脾胃。竟使得老者在茅塞顿开之后,食欲大增。此菜不但味美,而且补虚健身,可以延年益寿。老者回家后命人如法炮制,一日一餐,忧虑渐消,身体很快恢复健康。此菜传开后,成为杞国的一道地方名菜,故取名“杞忧烘皮肘”。
杞忧烘皮肘取料讲究,制作精细。取一斤半重左右的猪前肘,将肘子皮朝下放在铁笊篱上,放在旺火上,燎烤十分钟左右,放入凉水盆内,将黑皮刮净;再把肘子皮朝下放在笊篱中,上火燎烤。如此反复三次,肉皮刮掉三分之二。再将刮洗干净的肘子放汤锅里煮五成熟,捞出修成圆形,皮向下偷刀切成菱形块,放碗内,将切下来的碎肉放在上面。将泡煮五成熟的黑豆和洗净的枸杞放碗内,上笼用旺火蒸两小时。红枣两头裁齐,将枣核捅出。莲子放在盆内加入开水和碱,用齐头炊帚打去外皮,冲洗干净,截去两头,捅去莲心,放在碗内,加入少量大油,上笼蒸二十分钟,取出滗去水分,装入枣心内,再上笼蒸二十分钟。锅内放入锅垫,把蒸过的肘子皮朝下放锅垫上,添入清水两勺,放入冰糖、白糖、蜂蜜,把装好的大枣放上,用大盘扣着,大火烧开,再移至小火上半小时。呈琥珀色时,去掉盘子,拣出大枣,用漏勺托着锅垫扣入盘内。将黑豆、枸杞倒入余汁内,待汁烘起,盛肘子入盘,略加整形,点以银耳即成。
这道菜透明发亮,色似琥珀。吃起来皮酥肉烂,香甜可口,是一道补肝肾、润心肺、壮筋骨的药膳佳肴。
开封还有一道菜也是呈琥珀色,这道菜是纯素菜。中餐讲究色香味,成语有“秀色可餐”。琥珀原是古代树脂的化石,颜色深红,光亮艳丽。人们习惯在一些菜肴前冠以“琥珀”二字。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记载了“琥珀汤”,说它“内外明澈如琥珀”,后世延续了很多琥珀菜肴。把肘子做成琥珀色容易,把冬瓜做成琥珀色需要功夫了。
冬瓜是最平常的食材,可荤可素,既是家常菜,又是宫廷菜,可与豆腐青菜为伍,可与山珍海味为伴。北宋时期宋仁宗召见江陵张景的时候问道:“卿在江陵有何贵?”张答:“两岸绿杨遮虎渡,一湾芳草护龙洲。”仁宗又问:“所食何物?”张答:“新粟米炊鱼子饮,嫩冬瓜煮鳖裙羹。”从此以后,这道民间的甲鱼裙边和鸡汤一起炖冬瓜,成了宋代宫廷名菜“冬瓜鳖裙羹”。
“琥珀冬瓜”由宋代的“蜜煎冬瓜”演变而来,《居家必用事类全集》记载了蜜煎冬瓜的做法:“经霜老冬瓜去青皮,近青边肉切作片子。沸汤焯过,放冷。石灰汤浸没,四宿,去灰水。同蜜半盏,于银石砂铫内煎熟,下冬瓜片子,煎四五沸,去蜜水。别入蜜一大盏,同熬,候冬瓜色微黄为度。入瓷器内,候极冷,方可盖覆……”以经霜冬瓜为主料,用白糖、冰糖加清水收 而成,因色泽如琥珀,故名。宋代郑清之有《咏冬瓜》诗:剪剪黄花秋复春,霜皮露叶护长身。明清诸多饮食典籍中多有烹制冬瓜的方法如:《多能鄙事》的蜜煎冬瓜,《群芳谱》的蒜冬瓜,《养小录》的煮冬瓜、煨冬瓜等。冬瓜的做法很多,但是最受欢迎的还是开封各大饭店经营的琥珀冬瓜。琥珀冬瓜色泽枣红、嫩甜筋香,深受消费者欢迎。经开封历代厨师不断改进,到了清代中晚期已经成为独具特色的高档甜菜。相传,光绪末年,开封山敬楼饭庄的名厨王风彩制作此菜最有名,1940年前后又经名厨苏永秀改进,将冬瓜刻成各式各样的水果形状,才形成色、形、味俱佳的馔肴,被视为新饭店名菜。此菜1992年被收入《中国烹饪百科全书》,2000年2月被认证为中国名菜。
琥珀冬瓜属于甜菜类,制作时选用肉厚的冬瓜,去皮后刻成佛手、石榴、仙桃形状,晶莹透亮。铺在箅子上,放进开水浸透,再放进锅内,兑入去掉杂质的白糖水,武火烧开后改用小火,至冬瓜呈浅枣红色、汁浓发亮时即成。在鱼肉居多的宴席上,尝上几口琥珀冬瓜,真是清爽无比。冬瓜味甘淡而性微寒,有利尿消痰、清热解毒的功效,有较好的减肥作用。
如果按照我的喜好,在开封饭店里面点菜的时候会让杞忧烘皮肘与琥珀冬瓜一起上席,吃一口杞忧烘皮肘忘掉忧愁,再吃一口琥珀冬瓜减去脂肪,荤素搭配,吃饭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