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临济祖源与慈流东照

印度佛教传入中土以来，不断调整适应中土各阶层的需求，在此过程中，佛教也逐渐完成中国化进程。尤其到了隋唐时期，中国化的佛教宗派——禅宗，迅速兴起并发展成为中国佛教主流。

临济之源

中唐时期，禅宗内部“一花五叶”分化出来了五个派系，分别是沩仰宗、临济宗、曹洞宗、云门宗和法眼宗。北宋后期临济宗又分化出黄龙和杨岐二派，因此禅宗史上就有了“五家七宗”说法。

历史源流

唐代禅宗六祖慧能以后，他的思想主要由弟子南岳怀让、青原行思传承。南岳怀让传马祖道一，马祖道一传百丈怀海。百丈怀海的弟子黄檗希运传至临济义玄，从而开创了临济宗。临济宗的影响相较其他宗派，影响最广泛和深远。

南岳怀让（677—744），陕西人，唐代高僧，六祖慧能高徒，曾侍奉慧能大师十五年之久。怀让禅师和马祖道一师徒之间有一个著名的“磨砖成镜”对话。在六祖慧能示寂后，南岳怀让前往湖南衡山传播南禅顿悟法门。一日，怀让禅师在衡山见一个年轻僧人搭草庵坐禅，一心向道，便知道年轻僧人是个志向高远的弘法人才。怀让禅师问年轻僧人：“请问你坐禅图什么呢？”僧人回答道：“图作佛。”怀让禅师听完，从路边捡了一块砖在草庵前的石头上磨呀磨。年轻僧人见状，十分不解，问道：“你磨砖干什么？”怀让禅师答道：“磨成镜子。”年轻僧人听完更加不解，脱口而出：“磨砖怎么可能变成镜子啊？”怀让禅师缓缓说道：“磨砖不能变成镜子，那坐禅怎么能变成佛呢？”年轻僧人问：“那要怎么做才能成佛呢？”怀让禅师没有回答，反问道：“比如牛架着车子，车子不行进，是打车还是打牛呢？”年轻僧人无言以对。怀让禅师这时才开示说：“你学习坐禅，学的是坐佛形式。禅不是坐卧的形式，本来佛陀显示也是没有定相的。你如果执著取舍其中的方式去成佛，那么就是杀佛，根本无法悟得真理。”这段对话强调禅宗的修行是在修心，而不是修身，不要舍本求末。年轻僧人听完如醍醐灌顶，当下虔诚礼拜怀让为师。这个年轻僧人就是著名高僧马祖道一。

马祖道一，四川成都人，他在衡山得到南岳怀让密授的心印后，于开元、天宝年间离开湖南来到福建、江西等地弘法。马祖道一倡导顿悟，他学养精深，加上个人禀赋，把南禅教学法发挥到极致，把高深的禅法融于日常应用中，以当头棒喝的方式传递禅法妙谛。在他的门下，培养了一大批禅门俊贤，其中包括著名的百丈怀海大师。百丈怀海（720—814），俗姓王，福州长乐人。百丈怀海小时候跟随母亲到寺院礼拜，他指着佛像问母亲：“这个人是谁？”母亲回答说：“是佛。”他随口说：“他的长相跟人也没什么差异，我以后一定也能做佛。”后出家追随马祖道一修持佛法。百丈怀海最大的贡献就是制定了佛门修行规诫《百丈清规》，它成为历代寺院遵循的基本行为准则。他倡导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务实精神，为宋以后僧界和儒界所学，更是经历元明清绵延不绝。

宋代临济宗绵延不绝，空间上遍布全国各地，涌现了一大批禅门高僧，他们以高深的禅学思想、高超的文艺修养和广泛的士僧交往，深刻影响着宋代社会生活和文化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临济宗十七世虎丘系禅师语录存世比较多，他们的重要贡献是引领临济宗向海外日本传播，这些传播者既包括入宋求法的日本僧人，也包括不少远涉重洋、赴日弘法的临济宗禅师。如著名僧人兰溪道隆（1213—1278），他在1246年赴日后受到当时幕府的热烈欢迎，住持了长乐寺、建长寺，开创日本临济宗建长寺派。随后道隆的徒子徒孙相继赴日，师徒共同把临济宗“即心即佛”的根本法门和“返求本心”的具体途径，以及宋代儒学和各类文化艺术带到了日本，对日本宗教和文化影响巨大，不得不说，这是唐代之后将中华文化移植到日本的一次高潮，值得重视。南宋时期临济宗还有一些著名的禅师，如济颠道济（1148—1209）。他从小性情狂简，或与少年摔跤，或在酒肆狂歌，但神悟聪慧，十八岁便得到师父印可。道济有神通，但行为癫狂，经常施药施财救济穷苦百姓，被后人尊称为“活佛”“济公”。临济宗人才鼎盛，门庭光大，在佛教发展史上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黄檗棒喝

“公案”原指官府案牍文卷，用来断是非，禅宗借以指代禅门祖师接引学人的言行机缘。禅宗各派为了接引不同根基的学人，就会采用上堂说法、举扬公案的方式。临济宗的公案故事也是非常丰富，主要以机锋棒喝方式为主。

如临济宗的历代祖师当中，黄檗希运禅师是一位爱扇别人耳光的祖师。当然，这“扇耳光”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他教人顿悟的独特法门。他不但扇徒弟的耳光，也扇自己师父的耳光，甚至扇皇帝的耳光。据禅宗史书《景德传灯录》记载，有一天，怀海禅师问希运：“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希运回答说：“到山上采蘑菇去。”怀海又问他：“在山上是否遇到老虎？”希运立即作虎吼声，于是怀海就以手作斧，也做出要砍虎的样子，两人就这样在原地彼此对峙，希运突然挥掌就打了师父一个耳光，没想到怀海被弟子打后却哈哈大笑地回去了。这一掴掌其实是表明希运已经开悟的境界，怀海认可了这一开悟，回寺院后，怀海上堂说：“大雄山下有一只大虫，你们各位也要小心，我百丈老汉今天遭这条大虫咬了一口。”

明朝人瞿汝稷编的禅宗人物传记故事集——《指月录》中也记载：唐宣宗李忱在登基称帝之前，为了躲避皇室内部的斗争，不得不躲进了寺院。有一天，希运在佛堂礼拜佛像，李忱便向希运请教佛法，向希运表达了自己对于佛法的见解。他说南禅讲求自悟，不求佛、不求法，也不求僧，既然都不求，为什么还要做礼拜？希运听后当即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李忱自小在皇室里长大，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于是他怒斥希运说：“你怎敢如此粗野？”希运听到这句话，上去又给了李忱一记耳光，并同样怒斥道：“大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本师世尊释迦牟尼佛的大雄宝殿！为了拯救众生于苦难，佛祖以迦毗罗卫国皇储身份，舍弃王位出家为僧，苦修苦行，在菩提树下，最终悟道解脱。而你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神圣的地方？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李忱听后，当时就是一愣，接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即眼中神采飞扬，心中充满喜悦满足，于是慢慢在希运面前下跪忏悔，随后，他站起身，对希运说：“弟子今生际遇，注定是不平凡的，若不是您的提醒，几乎忘记了我的责任和使命。终有一天，弟子一定会证明自己配站在这里！”希运也几乎落泪，缓缓点点头。后来李忱即位当了皇帝，就是唐宣宗。希运圆寂之后，按照弟子请求，唐宣宗给希运加封谥号“粗行禅师”，后来经过宰相裴休解释、争取，又改称“断际禅师”。

黄檗希运的整个禅理论，极其强调“心悟”的作用，面对一般僧人和众人，如何激发他们心中本有的领悟能力，是晚唐禅宗最为关注的修行功夫问题，黄檗希运特别主张用当头棒喝、动手打骂等极端方式，试图让听者醒悟，扫清自我内心长期的困顿和迷雾。

宗脉继绝

福清黄檗山坐落在今天福建省福清市渔溪镇梧瑞村境内，其山因多产黄檗而得名。

唐代贞元年间（785—805），福清黄檗山开辟为佛教道场，由禅宗六祖惠能的弟子正干禅师开创。正干禅师，俗姓吴，是莆田人，嗣法于曹溪慧能，后来到福清黄檗山，想起师父受记的话“遇苦即止”，而黄檗山所产黄檗树的果实味苦，正符合了师父的受记，于是正干就在黄檗山结庵落脚，传播曹溪禅法。正干以后，黄檗希运禅师成为黄檗山历代僧俗引以为豪的高僧。黄檗希运主要继承和发展洪州禅法思想，其禅学思想属于慧能一系，是临济宗的祖师，他的禅学思想集中体现在唐代裴休编录的《断际禅师传心法要》（简称《传心法要》）和《黄檗断际禅师宛陵录》（简称《宛陵录》）中。福清黄檗山万福寺也一直是以唐代黄檗希运禅师为法派始祖。如今在新修建的正大门前就立着《传心法要》的石碑。与黄檗希运同时代的黄檗高僧还有长庆大安、鸿休、黄山月轮等。其中鸿休有骂贼的美誉，话说有一年，社会动荡，寇贼充斥于黄檗山寺外，此时鸿休毫无畏惧，镇定自如走出寺外，脱下衲衣放置松树下的石头上，然后对寇贼说：“我发誓绝不会让你们污染这个清静之地。”说完，安详地拿起刀刃就着脖子一抹，神奇的是刀刃上毫无血迹，寇贼顿时惊异无比，一一下跪忏悔。（福清县志编撰委员会，1989）

黄檗山万福寺在宋元时期的发展状况，因为资料缺失，难以了解全貌。不过两宋时期，禅宗在南方盛行，黄檗山在宋代可能曾经兴旺一时。根据《黄檗山寺志》所记载的宋人诗文似也可以推断其在宋代的兴盛。如蔡襄《宿黄檗听彬长老谭禅》：

一圆灵寂本清真，

谁向苍浪更问津。

欲说西来无见处，

奈何言句亦前尘。

蔡襄（1012—1067），福建莆田仙游人，北宋名臣，著名的书法家、文学家，曾任福建路转运使、泉州太守等职务。诗句中反映出蔡襄与黄檗寺彬长老谈论禅学的问题，从大臣造访便可知黄檗寺的知名度了。还有刘克庄《黄檗寺一首》：

犹记垂髫到此山，

重游客鬓已凋残。

寺经水后增轮奂，

僧比年时减钵单。

绝壑云兴潭影黑，

疏林霜下叶声干。

平生酷嗜朱翁字，

细看荒碑倚石栏。

刘克庄（1187—1269），福建莆田人，南宋著名词人，《黄檗寺一首》说明，他在幼年时候游览黄檗寺时该寺还是非常兴盛的，到了晚年再游时寺院已经凋败，当年朱熹在此留下的碑刻也已只是荒碑了。南宋时期著名理学家林希逸也曾留下《诸侄约至黄檗因思前岁刘朔斋同宿，约后村不至，慨然有感》一诗，记录了游黄檗寺经历：

黄檗山前古梵宫，

早年屡宿此山中。

猿啼十二峰前月，

鹏送三千里外风。

日者共游因朔老，

期而不至有樗翁。

骑鲸人去相如病，

更欲跻攀孰与同。

林希逸早年经常借宿寺中，在黄檗山的自然美景中感悟李白、司马相如的逝去，获得精神上的理趣。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林希逸后人即非如一禅师，正是明末黄檗山万福寺僧人，隐元隆琦禅师重要弟子之一，对日本江户时代的文化界影响很大。从以上所引诸诗可了解到，黄檗山在宋代应该是颇具规模，兴盛一时。（福清县志编撰委员会，1989）

宋末元初动乱，黄檗山受到毁灭性的破坏，在元代一直没有恢复。到了明朝晚期，逐渐兴盛。明万历四十二年（1614），皇室赐藏经于福清黄檗山，赐寺名“万福禅寺”，使得黄檗山具有了很高的政治地位，为后来的兴盛奠定了基础。崇祯三年（1630），临济宗第三十世密云圆悟（1566—1642）应请前来住持，福清黄檗山万福寺从此归入临济宗流派，作为具有宗派系谱传承的禅寺而展开新的历史。密云圆悟法子费隐通容（1593—1661）、法孙隐元隆琦相继住持，盛况空前。在阐扬临济宗风的同时，黄檗山僧侣和外护有意识强调作为临济义玄师父的希运禅师的源流地位，并以希运为法派始祖确立了法系源流，以标榜黄檗山在明末禅林中独自的主体性。

清乾隆年间（1736—1795），万福寺又趋衰微，寺僧清馥募化修复。清末民初，因为战乱，殿宇大多被毁殆尽。1928年遭遇山洪之劫，寺院损失严重。

慈流东照与西来拜祖

二十世纪以来，中日之间的经贸往来频繁，日本方面对中国福清黄檗山万福寺的造访也没有间断过。1917年3月7日，大正天皇（1879—1926）赐予隐元禅师封号：真空大师。当时日本宫内省的公文如下：“大光普照、佛慈广鉴、径山首出、觉性圆明国师谥真空大师。大正六年三月七日。宫内大臣从二位勋一等男爵波多野敬直奉。”这个公文现在保存在日本京都黄檗山万福寺。3月10日，京都黄檗山万福寺派出专使福田荣一，前往中国福清黄檗山万福寺传达这个喜讯，记载在日本《禅宗》第264号文中。

1925年4月28日，京都黄檗山万福寺住持隆琦大雄，与黄檗僧人山田玉田、阪田金龙、安部禅梁等人到达福清黄檗山万福寺礼拜祖庭，5月2日离开。（林观潮，2018）因住持学真和尚外出募化，监院如莲和尚接待山田一行。在山期间，他们阅览了福清黄檗山万福寺保存的明朝大藏经，并受赠《黄檗山寺志》《修行集要》等。当时监院如莲和尚与山田玉田笔谈文书：“惟隐祖道场冷落，稽经三百余秋，适住持学真舍身诣北劝募，蒙宦豪善信乐助囊金，始建法堂，仍欲续迁大殿，冀后圣僧复生，祖室重光。奈浩费甚繁，致真年近古稀，不辞劳役，于桐月二十日领众诣莆田涵江三江口，乘轮舟入安南国，并诣新加坡各埠劝化，志望已复旧观。兹逢大和尚率诸上座旋山，称万幸。弟不揣冒昧，胆敢延诸上座卓锡檗山，同建祖庭，稽后圣人复至，长聆棒喝之声，续绍隆琦之志。惟眄慈诺，过现咸忻。专此拜启，惟忻西东不别。倘能梵刹聿新，是谓隆琦即世，寺名并列不朽耳。弟如莲九拜。”此文书记载在山田玉田著述的《支那祖迹巡拜记》中。大意是：隐元禅师东渡之后近三百年，黄檗山万福寺道场日渐冷落，住持历尽艰难募化资金，才使得法堂重建，但大殿耗资巨大，尚无能力重建。寺院派遣年近古稀的和尚前往新加坡募化，希望复兴万福寺。这时恰逢日本黄檗山万福寺大和尚带队前来拜访，我希望你们帮忙共建祖庭，延续隐元禅师的志愿，让东西两黄檗能并列不朽。1929年1月18日，日本真宗僧人常盘大定考察黄檗山万福寺，监院如莲和尚接待。常盘大定于所著《支那佛教史迹踏查记》中，描述了正在重建的大雄宝殿，并摄影。（常盘大定，1975）

1972年，昭和天皇（1901—1989）赐封隐元禅师封号：华光大师。当时日本宫内省的公文如下：“真空大师，加谥华光大师。昭和四十七年三月二十七日。宫内厅长官宇佐美毅奉。”公文现存于京都黄檗山万福寺。1979年，日本佛教黄檗宗友好访华团首次到福清万福寺参访后，两国间的民间往来日益频繁。1982年，中国国务院将福清黄檗山万福寺列为全国汉传佛教重点寺院。随后的1983年，日本临济宗黄檗宗协会在福清黄檗山建立纪念碑，并刻字：“隐元禅师东渡日本弘法振锡之圣地”。

1992年6月，纪念隐元禅师诞辰四百周年法会在福清黄檗山万福寺举行。日本黄檗宗第四次友好访中团拜谒福清黄檗山万福寺，由日本黄檗宗管长奥田行朗率领，参加宗祖隐元禅师诞辰纪念活动。1993年11月，日本黄檗宗赠送隐元禅师木雕法像回福清黄檗山万福寺供奉，宗务总长内藤文雄率领第五次友好访中团一行约五十人亲自护送来到中国。1994年6月，内藤文雄再次率领第六次四十多人的友好访中团，前往福清黄檗山参加隐元纪念堂奠基典礼。隐元纪念堂由日本黄檗宗信徒山冈容治先生捐资，次年6月，内藤先生又亲率友好访中团一行五十多人前来参加隐元纪念堂的落成典礼。

1996年11月，旅日福建同乡会与京都福建同乡会共同捐资，在福清黄檗山万福寺门外梧瑞村建造梧瑞桥，同年旅日华侨捐建的法堂藏经阁竣工。1998年3月9日，日本黄檗宗管长林文照率第七次友好访中团一行四十九人，来福建福清参加法堂落成暨禅堂上梁庆典活动。同年11月18日，名誉团长林文照、日本黄檗宗新任总务总长赤松达明，再次率领第八次友好访中团一行八十多人，参加福清黄檗寺禅堂落成庆典，并参观了弥勒岩石佛。1999年6月，日本黄檗宗捐建的黄檗塔院竣工。1999年10月，为了弘扬中日两黄檗的友谊，福清黄檗山万福寺建立“日本黄檗宗捐资祖山功德记”石碑，记载了日本从1996年到1999年三年间捐资项目。1999年11月24日，由团长山本智丈率领的第九次友好访中团一行前来参加费隐亭暨黄檗塔院落成典礼，并举行拜塔仪式。同月，福清黄檗山万福寺建立“日本黄檗宗访问古黄檗祖山记”碑，记载了中日邦交正常化以来，日本黄檗宗组团访问佛教黄檗宗祖庭黄檗山万福寺的简要历史。

2003年4月14日，为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三十周年，日本黄檗宗大本山京都黄檗山万福寺、东京福建同乡会、京都华侨总会等团体共同发起，捐赠京都黄檗山版600卷《大般若经》于福清黄檗山万福寺。2004年10月1日，“黄檗山万福寺法堂藏经阁建立纪念碑”建成，纪念旅日华侨的捐资义举。同日，日本黄檗宗大本山万福寺和旅日华侨建立“大般若经寄赠纪念碑”。2017年10月11日，中日黄檗文化交流大会在福州举办，由福建省与长崎县共同发起。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中日两国黄檗人士的往来，为弘扬黄檗文化和振兴黄檗祖庭，促进中日友好事业永续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w+wjVLenSTDJnc8MnpEf9YpeT//zQE57bP5o9Gdr4LVgz5xHvwX+1X9C7epo/9Q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