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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柳天冬的问题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不是问病情就是问他方才施展的针法。
他想到柳天冬刚才对那金针展现出来的强大兴趣，心底有了成算。
“当然可以。”
果然，柳天冬身体前倾，激动地说道。
“你刚才施展的梅花七寸金针，是不是古籍中所记载，早已经失传的那套针法？”
苏晨微微点头。
“不错，正是此法。”
“七寸金针，一寸一法，共计七法。”
“七法齐出，就算是一脚迈进阎王殿的人，我也能给拽回来。”
柳天冬整个人难以自主地颤抖起来。
七法，居然有七法！
他所看到的古籍中记载的只有三法而已，其他四法在口口相传中，或失传，或变形，但是苏晨这里居然有完整的七针法！
柳天冬想要让苏晨收柳依沫之心，越发强烈。
“苏晨，不知道，你觉得我这个孙女儿怎么样？”
苏晨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接道。
“柳老，我已经结婚了。”
柳天冬面色一怔，柳依沫白皙的脸上也飘上了两抹红晕，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
柳天冬看到孙女儿的模样，轻咳一声。
“苏先生，我的意思是，你看依沫在医术上的天分如何？”
苏晨也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子。
“柳依沫的天赋还可以，勤加练习，努力上进，兴许能练出一身不错的医术。”
“但是她得脾气性情，还得继续磨炼。”
“柳老想必应该已经知道，我和她打赌之事，也应该我立下不让她行医的真正原因了。”
柳依沫心底有些不服气，她可是整个柳家公认的天才，居然就在苏晨的口中得了一个还可以的评价。
但是她一想到苏晨那一身诡谲神秘的医术，反驳的话就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柳天冬点了点头，了然地说道。
“我明白，依然的性子是让我惯得有些骄纵，但是她本身是个好孩子，对于医术也有热情。”
“不止我用全部的心力培养她，柳家也为了栽培她，倾注了很多的人力物力”
“就这样不能行医了，多少有些可惜。”
“所以我……”
柳天冬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言外之意，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苏晨早就想到柳天冬会借此提出这个要求，更甚者说，柳天冬今天邀请他来会诊，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柳依沫继续行医。
“我可以撤回赌约。”
“柳依沫可以继续学习医术，但是在她的医术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她没有真正地理解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之前，不能亲自上手治疗病人。”
“我相信柳老应该有衡量的标准。”
苏晨本以为柳天冬还要继续争取一番，但是没想到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之前是我对依沫的要求太低了，幸好遇到了苏先生，否则还不知道要惹下什么样的祸端。”
一个医生如果没有仁心会造成的后果，远远比一个杀人犯要严重得多得多。
柳天冬见苏晨赞成点头，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苏先生不仅医术高绝，更能匹配得上医者仁心这四个字。”
“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徒的打算，这样一身医术如果失传，可就太可惜了。”
收徒？
苏晨眉眼一动。
“柳老的意思是？”
柳天冬抬手在柳依沫的肩膀上拍了拍。
“如果苏先生有这个意愿，可否能考虑考虑我这个孙女儿。”
“我这个孙女儿虽然算不上天赋绝顶，但是也有几分灵动，并非蠢笨之人。”
“诚如苏先生所言，她的性情医术都需要磨炼。”
“如果能够待在你的身边，有你来亲自把关，我绝对放心。”
“只要你愿意收下这个徒弟，我和整个柳家都感激不尽。”
苏晨上辈子作为阎罗圣手的时候，并没有收下任何徒弟，一向都是独来独往。
他当时身亡的时候，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一身独步的医术无人传承。
柳天冬的话，正好戳到了他的痒处。
苏晨的手指绕着茶杯的边沿轻轻打转，轻声说道。
“柳老，我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
“柳依沫虽然在同龄人之中能够鹤立鸡群，但是在我这儿还远远不够格。”
柳天冬闻言，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就连苏晨都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苏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也清楚。”
“依沫现在的能力确实不够，”
“只要能让依沫跟在你身边学习，你可以先不收她做徒弟，让她当你的助理，哪怕端端水泡泡茶都行。”
“等你绝对她的能力足以做你徒弟的时候，你再收她为徒。”
“这样可好？”
柳天冬的声音先轻后重，好似这样就能让他确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苏晨心中一动。
这柳天冬做足了姿态，几乎把柳依沫和柳家低到了尘埃中。
梅花七寸金针，有这么大的威力？
“你自己怎么想？”
苏晨抬头看了一眼柳依沫。
柳依沫见苏晨没有明确的拒绝，便知道事情有转机。
“苏先生，爷爷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今天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要拜您为师的心理准备。”
“经过刚才的这两个病例，我更加看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差距，也更加确定了拜师的决心。”
“我想要跟在您身边学习，您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受益匪浅。”
“我恳请您让我跟在您身边。”
柳依沫言辞恳切，心如鼓擂，看向苏晨的眼神中满是恳求。
“就算是你没真正的拜师之前，我绝对不会把核心医术和针法交给你，你也愿意？你们刘家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苏晨反问道。
柳依沫紧咬下唇。
“这是自然。”
“就算是我拜您为师，成为您真正的徒弟以后。”
“什么东西能教给我，什么东西不能教给我，自然也都是作为师傅的您说了算。”
苏晨的手指在桌子上面有节奏地敲击着，每一下都好像敲击在柳依沫的心中。
终于，苏晨在柳依沫和柳天冬殷切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好，那你这个小助理，我就先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