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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沫将苏晨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过来。
助理医生听到苏晨的话，更是瞬间红了眼睛，他怎么可能连这么浅显的论证方式都听不懂。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羞辱苏晨，现在却反被对方羞辱了一通。
“还行，记忆力不错。”
苏晨把写好的药方交给柳依沫，难得夸赞了一句。
柳依沫听到他的话，骄傲的仰起头。
这可是她从小就开始背医书和药方锻炼出来的。
她从苏晨手中接过药方，下意识地看了出来。
“苏晨……苏先生，这药方不是？”
这分明只是一张益气养血，补气进益的药方而已。
柳天冬见状，连忙走了过来。
“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他拿过药方，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以后，也是大吃一惊。
这药……不对症吧。
助理医师见柳老和柳依沫都露出了为难之色，心中一喜。
这苏晨总算是翻车了！
他迫不及待地叫道。
“苏晨，柳老可是中医学界的泰斗。”
“他都说你的药方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有问题。”
“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总不能王老太的病灶还在肾上。”
“我奉劝你赶紧坦白从宽，免得大家的时候面子上都不好看。”
助理医师太急切了，急切到没有发现在场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院长也站在他背后狠狠地瞪着他。
这个混蛋，没看到王老太和魏老太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妈？
方鹏飞也不说好好教一教手下人，真是一点儿眼色都不懂得看。
助理医生还以为自己替医生们教训了苏晨，会得到他们的认同，还不怕死的问柳天冬。
“柳老，您看这张药方的问题是不是非常严重？”
“苏晨他就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天冬打断了。
只见柳天冬面色十分难看。
“我什么时候说苏晨的药方有问题了？”
助理医生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反问道。
“您刚才不是看完药方以后，脸色难看得紧吗？”
柳天冬闻言一滞，喃喃说道。
“我不是说药方有问题，而是这药效……”
苏晨接收到柳天冬投射过来的眼神，微微一叹。
“好了，还是由我来亲自解释一下吧。”
“其实你有一点说得没错，王老太的病，病灶的确在肾上。”
苏晨指着助理医生，淡淡地说道。
“这不可能！”
助理医生跳着脚尖叫。
苏晨不理会他的失态，转头看着王老太问道。
“你之前怀孕生产的时候，是不是难产大出血，差点儿暴崩而死？”
王老太和她儿子的脸瞬间变了。
“你怎么知道？”
王老太因为吃惊，瞪圆了眼睛，音调都有些走形。
“不错，我妈的确再生我小弟的时候，难产大出血过，我记得因为当时的医疗条件捡漏，我妈养了好久的身体，将近一年的时间都躺在床上。”
“但是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他看着苏晨笃定的神色，心里有了猜测，不知不觉地问出了声。
“你不会是想说，我妈现在的病是因为当年难产大出血的事情造成的吧？”
因为太过于震惊，声音直接破音。
苏晨迎着他震惊的视线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因为当年大出血造成的。”
助理医师面色难看的大喊。
“这不可能！”
苏晨厌烦地掏了掏耳朵。
“你就没有别的词儿了吗？”
“生而为人，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滚出去，别在这儿找存在感。”
柳天冬也忍不住对着助理医生喊道。
“你要是不愿意听就出去，别在这儿打扰苏晨诊断。”
助理医生面色一白，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他倒要看看苏晨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苏晨，你继续说，不用理他们。”
柳天冬隐隐觉得，苏晨的想法是正确的。
苏晨收回视线，继续说道。
“我刚才观其脉，脉细而急，约120次每分钟，舌红异常。”
“王老太因为当年生产的情况危急，难产大出血几近暴崩而死。”
“虽然有卧床一年之久的修养，但是这样的病症对于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王老太的暴崩之症，表面上来看是康复了，但是实际上是隐藏在了身体的深处，等待爆发的时机。”
“久病耗伤，损及于肾，肾阳虚不主温煦，寒由内而生。”
“肾之经脉络舌本，寒主收引，故舌根麻而抽搐，肾在变动为栗，在志为恐，故震颤抖动，无故恐惧。”
“肾精不充，血诲空虚，八脉失养，故有此变。”
“我想，当时王老太发病爹时候，一定是舌根部如同电击般麻痒，抽搐，口不能言，不利于行。”
“双脚脚踝以上震颤抖动不止，寒战于齿，不能自制。”
“每晚十点准时发病，心荡神摇，恐惧殊甚，约半小时之后逐渐停止。”
柳天冬一边听一边点头。
“全部正确，患者一开始发病的时候就是这样。”
王老太的儿子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但是他还有一点疑惑。
“但是为什么我妈每次都是晚上十点发病？”
其他医生也纷纷点头，他们当时也正是因为定点发病的这个原因，才会判定是癔症。
“这是因为王老太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就是晚上十点。”
“夜晚气凉，中医来论，此时阴气最重。”
“患者又是肾阳虚的症状，两相一冲，这个时间本就是最容易发病的时间。”
“所以以后每次发病，均在晚上十点。”
苏晨说着点了一下柳依沫手中的药方。
“我知道你们对这张药方的疑问在什么地方。”
“你们是觉得我的附子用得太多，全部都是大补之药是吗？”
“此药方加当归阿胶益气养血，龟鹿胶填充八脉，生龙扑活磁石摄纳上下而定志。”
“故重用附子50克，油桂10克壮命门之火。”
“煎去浓汁300毫升，于每晚九点，也就是病发前一个小时顿服。”
“只需要一剂，便可停止发作。”
“三剂后即可痊愈，后取股本元培的药材徐徐养之，用以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