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的声音越来越高,一连扔出三个问题让江明远呆愣在原地。
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向江怀林的鼻翼处。
果然,江怀林的鼻翼处有青紫色的於痕。
苏晨趁着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闪身冲到江怀林的身边,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开他头顶的头发。
“苏晨,你做什么,你还不赶紧把怀林放开!”
二婶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冲上来拉扯苏晨,想把他从床边拽来,却被江洛婉猛然抓住了手。
“二婶,别伤到爸,我来吧。”
江洛婉笑着看向二婶,却用余光扫向苏晨的手。
江洛婉挡了一下二婶,苏晨便趁机把江怀林的头发全部撩开。
“这是什么?”
江洛婉看着父亲头顶渗出的血珠和已经结痂的红点,不禁大惊失色。
江明远也没想到苏晨能一下子就点出了最重要的证据,他眼珠一转,率先发难。
“苏晨,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居然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苏晨轻轻的松开了手,在江怀林的头顶微微拂过,冷眼看着江明远上蹿下跳。
“江二叔还真是能颠倒黑白。”
“这分明就是针灸后出血留下的痕迹,我如何能够在一瞬间造成这样的伤痕。”
“况且不论这新鲜的血迹,就是这红色结痂的疤痕显然已经时间久远并且需要反复受伤才能出现这样的痕迹。”
“自从江老爷子病重以来,一直都是你在为他治疗。”
“所以有机会,有能力能够成这种结果的,就只有你!”
苏晨抬手直指江明远,掷地有声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
江明远大惊失色,看像苏晨的眼神满是愤怒和怨恨。
早知道他就应该让这个小子在监狱坐牢坐到死,他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
就差一步,他就能让江怀林悄无声息的死去,顺理成章的接管整个江家。
江明远布了整整一年,临门一脚却让苏晨就这样破坏掉他的计谋,哪里肯这样甘心。
他抬手指向苏晨,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尖叫道。
“苏晨,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现在你为了重新获得江洛婉的信任,为了能够重新攀附上江家,竟然敢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
“你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当年把江家害的这么惨还不够,现在还想……”
啪的一声,江明远伸到眼前的手指被苏晨猛然打落,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未说完的话。
“江明远,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在攀咬我。”
苏晨面不改色,站直了身体,挺拔的脊背立于天地之间,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明远,从穴位的顺序到入针的深度,从下针的手法到起针的时间,从这种恶毒的针法造成的后果和对江怀林身体的影响,再从九品回气针的原理到其中的奥妙。
一条条一件件调理清晰,明明白白的表述出来。
他每说一句,江明远的面色阴沉一分,直到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江明远已经面色如墨,额角渐有青筋暴起。
苏晨的表述十分直白,别说江家这些懂得医术的人了,就算是那些从未接触过针灸的人此时也能够明白江明远所施展的针法并非是为了治病救人。
“二叔,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洛婉看向江明远的眼神中满是怀疑。
田雅梅此时也顾不上和苏晨撕扯,目光狐疑的看向江明远。
“江明远,你可要好好给我解释,为什么你给怀林治疗了一年多,他还是从未清醒,甚至越发的糊涂了。”
“你该不会真的是做了什么手脚?意图谋江家的财产!”
“我警告你,想好了再说,好怀林多朋友都是杏林圣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找人证实。”
江明远见苏晨已经将江怀林的病因说的如此清楚,再看江洛婉母女的态度,便知道现在再进行辩驳,只能加重他们对自己的怀疑。
但是他也绝不可能认下这样的罪行,一旦承认,那么他在江家所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也不必再为大哥继续医治,免得你们总认为我有其他的图谋。”
“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年前苏晨让江家失去一切,一年后,你们居然还相信他说的话,俗话说一个人不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你们却准备在同一个人身上摔第二跤。”
“真是可悲,可叹!”
“你们真的放心,继续让江洛婉代父掌管家中的生意吗?”
江明远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希望能够借机挑起江家人对江洛婉的不满。
至于江怀林,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虽然最后一次施针没有完成,但是也就只能再让江怀林浑浑噩噩的多活一两个月而已。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两个月?
至于江怀林能够康复清醒的机会,江明远认为完全没有。
他改变阵法的手段堪称天衣无缝,为了不让人起疑,他才耗费了一年的时间徐徐图之。
以江怀林现在的病情,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江洛婉一听江明远不再为父亲治疗,心中有些慌乱。
“二叔,你别生气,只是我爸的病实在是让人揪心,所以我刚才才有些口不择言。”
江明远听到她得道歉,反而抖起来了,装出一副委委屈屈的可怜样,低声说道。
“既然你们都听苏晨的,那你们以后就找他为大哥治疗好了。”
“我是真的不敢再碰了,否则到时候大哥的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你们都赖在我的身上,我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江明远一贯是会演戏的,那装模作样的到是夺取了不少的同情。
二婶是在一旁帮腔,阴阳怪气的说道。
“洛婉,你既然这么信任苏晨,就让他治疗好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让他治疗,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得像之前那个人一样,瘫痪在床吧。”
二婶说着,捂嘴笑了开来,那刺耳的笑声仿佛有八百只鸭子在叫。
江洛婉俏脸憋的通红,她忍下心中的怒火,刚想要再求一求,却听到耳边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好,我来治!”
“三针,我便能让老爷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