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哮天看着前方一个说一个认真听的两个小姑娘,阴恻恻无声的笑了两下,看来是老天爷给他机会。
唐可可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北冥宫儿见她突然不说了,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便询问唐可可。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她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俩,之所以不说,就是怕宫儿害怕,而且她感觉到暗处的人就是之前一直在暗处没有出手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她带着宫儿往回走。
裴哮天叫见她们往回走,手中射出一枚暗器向北冥宫儿。
唐可可揽住宫儿的腰,把人带开,躲过了暗器。
“谁,出现,躲着当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好汉。”唐可可护着宫儿,一双眼睛如狼似的,盯着走出来的黑子包头之人。
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她讽笑:“果然是缩头乌龟,连脸都不敢露出来。”
裴哮天脸一沉:“小丫头嘴巴倒是利害,只不过今天你们遇到老夫,那你们就别想着逃脱老夫的手掌心。”
“呵,口气不小,你以为本公主是吓大的吗?”
“呵~”
裴哮天懒得与她耍嘴皮子,直接出手,目标还是北冥宫儿。
他一出手,唐可可便知道这人不是一般的对手,很有可能是跟裴逸有关,当即便问:“你跟裴逸是什么关系?”
黑衣包头的裴哮天顿了一下,双眼微眯看着唐可可,收回攻击的手,站在原地道:“你认识我家少主?”
如果不是他那双濒出的浓烈杀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唐可可还是捕捉到,如果不是这股杀意,或许她真的相信眼前黑衣不敢露面的人就是裴逸的人。
可惜,这个人恨意太深,已经暴露了自己,既然如此,不如她将计就计。
“没错,我认识他,他还欠我一样东西。”
“不知是何物?”裴哮天很好奇。
“十年前他偷了我家家传之物,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那东西能够解千毒。”
“解千毒?”
裴哮天拧眉,还从未听说过有能够解千毒的东西,莫非裴逸十年前就是吃的此物?
“没错,本公主知道他肯定是吃了,但他的血也有同等功效,本公主发誓,若是找到他,本公主就要放干他的血。”
裴哮天惊得睁大双眸,看着楚国二公主憎愤恨不得把裴逸抽筋扒皮的模样,信了三分。
若真如她所说的一样,那他一定要拿到裴逸身上的血,有了裴逸身上的血,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能恢复。
想到能够恢复正常,越想越迫不及待了。
看着依旧憎愤的楚国二公主,裴哮天道:“裴逸是老夫以前的少主,就是他害得老夫变成这样,如今老夫也跟他不共戴天,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不如你与老夫同手,不知小丫头可有什么能够克制他的本事。”
这话半真半假,毕竟他这个样子的确是拜裴逸之手,如果不是因为要对付裴逸,他也就不会练毒养蛊,也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裴逸,裴逸罪该万死。
想着想着,杀意散出来,就连北冥宫儿都感觉到了,她紧紧的挨着可可,脸色煞白,唐可可拍了拍她的背,这才缓和了一些。
唐可可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回答道:“有。”
一听她说有,裴哮天看她的眸光炙热得能够融化人。
“是什么?”
“这个是本公主的秘密,岂能告诉你,不过你说完与本公主联手,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毕竟本公主单枪匹马的去,说不好也成不了。”
“听小丫头这话,对付裴逸还必须你在场才行?”裴哮天只是试探,没想到还真是。
“没错。”
“既然如此,那小丫头随老夫走一趟吧。”
“本公主现在还不能同你去,本公主要将她送回去,然后找个机会离开。”
裴哮天想了一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点头答应了,不过他也不是真的信这个小丫头,拿出一个瓶子。
“这是老夫养的蛊虫,对人体没什么危害,老夫要将它种到她的身上,只要小丫头你乖乖听话,灭了裴逸后,老夫便给她解了这蛊。”裴哮天很相信自己养出来的蛊,肯定这天下无人能够解他的蛊。
北冥宫儿一听这个人要把虫子种到自己身上,小脸白得毫无血色,身子更是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挂在了唐可可身上,若不是唐可可揽住她,这会儿已经在地上了。
唐可可贴近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回了一些力气,她选择相信可可,相信可可不会害自己。
就这样,裴哮天把蛊种到北冥宫儿身上,然后给了唐可可一个发放信号的东西后就离开了。
他一走,唐可可带着宫儿回去。
两人一回去,北冥秋跟唐悠悠见宫儿脸色不对,立即上前。
“可可,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可可撇了一眼某处,唐悠悠立即明白,帮忙把宫儿扶进马车。
“姐,接下来我就不跟你们同去了,我有裴逸的消息了,我要去找他。”
“那稍后我给你准备一些东西。”
唐悠悠知道自己拦不住,也就不拦了,她能做的就是给妹妹准备一些防身的东西,看宫儿脸色不对,正要给宫儿诊脉,便听自家妹妹说宫儿是中了蛊,接下来就给宫儿解蛊。
裴哮天正打算离开,脸色突然一震,随后他惊恐的看向那辆马车。
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会解他的蛊。
没一会儿,唐可可从马车里出来,对着这边笑了一下,她背着一个背包走向树林里,向着藏匿的裴哮天走过去。
北冥秋见状,转头问后出来的悠儿。
“她去哪里?”
“她要去找人。”
“你放心?”
虽然不喜欢这个小姨子,但毕竟是自家小妻子的妹妹,作为姐夫的他,还是要管管。
唐悠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笑了笑,给了一个他放心的表情。
“放心,她虽然有时候看起来疯疯癫癫不靠谱,但认真起来没谁比得过她。”
“比轻功的确比不过她。”北冥秋说完看了一眼马车里不动的妹妹,关心的问了一句,“宫儿如何了?”
“蛊虫我引出来了,已经无碍,就是受了一点惊吓。还有她身上有一种远古的慢性毒,之前我没发现,刚才给她引蛊的时候才发现。”
“什么是远古的慢性毒,很难解吗?”北冥秋紧绷着一张脸,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关心这个妹妹。
之前不搭理,不过是为了妹妹能够安生,让那些人不把主意盯到宫儿身上,昨晚若不是看到宫儿那渴望的眼神,他估计还是不打算把宫儿接出宫。
现在又查出宫儿身上有慢性毒,他很是懊悔的捏紧拳头。
唐悠悠伸手覆上他的拳头,安抚道:“放心,我会治好宫儿。”
虽然有点复杂,但……她会给宫儿解,因为那是北冥秋的妹妹。
“需要什么跟我说,我让人去寻找。”
“有一味药难寻。”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可可上次踩烂的血莲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药引。
北冥秋看她皱眉,问:“什么药?”
“血莲,就上次可可踩烂的那朵血莲花,我二哥手里有一朵,要想给宫儿解毒,我们得带着宫儿去楚国找我二哥。”唐悠悠说完看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既然如此,那等去看了我母亲,我们就启程去楚国。”
唐悠悠明白了,他这是直接利用遇刺玩消失,只是他这样直接离开,真的可以吗?
“放心,我不在冥城会更好。”
“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这里的环境没有楚国好,等我给母亲报了仇,我就随你去楚国。”
唐悠悠愣住了,这一刻被感动到了。
“我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那个位置,太子为人狠毒也不适合那个位置,为了北冥的未来,我会重新选一位王,让北冥的人民安平生活。”
听完北冥秋解释的话,她明白了,也很感激北冥秋跟她说这些,说明北冥秋是真的很信任她。
……
山林深处,裴哮天愤怒的看着面前的楚国二公主。
“你骗老夫。”
“本公主骗了你什么?”唐可可觉得可笑。
裴哮天沉默,意识到了自己的自大,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会解蛊,他以为只有他会,这个也不能怪他,因为从那个地方出来到了北冥,他从没遇到也没听说过有人知道蛊,所以他才潜意识的觉得这个世间只有他自己会蛊。
原本引以为傲的东西,没想到一个时辰没到就被人破了,他很好奇。
“是你还是你姐姐?”
唐可可有些不忍心的回答了他:“都会。”
不仅仅她跟她姐都会,就连墨一墨二也会,甚至二哥的那些特殊兵都会,在她们眼里,这都不算啥,也就这个不敢露脸的人引以为傲。
裴哮天有些受不了打击的捂住胸口,强行咽下涌出来的血。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小丫头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他开始后悔了。
唐可可见他想跑,直接动手抓住他的后衣领,紧接着就裴哮天感觉脖子刺痛,然后四肢无力。
唐可可嘘了一口气,她也是赌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轻松的把人拿下,看来是她高估了这个人。
然而她错了,实际上是裴哮天在裴逸那里吃亏太多,胆子早就被吓破了,加上他那引以为豪的蛊虫被解,脑子一下子浆糊了,这才给了她机会。
裴哮天若是知道,肯定会呕血。
瘫软在地上的裴哮天身上起了从未有过的慌乱,而且还是在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面前。
看着面带笑容蹲下来的小丫头,咬牙切齿地问:“你想干什么?”
“本公主想干什么,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过本公主这人最不喜欢被威胁了,所以这是给你的教训。”
她也不跟这个人废话,直接塞了一颗幽兰之毒的药丸进此人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裴哮天感觉一阵阴寒,顿感不妙。
“你给老夫吃的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看这人刚才的反应她就知道此人知道是什么了,居然还多此一问。
本来只是问问,没想到还真的是,裴哮天一脸死灰,虽然他知道解药配方,但其中有几味药极难获得,其中更是有一味药闻所未闻。
难道他就这样栽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不甘心,很不甘心。
唐可可见他不甘心的样子,开口告诉他:“只要你乖乖带本公主去找裴逸,待本公主杀了裴逸,就给你解药。”
“你当真是去杀裴逸?”裴哮天不太相信她。
十年前裴逸逃出去后发生的事情,他不太清楚,只知道裴逸的毒是在楚国解的,谁人解,无人知。但楚国二公主之前说的话,他信又不信,因为这是两个极端。
若是信了,然楚国二公主并不是真的药杀裴逸,那么他就会有去无回?若不信,如果楚国二公主是真的去杀裴逸,那他岂不是错失了这次合盟的机会?
“本公主自然是去杀他。”唐可可咬牙道,脸上满满的仇恨。
裴哮天见她这样,便决定选择相信她了。
“好,老夫带你去找他。”
“以后称呼本公主为二公主。”
“是,二公主。”
唐可可踹了他一脚,裴哮天正准备发火,发现自己能动了,连忙站起来。
“别给本公主动歪心思。”
裴哮天点头,老老实实的给她带路。
十天过去,大王子再次消失,同消失的还有王妃跟北冥公主,王上得知后派人调查,调查的结果就是在消失前遭遇过围剿,在蓝妃的引导下,王上怀疑是王后的手笔。
为此,王后与王上大吵,王后被削权,后宫由蓝妃管理。
王后得知是自己的侄女陷害自己,气得来到侄女面前。
“晏蓝心,你别忘记了你是晏家人。”
晏蓝心一改以往的清纯装扮,装着妩媚,一颦一笑都透着酥魅感,看着面前恼羞成怒的姑姑,她笑了起来。
“本宫自然知道自己是晏家人。”
“既然如此,为何陷害本宫?”
王后咆哮,丝毫没有以往一宫之主的威严。
“本宫何曾陷害过王后,是王上说的,关本宫何事?不过姑姑你不用担心,有本宫在,晏家倒不了。不过本宫听说王上有意废除太子,姑姑还是想想怎么让王上不废太子吧。”
王后听完她的话,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能,鎏儿未犯事,王上凭什么废太子?”
“有没有犯事,姑姑你心知肚明,王上一直是睁一眼闭一只眼,而这次北冥秋遇刺才是真正惹恼王上了,姑姑你是不是以为王上喜欢的是你?哈哈……本宫告诉姑姑吧,其实王上一直喜欢的是先王后,哈哈……”
“不可能,王上不可能喜欢那个贱人,若是喜欢怎么会立本宫为王后?”
“为什么立姑姑为王后,姑姑不是很清楚吗?”晏蓝心讽笑,“当年王上之所以立姑姑为王后,不过是为了保荼家而已。”
王后微眯双眸看着晏蓝心,问:“你以为本宫会信你?”
此生她最后悔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这个侄女弄进宫伺候王上,如若不然,自己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呵呵……”晏蓝心再次笑起来,笑声有些苍凉,“本宫真的傻,什么失踪什么生死不知,其实他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而已,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她是真的傻。
原来他就不爱了。
或许从未爱过。
王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问晏蓝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蓝心抬眸,道:“荼将军就是他。”
王后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相信,若荼将军就是北冥秋,那她信了王上爱的人是荼家那个贱人,突然,她大笑起来。
“哈哈哈……噗……”
“王后。”
“快传太医。”
王后病重的消息很快传到太子北冥鎏耳里,同一时间荼将军就是大王子北冥秋的事情流传起来,而大王子遇刺下落不明的消息也出来了,不知道是谁说是太子做的。
一夕间,太子被骂,朝中有大臣上奏废除太子。
王后得知此事后,一人懒猪全部罪名,保住太子却失了王后之位,后半身只得在冷宫度过。
……
北冥宫儿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蠢蠢欲动,不过她很乖的坐在,并没有闹着要下去玩。
这一个多月,瘦了一大圈,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脸,下巴都尖了,不过她并没有身上的毒影响,反而还很开心。
经过陈氏酒楼,里面的菜香味飘出来,北冥宫儿闻到这个味道,嘴里的唾沫涌现,回头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大哥跟嫂子,然后喊了一声“嫂子”。
唐悠悠知道她是想吃下去吃东西,正好这会是晌午,便道:“停,吃了午饭先。”
外面易容了的墨一立即停下马车,坐在旁边同样易容了的墨二立即跳下去,先一步走进陈氏酒楼点菜。
从北冥出发,北冥秋的人隐在暗处,就墨一墨二跟随,全都易容,几人以普通商人来京城。
北冥宫儿下马车后,东张西望,对所有东西都很好奇,唐悠悠见她这样,温柔的笑道:“吃了午饭,我陪你逛逛。”
一听嫂子要带她逛街,北冥宫儿收回好奇的眸光,欣喜得连连点头,跟着嫂子进去陈氏酒楼。
看着里面别具一格的装饰和摆设,北冥宫儿惊呼:“哇,这里好漂亮。”
“嘁,哪里来的土包子。”
一道讽刺的女声响起,名为萧筱,萧家之女,十六岁,半个月前来京城定居,家中有点钱,一惯嚣张跋扈的她来到京城也没有收敛,因为她有一个做大官的伯父,叫萧妕。
唐悠悠几人因为易容了,很普通的面貌,衣着也是一样,与这酒楼里的人一比,确实逊了一些,加上宫儿这么一惊一喊,着实有些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但这是人之常情,有人讽刺的话,那就不礼貌了。
唐悠悠轻轻抚拍宫儿的手作以安抚,看着面前穿着唐氏服装牌子的衣裙,而且还是限量款,只看了一眼便直视此人眼睛。
“你又是哪家小姐?”
京城十年,她从未见过面前这个人,想来应该是最近才来京城的人,如此嚣张,怕是会得罪不少人吧。
萧筱冷哼,很是瞧不起人的模样,口气也不小:“本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这下等人能够知道的?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倒本小姐的胃口,看你们这穷酸样儿,别付不起钱。”
“本夫人付不付的起钱就不劳你操心了。”说完叫来掌柜,拿出一块牌子递给掌柜,不等掌柜回神,直接吩咐,“把她丢出去,凡是跟她有关系的人包括她一同拉入黑名单。”
掌柜这会儿看清楚了,连忙点头,转头叫来几个伙计把萧筱丢出陈氏酒楼,与此同时,掌柜讨好的把唐悠悠等人请到楼上。
楼下大厅吃饭的食客见掌柜这般恭敬的待那几人,便知这几人是大人物,而且还是惹不起的人物。
被丢出去的萧筱,从未受过这种耻辱,大骂了几句陈氏酒楼后回去告状了。
刚回到家,萧妕见侄女衣服脏兮兮,连忙询问“筱儿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萧筱没想到伯父在自家,当即就扑进伯父的怀里哭诉:“伯父,筱儿被人欺负了,伯父你可要为筱儿做主。”
一旁的萧父见自家女儿扑进大哥怀中,沉着脸把女儿拉出来。
“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给我站好。”
萧筱最怕的就是自家爹,听话的退到一旁站好。
萧妕撇了自家二弟一下,然后问侄女:“何人欺负了你,跟伯父说,伯父为你做主。”
“是陈氏酒楼的掌柜,他叫人将我丢出酒楼,筱儿从未受过这等侮辱,伯父你要为悠儿做主,把那个陈氏酒楼封了。”
萧妕一听是陈氏酒楼的掌柜,严肃下来,问侄女:“那掌柜为何将你丢出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