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靖安帝,他刚才说什么?
靖安帝见花萌面露惊讶,当即走到她身边,将花萌揽到怀里继续道:“曲阜孔氏,报官,说张景鸿不见了。他们担心是有人蓄意报复,杀了张景鸿。”
等着靖安帝话音落下,花萌这才道:“他们这是贼喊捉贼?”
虽说花萌这话有些不合适,可其实也就是那么个意思。
将高热不退的张景鸿,换了一身破麻衣丢掉的人是他们,可他们过了这么久竟然去报官说张景鸿不见了。
花萌,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这般不要脸面的人。
因着花萌对靖安帝没有防备,所以她这会的心思刚露出来,靖安帝就看懂了。
靖安帝用余光瞥了一眼花萌,而后道:“孔家,怕是以为当初他们就那样将张景鸿扔出去,又不给他喝药,他怕是死定了。”说到这里,靖安帝见花萌抬眸看向他,这才继续道:“而他们当初将张景鸿直接扔到城北乞丐那里,怕也是想着,若是日后查探起来,最后查到那里,有乞丐作证。”
花萌觉得靖安帝说的,还真的十分有可能。
就在花萌想着开口问问靖安帝,云霄阁的人后面有没有继续关注张景鸿的时候,靖安帝又突然道:“朕之前,虽早就知道那些世家大族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光鲜,可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还有一句话靖安帝没说。
张景鸿这事一出,世人或许第一个想到的,会找张景鸿寻仇的就是魏凝雁以及她身后的魏家。
可只要一查探,说不定最后这罪名就会推到花萌的身上。
毕竟魏家如今已经倒下,而有能力且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张景鸿弄到城北乞丐那里,又与他有仇怨的,还真的只有花家,或者说是花家背后的花萌。
哪怕这话靖安帝没说,可花萌却还是能想到的。
当初退婚的时候,她故意将事情闹大,为的就是不让张家找借口说是她为了进宫才会与他退婚。
只是没想到,当初特地闹大的事情,如今反倒成为了她与张景鸿有仇怨的证据。
想了想,花萌直接看向靖安帝问道:“那张景鸿,如今可还活着?”
花萌还真的没想到,前些日子,她刚决定将‘张景鸿’这三个字彻底扔在脑后,今日却又主动提起。
最重要的是,当初刚重生那会,看到张景鸿,当真是恨不得他立即死了才好。
可如今,她却希望张景鸿还活着。
哪怕张景鸿说不出来话了,可他至少能点头或者摇头。
靖安帝听了花萌的话,再一看她的神色,虽有些不想提起,可最后还是实话道:“活着是还活着,可他如今不仅是哑巴,更是个聋子。”
靖安帝当初让人盯着张景鸿,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给他灌点汤药,为的就是想让张景鸿能生不如死,看着他与花萌儿孙绕膝的活着。
可后面,等着云霄阁的人禀告,说是张景鸿不仅不能说话,更是听不见后,这才知道,张景鸿是真的毁了。
花萌也没想到,孔家的人那么狠,竟然还毁了张景鸿的耳朵。
“是只留了他的眼睛能看人?”
“嗯,能看人。”靖安帝应了花萌一句,就在花萌松口气的时候,靖安帝却又继续道:“可他们说,张景鸿瞧着不对,似乎有些疯癫。”
靖安帝的话音一落,花萌便瞬间看向了他。
“真疯还是假疯?”
靖安帝没想到花萌竟然会问出这话来,他仔细看看花萌的脸色,见她是真的不信,这才道:“朕觉得不是真疯,但却的确有些不对劲。”
听了靖安帝这话,花萌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缓了许久,最后道:“那此事,可需要臣妾做什么?”
“无需。”靖安帝将此事告诉花萌,并没有要她自己出头的意思。
只是他不想瞒着花萌,尤其事关张景鸿,无论花萌如何看他,但他越靖却是要大气一些的。
与其将来花萌从别处听说这事,还不如他直接告诉她,也省的将来她得知后,再乱猜疑。
花萌一听靖安帝这话,便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
见此事不用她管,花萌便提起了白日里姚瑾来寻她说的事情。
“姚瑾说她爹今日到京,她明日出宫回家。臣妾想着,到时让灵碧和灵蓝一道送她回家。”说着话,花萌见靖安帝一直耐心听着,这才继续道:“您看,臣妾想要与姚瑾义结金兰的事情,该如何与姚……”
花萌本是直接唤姚俊的名字,可这会既然她要与姚瑾结成异性姐妹,那对姚俊,自然也要以晚辈姿态尊敬。
只是,她的身份到底不同,姚俊虽是江南应天姚氏的家主,可到底没有官职或是勋职在身。
靖安帝本认真听着花萌的话,等着她突然顿住,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她的为难。
“姚俊与宋辉是至交好友,你与婉妃的关系也亲如姐妹,更别提婉妃的堂姐是林鸣的儿媳。”
“只不过,你到底是宫妃,将来也会成为皇后。”
说到这里,靖安帝看了眼花萌,最后道:“看看姚氏的态度,若他们也诚心,将来你称姚俊一声叔父也无不可。”
花萌一听靖安帝的意思便知道,他是不想让她认姚俊做‘义父’的。
正好,她其实也没有这个意思。
等到第二天,姚俊来宫中接姚瑾回家时,花萌才发现,姚俊也是个聪明人。
他没有同意花萌和姚瑾直接义结金兰,可自己却拿了礼物去花家,最后和花萌她爹成了异性兄弟。
这么一来,花萌和姚瑾还是姐妹,只不过,成了‘姚叔父’家的妹妹。
“我前日回了家才知道,爹爹接到我第二封信,得知姐姐要与我义结金兰,特地调头回家取了些给你的礼物。”
说着话,姚瑾将一块玉牌递给花萌。
“这玉牌,一面是姚氏族徽,一面刻着姐姐的名字。”姚瑾指着玉牌的图案给花萌看,确定花萌看到后,这才继续道:“花家其他哥哥姐姐还有侄儿侄女们也都有,只姐姐这块是我爹亲手刻的。”
给完玉牌,姚瑾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木盒。
“这里是家里其他长辈给姐姐的见面礼,他们的意思,姐姐出宫一趟不易,就不等姐姐去江南再给了。”
花萌刚接过玉牌,就被姚瑾塞了一个盒子。
玉牌她接下无妨,可这盒子里的东西却是不想要的。
姚瑾或许是能看出花萌的想法,她直接将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张张单子,“都是礼单,但其实对于姚氏的长辈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
说着话,姚瑾打开一张,指着上面的字道:“姐姐看,这是我二叔和二婶给姐姐的,不过是些江南的丝绸还有首饰,最贵重的几本书籍还是从姚氏书楼眷写的。”
话落,姚瑾又翻开一张单子,“这是我三叔和三婶给的,也都是些女子能用的东西和给康久顽的。”
花萌听了姚瑾的话,顿时也觉得这些东西还真的不算太贵重。
直等到姚瑾离开,她让秋蝶带着灵碧几人去将东西入库,才知道,姚氏长辈给的见面礼,有多吓人。
“你说运了多少布料来?”
花萌起初以为是听错了,可看着秋蝶一脸的为难,这才知道她刚才没有听错。
就在花萌沉默的时候,秋蝶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主子,应天姚氏这次进京共有十艘船。其中两艘船是姚氏长辈给姚瑾的,还有三艘船是姚氏家主带进京送礼的。”
“那些东西,姚家主多是分给了花家的几位爷和小公子还有姑娘们。”
说到这里,秋蝶依旧像之前那样,顿了下继续道:“剩余五艘船,都是给您和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