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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叫我爸爸

孟峄看她和狗那么亲,又加了一条:“那么,从今天开始的三个月内,你住在这儿。”

席桐急了:“你过分了,约会对象不是这样的!”

一提这词,孟峄的火气腾地涌上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席桐,你知道什么是约会对象?”

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嘴快了,就算是,也不能在他面前说啊!这是一个带有工具性质的词,孟峄那么骄傲,只有别人给他服务,没有他给别人解决需求。

况且她也没有把他当工具人。

可席桐能在他面前承认吗?所以,她继续嘴硬:“我怎么不知道?就是你曾经那些女人和你的关系。”

“我曾经的女人?”孟峄凉凉地问。

她站起来,理直气壮:“就是某个女明星、某个女律师、某个名媛等等,你一个也没有否认过。孟先生,我没见过二十八岁还真正单身的男人,而且你又没病,经验丰富得很。”

孟峄一愣,他是没否认,可他对那些花边垃圾新闻说了一个字吗?他看都懒得看。她怎么不去当娱记?

明星和女律师他知道是谁,蹭热度的,可名媛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她们可不需要热度。

孟峄想了片刻,终于明白了,眉梢荡开笑意:“闻澄算是名媛?”

这笑意看在席桐眼里,就是一副思念恋人的神态,好一个温柔缱绻,好一个牵肠挂肚。

她听到那个名字时,心里“咯噔”了两下。第一下是因为猜中了,第二下是因为自己。

她鼻子突然有点酸,只是一点点而已,算不了什么,声音也只有一点点抖:“不管是谁。她们都没来你家,都不用随叫随到,也没承担做饭养花养狗的义务。你不就是觉得我的身份和社会地位比不上她们吗?所以才这么剥削我。我当初不是故意要跟你扯上关系,你事后拿合同拴着我,还配了我家钥匙,等于白得了一个工具。”

孟峄觉得自己跟她思路完全不在一个星球。

工具?看不起?剥削?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等了三个月,做梦都等她亲口说出那句话,对他承认,可现在他等到什么了?

孟峄一把揪住她胳膊,脸色阴沉得快滴下水来:“签字。”

席桐如同鲁迅笔下的长工、艾青诗里的保姆,含泪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完了把笔一摔,将狗头一搂,抱着就哭开了,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金毛都急死了,狂舔她的下巴,转头望着主人,好像在说: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孟峄嫌她一身狗口水,绝情地把她和狗分开,拖着她上楼,扔进浴室:“洗干净。”

席桐绝望地锁了门,一身的油烟气,还有汗水和眼泪,洗了半小时才磨磨蹭蹭搞完,裹上浴巾,后知后觉地发现没衣服换。

脏衣服不见了,她硬着头皮去找,正碰见孟峄从主卧擦着头发出来,水珠从硬朗的颌骨滑到光裸的胸膛,淌出一条晶莹的湿迹。

席桐警觉地后退一步:“我衣服呢?”

孟峄把毛巾甩在地上,看了她一会儿,“你觉得作为约会对象,我叫你洗澡,把你衣服扔了,是什么意思?”

席桐瞪大眼睛:“你扔了?你敢扔我衣服?!”

孟峄觉得她老是抓不住重点。

席桐绕开他,噔噔噔地跑到楼下要去翻垃圾桶,可还没等她走到客厅,就被他拽到身前。

她正在气头上,吼道:“你放开!”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如狂风暴雨前的乌云,把她笼罩在狭小的空间内。她看到他眯起的眼,不可抑制的怒气从深黑的旋涡中升腾爆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她想起刚签的霸王条款,声音弱了下去:“对不起,我今天不舒服,不想!”

“不舒服?”孟峄冷冷道,“那你等着更不舒服吧。”

他真生气了,比她还生气。

席桐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迟了,事实证明他没说假话。

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简直被横着竖着欺负惨了,骂人都没力气,眼泪糊了一头一脸,把他身上沾得黏糊糊。

洗衣机的轰鸣声中,孟峄的怒气渐渐消了,终于恢复了一丁点儿人性。

他抱着她往屋侧的盥洗室走,语气软了那么一丝丝,指着墙角:“我是把你衣服扔了,扔到洗衣机里去了。”

席桐哭累了,泪汪汪地趴在他肩上,晕晕地感到有温热的阳光从脑后洒下来,照在背上,还有初夏的风。

这阵风把她吹醒了,她在他怀里扑腾起来,紧张兮兮:“你掏衣兜了吗?”

孟峄:“没有”

席桐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给丢到洗衣机里去:“浑蛋!我口红在里面啊!都断货了我上哪儿买啊!你放开我!不准碰我!”

孟峄看她如同怀有深仇大恨,破天荒心虚了一刻,吻她的小鼻尖:“我给你重新买。”

席桐抓到机会,得寸进尺,对他发飙,捶着他的肩:“我不要你的东西!不要你的钱!你道歉!快给我道歉!说对不起!”

孟峄要脸:“不。”

“那你喊我一声爸爸。”

孟峄:“对不起。”

她愣了一下,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心酸得莫名其妙,委屈得不行:“你不要老是骗我嘛,我讨厌你这样,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没爸爸……”

孟峄看她越说越离谱,也不知道怎么哄,便把她抱到洗衣机上坐着。

她哭得他头都疼了,最后他抬起她下巴,让阳光照进那双清澈剔透的眸子里:“爸爸。行了?”

席桐看着他,都忘记哭了。

孟峄把头撇过去,觉得太亏,又咽不下这口气,便恨恨地朝她耳朵张嘴咬下去。

先是咬,又不知不觉变成了吻。

看不见的火苗又悄然烧了起来。好像只有这时,她才离不开他,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他,她的痛苦和欢愉,还有她的心,孟峄想。

太阳从窗外移开。

眼前暗下来,他的脸离她那么近,执着地凝视着她,然后吻上来,眉心、鼻尖、嘴唇,动作很轻。

席桐被他弄得迷迷瞪瞪,不知身在何处,干燥的唇瓣擦过他耳垂,气若游丝:“抱抱。” 5C8yLnHTc4gdx2T8ApEwpdvxVn4dLAOLCkWMeZictyrflfe34+nEakKQivhrkc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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