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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峄把她抱起来，头埋在她颈窝里取暖。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按了速洗键，席桐听到叮的一声，联想到什么，脸唰地白了。
孟峄感到她身子都僵了，失笑：“口红取出来，再洗一遍。”
这能洗干净吗？衣服怕是都毁了。他就不知道给她买新的，对别人都那么大方，对她就抠门得不行。
席桐这么想着，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发现省了搬家的力气。
孟峄通常事后心情都很好，会帮她干一些活儿，比如洗床单、拖地、晾衣服，或者开车去她公寓，把衣服鞋子文件都带过来。
她的蓝色连衣裙变成了紫色，一块深一块浅，挂在晾衣架上，白色的文胸和内裤也红了，垃圾桶里躺着她死于非命的纪梵希小羊皮。
晚上十一点，陈瑜把不知从哪儿搞来的反季节口红圣诞礼盒送到孟峄家，正好瞥见席桐歪歪倒倒地从楼梯上下来，要不是孟峄及时拉她一把，她就要表演一个一脚踩空血溅别墅。
席桐睡得发蒙，身上的白衬衫是孟峄给她套的，当居家裙穿，扣子系到第二颗，露出印着痕迹的脖子，弱不禁风，看起来遭到了资本家令人发指的压榨。
孟峄叫她去餐桌吃饭，顺便挡住陈瑜的视线：“东岳那边怎么说？”
“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对郝洞明来说没有问题，但两个董事杜辉和杨敬不乐意。我们如果拿到百分之二十，就超过了他们的份额，这两人在争东岳下一任CEO的位置。”
孟峄点点头：“查吧。”
陈瑜任劳任怨，立即回公司。走的时候想起来：“先生，秦立问您是不是不打算回加拿大了。”
秦立是他多年的亲信，孟峄来中国，他就是总部的决策代理人。
孟峄摁灭烟头，目光落在花园的夜色里：“至少还得回两次。让他多撑一段时间，我有别的事要做。”
至少回两次，那就是长期上不打算待了。
陈瑜不知道为什么，中国市场处于成熟期，准入门槛低，退出成本高，ME的竞争者并不少。他没修炼到秦立那个境界，对老板的命令总是会产生各种疑问，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多想一些，多做一些，有时候会理解错，所以他只能当个高级私助，而不是像秦立那样从秘书干到董事。
不过他跟着孟峄的时间短，孟峄身上的许多秘密，他都不清楚。
比如他背上的伤疤，他和郝洞明的关系，他和基金会的关系，他和这个小姑娘超乎寻常的关系。
陈瑜走出花园，看到客厅灯还亮着，窗口飘出烤面包的香味。他摇摇头，有点饿了，搜罗口红没吃晚饭呢。
席桐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把牛奶泡麦片和巧克力可颂吃完了。
她还是饿，可是孟峄不准她吃太多：“不是饭点，夜宵不要吃那么多，明早再吃。”
席桐撇撇嘴，把圣诞礼盒打开，是国外流行的那种一天拆一个小物品、可以连拆二十天的盒子，她一下子全给卸了货，然后就受到了严重惊吓。
红橙黄绿青蓝紫，她匪夷所思地抬起头：“陈秘书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颜色的口红？不是，你只要赔我一支小羊皮就行了啊，黄绿青蓝紫我拿来画画吗？”
孟峄说：“陈瑜说上嘴都是红的。”
好吧好吧。
席桐无奈地收下：“替我谢谢他了。我说，裙子内衣都染成那样了，留着干吗？当抹布？”
孟峄：“嗯？”
她不是不让他扔吗？
他拉下脸：“吃好了？把碗洗了。”
席桐从善如流地走到水池边，又折回去，从橱柜里拿了个长柄水壶。
孟峄：“干什么？”
席桐摸摸脑袋：“协议上说，要尽量帮你养花养狗之类的，我今天都没干。”
孟峄觉得她今天下午干得可好了，让他意犹未尽的好。
可他还是放她去了阳台，给茂盛的植物一一浇水。
她的声音远远飘来：“孟峄，你有没有铁钉啊？”
“要钉子做什么？”
她从阳台探出头，用一种“总裁终于有不懂的事情了”的目光得意扬扬地望着他：“放你房间养绿箩的水里，绿箩喜欢铁，叶子不发黄。”
孟峄让她等着，走到洗手间，压低声音打电话给管家：“家里有没有铁钉？我要养绿萝，放一根到水里。”
管家：“在工具箱里。”
挂了电话，他看了眼时间，都快深夜十二点了，就跟人家说这事儿，他简直就是个智障。
他找到钉子给她，见她浇完花又闲不住，要喂狗。
“可可晚上吃了吗？”平时是上下午各一顿，但今天下午没喂。
“没有。”孟峄脱口道。
席桐一身干劲地舀了一盆狗粮，到狗的房间里去。金毛在睡觉，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点来找自己，懒洋洋地用鼻子拱她。
“不吃饭怎么行啊？都不饿吗，吃吧吃吧。”
金毛瞅一眼食盆，又瞅一眼他爸。
席桐问孟峄：“它怎么不吃啊？金毛是玻璃胃，不能把胃搞坏。”
孟峄说：“它吃。”
金毛冲他龇牙，汪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低头嚼狗粮，咯吱咯吱。
席桐看它还剩几粒：“好孩子不能浪费粮食，来，舔一舔洗个碗。”
金毛幽怨地看着她，象征性舔舔盆。
席桐满意地拿着盆去厨房，和碟子一块洗了。
孟峄等席桐走后，蹲下来抱歉地揉揉狗头：“明天只给你吃一顿。”
金毛一点儿也不开心，撑得在屋里来回走。
孟峄才不想告诉她，她把花浇了两遍，狗也喂了两遍。要让她知道这些他全干了，他基本上也没尊严了。
席桐洗完碗，上楼去自己房间。孟峄没让她在这里住过，她还是第一次占用空间，这个房间和他的主卧相通，木质墙壁上有个隐蔽的连接门，门里是一个很大的浴室，从浴室的窗口能看到远处的城市灯火。
这个设计太险恶了，他有指纹锁，就能通过这个门进她房间，或者把她揪进来洗澡，大洗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