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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以平息人间苦难之名出世

这一讲的主要内容我概括为四个字:圣胎入孕。换句话说,佛陀的母亲是怎么怀上佛陀这样一个神圣的婴儿的?

前面讲到过,佛陀所属的迦毗罗卫国,是一个半独立的小国,地处印度和尼泊尔交界处偏尼泊尔的那一边,在喜马拉雅山的南麓。这个小国风雨飘摇,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委委屈屈地生存着。这个小国或者说释迦族这个部族,对人类文化和文明所做的最重要的,甚至可以说唯一的贡献,就是诞育了佛陀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

在讲述这一段故事以及以后的故事的时候,我特别想强调一点,请大家务必按照印度的文化传统,理解后来的佛弟子的心理,用这样的一种态度来阅读和理解佛经——佛经是一种文化记录和文化现象。我们千万不要简单地认为佛经就是迷信,就是神话,就是不靠谱,就是不可相信。这种态度是不对的。

《佛本行经·因缘品》里边有两句话,一共十个字,说得非常好,不仅适用于阅读和理解佛经,也适用于阅读和理解其他的宗教文献。这十个字是:“宜以智慧眼,勤心普遍观。”什么意思?就是说应该用各自的智慧,踏踏实实地用自己的心来观察,从而体悟一些和神话、夸张、神通混杂在一起的描述和记载。

佛经里边讲,佛陀的父亲是释迦族的首领之一。我们知道,释迦族是一个小共和国,并不是君主独裁的,所以它不只有一个首领,而其中首领之一就是佛陀的父亲——净饭王。佛陀的父亲这一系非常高贵,佛陀的爷爷是迦毗罗卫国的国王师子颊王。佛陀另外有三个叔叔也都称王,换句话说,也是释迦部落的首领。

而佛陀的母亲这一系,出身也非常高贵。佛陀的外公是拘利族天臂城城主(拘利是另外一个部族;天臂城,是一个地方的名字,也叫天臂国);佛陀的母亲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善觉的女儿。

还有一种记载说,佛陀的母亲是这个国王的妹妹,名字叫摩耶,佛经中叫摩耶夫人。从佛经的记载来看,佛陀的父系和母系过去就是联姻的。佛陀的外祖母,也就是天臂城主安阇释迦王的配偶,叫耶输陀罗(和后来佛陀所娶的妻子名字一样),是佛陀爷爷师子颊王的妹妹。按照中国的亲属称谓来讲,佛陀的外祖母,同时也是佛陀的姑祖母。

在佛经的记载里,佛陀的父母非常恩爱。净饭王是释迦族的首领之一,统治着释迦族,他英勇能干、智慧高深,做了国王以后,把迦毗罗卫国治理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深受人民的拥戴。净饭王在家里是一族之长,在政治上是一国的领袖之一。所以当他要娶亲的时候,周围各个部族、各个国家的公主,都希望能够嫁给他,最终他娶了摩耶夫人。

佛经对摩耶夫人的描述是端庄秀丽、仪态大方、温和贤淑。佛陀的父母结婚以后,感情非常和谐,生活非常完美。然而在这完美和幸福的日子中,隐隐地出现了一个缺憾。什么缺憾呢?根据佛经的记载,一直到摩耶夫人四十岁的时候,净饭王和摩耶夫人还没有孩子。

佛经里这样描述摩耶夫人的贤淑,说净饭王因为想到自己没有继承人,自己这个首领的位置、王位没有继承人,有的时候难免会有些闷闷不乐,会叹口气什么的。摩耶夫人就劝导净饭王,说你不要这样,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意见,宫廷里不是还有其他妃子吗?你为什么不去亲近那些妃子呢?你应该让她们为你生下一个可爱的王子。

净饭王非常坚定地回答说:不,我不能听你的这个意见,如果命运决定我没有孩子的话,就算我得到天下所有的女人也是一样的。从这个描述中,我们能够感受到佛陀的父母非常相爱,但是终究有一个缺憾。

突然有一天,摩耶夫人做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梦。她梦见有一头光洁耀眼的白色大象,长着六根象牙,从她身体的右肋,进入了她的体内。

这个梦在佛经里有非常多的描述,用了华丽的辞藻描写这头大象,有的描写说它的头是红色的,牙是金的。但是这些描写有几点是统一的:第一,都是一头六牙大象;第二,都是从天上下来;第三,都是从佛陀母亲摩耶夫人身体的右部进入的。

有的佛经里还有时间,当然没有年份——前面讲过,佛陀的诞生年份,我们是倒推出来的。这个时间就是所谓的阴历四月八日。那一天摩耶夫人沐浴后,在身上涂上各种各样芬芳的香料,换上新衣服,正在睡午觉,这时候突然做了一个梦。这就是佛经中关于佛陀圣胎入孕的描述。

用梵语写成的三部最重要的佛陀传记之一《神通游戏》里,描写就更带有神话色彩了,它是这样描写的:那个时候佛陀在兜率天,有一位天神叫白幢(在佛经里读chuáng),鼓励他下凡,说,你应该下凡啊,要去拯救众生的苦难!旁边的很多天神也劝请佛陀:世界上燃烧着痛苦之火,英雄啊,请你将乌云覆盖,降下甘露之雨,平息那些置人于死的苦难吧。佛陀是在众天神的劝请之下决定下凡的。

这就是带有神话色彩的。前面描写的白象入孕,进入摩耶夫人的体内,已经有一些神话色彩,而到了《神通游戏》里,变成了佛陀是在很多天神的劝请之下,为了平息人间的苦难,选择了投胎下凡。

依据《神通游戏》里的描写,佛陀决定下凡以后,考察了他转生的时代、地域、国家和家庭。他选定的是什么时代?人寿百年的时代。按照佛经的说法,有很多很多世界,有很多很多时代,佛陀选了一个,在这个时代里,人都有生老病死,年寿再高不过百年。

选择的地域为赡(佛经中读zhān)部洲,这是一个大的区域,它比一般国家要大。而在赡部洲,他又选了一个国家,而这个国家,咱们中国人听了会很高兴,为什么?就叫中国。但其实这个“中国”是指中部的国家,中部的区域。这里是指佛陀所选的赡部洲中间的区域。而选择的家庭要有刹帝利种姓,这个家庭必须具有六十四种美德,母亲要具备三十二种美德。所以,最后选定父亲为释迦族的净饭王,母亲为摩耶王后或者叫摩耶夫人。

《神通游戏》记载,佛陀在下凡投胎之前,还在兜率天为众天神说法,并且指定弥勒菩萨(汉语佛经中的弥勒这个名字,并不是直接从梵文译过来的,它来自中亚古代语言的佛经,在玄奘大师的书里提到过。)接替他的位置,未来成佛。佛陀投胎的那一天到了,众天神开会商量决定,佛陀应该化身为一头白象,进入母胎。

当然有的佛经里边还有不同的描写,比如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古代佛学家,叫觉音,他在《因缘记》里,对摩耶夫人做梦怀孕的场景,就有不同描写。

他的描写是,摩耶王后梦见四位天神把她连床带人,一直抬到雪山,四位天神的妻子把她带到阿鲁达池,也就是一汪非常清澈的池水那里,让她沐浴,之后穿上天衣,躺在金殿的神床上。这时菩萨化身为大象,从金山里面走出来,在摩耶王后的床边又绕三圈,从而进入母胎。

人类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刻,佛教的创立者悉达多·乔达摩——成佛以后也叫佛陀,也叫释迦牟尼——在佛经描写中,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9q3DWyfoyQCzS7imFuphziSRvIGHgU8P5+636qXrT7VpmNncXsijwfzlSAsdBG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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