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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胰岛素感应通道

营养感应不良最熟悉的例子就是葡萄糖不耐症。葡萄糖不耐症是代谢疾病的一个术语,会导致高血糖,其结果是糖尿病前期,继续发展就是2型糖尿病。

过量摄入糖和单一、精制的碳水化合物(如白面包、蛋糕和土豆,它们都像糖一样进行代谢)会增加血液中的葡萄糖,促使人体产生胰岛素以降低葡萄糖水平。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太频繁,人体对于胰岛素会越来越不敏感,因此,血糖保持在危险的高水平,从而导致2型糖尿病和其他疾病。西方大多数成年人可能都有胰岛素抵抗。

高葡萄糖水平还会在细胞和组织中引起炎症,导致衰老加速,并且抑制肠道中的“好细菌”,从而增加了坏细菌或有毒细菌的比例。葡萄糖不耐症的表现包括口渴、胃胀、疲劳和抑郁。

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AGEs)非常衰老

(译者注:这是一个双关语,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的缩写“AGEs”就是“衰老”的意思。)

当体内糖分子过多时,它们会粘在细胞的脂肪和蛋白质上,这个过程称为糖化。你可以把它们想象为“糖衣”。

这样就形成了所谓的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advanced glycation end products,AGEs),它使蛋白质纤维变得僵硬和畸形,结缔组织变得互相交联,就像用胶水粘在一起或缠在一起。

从外部看,这种损害使皮肤失去年轻时的弹性,变得起皱和下垂。同样的交联过程还会导致眼睛白内障。从内部看,交联导致动脉硬化和狭窄,这是心脏病发作和中风的危险因素。

还有一个破坏性的过程在进行中。

遭受过量葡萄糖的线粒体被迫更加努力地工作,用氧燃烧葡萄糖来产生能量。但是要记住,这种新陈代谢过程会产生自由基,从而损坏线粒体本身。线粒体的损坏是糖尿病症状之一——疲劳的原因。

该过程并不到此为止。过量自由基的作用(该过程称为氧化)导致细胞损伤和慢性炎症。正如我们经常看到的,慢性炎症直接导致丧失行动能力的疾病,如心脏病、阿尔茨海默病、胰腺和肝脏疾病,以及糖尿病。

这对人体是三重打击:过多的葡萄糖会使细胞异常(糖化),产生过多的自由基,自由基又导致炎症,这是衰老的关键原因。所以,从事衰老研究的科学家们称这个过程为“炎性老化”(inflamm-ageing)就不足为奇了。

糖化的外部特征出现在将近50岁时。从这个年龄开始,积累下来的日晒损伤、环境氧化应激、激素的变化,以及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的不断发展,严重开启了衰老的进程。

减少和减缓糖化

虽然糖化作用不会完全停止,但它可以得到减少和减缓。显然,当务之急是减少糖分摄入,特别是要减少果葡糖浆的摄入。有研究表明,与葡萄糖相比较,果葡糖浆会使糖化速度提高10倍。

在美国,果葡糖浆的使用很普遍(由于有补贴的原因),在英国也有使用。它的标签上可能写的是HFCS(high-fructose corn syrup,高果糖浆)、葡果糖浆,甚至是糖类代用品(isoglucose)。在饼干、冰淇淋、甜点、糖果、碳酸饮料、番茄酱,甚至在无脂调料和无脂酸奶中都能找到它的存在。

从积极的一面来看,绿茶 73 和葡萄籽提取物 74 都显示出可以减轻糖化过程,同时刺激了健康胶原蛋白的产生。

一种称为胰岛素样生长因子(IGF-1)的激素可以调节细胞生长,是葡萄糖感应的重要组成部分。精制的碳水化合物和糖可以提高胰岛素的水平,从而也提高了IGF-1的水平。

多项研究表明,IGF-1的减少可以延长小鼠的健康寿命,并阻止癌细胞的生长 75,76

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并降低IGF-1水平的食物包括富含可溶性膳食纤维的豆类植物、豆子、燕麦、苹果、豌豆和柑橘类水果。其他食物包括胡萝卜(富含β-胡萝卜素)、熟番茄(富含番茄红素)、亚麻子(植物性来源的奥米伽-3),十字花科蔬菜,如芽甘蓝、羽衣甘蓝和卷心菜,尤其是多酚类浆果,如树莓、蓝莓和黑莓。

姜黄素(姜黄的提取物)、生姜、迷迭香、洋葱和大蒜也是有助于显著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和IGF-1通道健康功能的食物 77

这里是二甲双胍的用武之地

二甲双胍是世界上最常用的处方药,用于治疗2型糖尿病。二甲双胍最初是从一种叫作法国丁香的植物中的化合物开发而来的。(其商品名称中有一种叫作格华止,即Glucophage,意为“食糖者”。)

二甲双胍通过减少肝脏释放的糖量和改善人体对胰岛素的反应来降低糖尿病患者血液中的糖分。简而言之,二甲双胍改善了营养感应。

于是,可以推论,如果二甲双胍可以降低血糖水平,它就应该能够减少氧化应激反应(过多的自由基),能够减少糖化和炎症,这一切都能够增加健康寿命 78

对于这个推论也有证据支持。美国衰老研究联合会的科学主任斯蒂芬·奥斯塔德(Steven Austad)博士指出,服用二甲双胍的糖尿病患者,其心脏情况比不服用该药的要好。他们也更少患上与年龄相关性认知障碍,如阿尔茨海默病。

二甲双胍的支持者们认为,其原因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大脑中胰岛素的敏感性降低了。所以,增加其敏感性应当能够降低患病风险。

此外,由于对胰岛素的敏感性降低与炎症的增加相关,而大脑中的炎症与阿尔茨海默病相关,二甲双胍可能有能力减缓或者阻止与年龄相关性认知下降有关的疾病。糖尿病患者如果服用二甲双胍,那么得癌症的概率也较低。

科学家们相信这种药在线粒体中起作用。奥斯塔德教授说,二甲双胍可以使这些微型发电厂更有效地运转,从而减少了自由基的释放。他还说,胰岛素敏感性的激活模仿了低热量饮食的效果,很多研究人员指出,这可以延长实验室动物的寿命。这就是为什么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衰老研究所的尼尔·巴兹莱(Nir Barzilai)教授在2019年公布了一项试验,名为TAME(Targeting Ageing with Metformin,意为用二甲双胍抗衰老)。

那么,我们都要服用二甲双胍吗?不必要。

首先,它是处方药,除非你的医生给你开了处方,否则你很难得到。

其次,服用二甲双胍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改善人体处理胰岛素的方式,即改善胰岛素敏感性,来降低血糖/葡萄糖水平。正如我们前面看到的,这个目的也可以通过多种食物和减少热量来达到。

再次,虽然二甲双胍还针对了其他三个营养感应通道(我们后面将要讨论),但是,其拥护者也承认:“迄今为止,还没有证据证明对人类有这样的作用。”于是,就做了TAME试验 79

最后,2019年发表在《衰老细胞》( Aging Cell )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发现,二甲双胍似乎减少了运动的有益效果。这很重要,因为运动本身已被证明是能减少胰岛素抵抗的非药物方法。

让53名身体健康但是习惯久坐不动的非糖尿病男女服用二甲双胍,而规模相似的对照组只服用安慰剂。两个小组都进行为期4个月的项目,每周3次跑步机或自行车锻炼,每次45分钟。

毫不奇怪,试验结束的时候,所有志愿者都获得了很好的有氧健身效果。但是,服用二甲双胍的小组胰岛素敏感性改善情况远不及服用安慰剂的对照组。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只有服用安慰剂的对照组的线粒体健康状况有了显著改善。二甲双胍似乎以某种方式阻碍了预期中对于线粒体性能的改善 80

有证据表明,长期使用二甲双胍会导致10%的患者出现维生素B 12 的缺乏 81

因此,建议长期服用二甲双胍的人定期检查其维生素B 12 的状况,并且根据检查结果服用维生素B 12 补充剂。维生素B 12 缺乏会导致神经性疾病、贫血和DNA合成困难。

小檗碱:有与二甲双胍相同的作用吗

小檗碱是一种黄色的生物活性化合物,存在于几种小檗科属植物中,包括脉叶十大功劳、小檗、北美黄连和树姜黄。

《美国医学图书馆》( US Library of Medicine )在2008年发表的一项研究中,将36名成年2型糖尿病患者随机分配服用二甲双胍或者小檗碱。结果显示,两者在降低血糖方面均表现良好,小檗碱在降低血脂和“抑制脂肪储藏”方面略胜一筹。该研究的首席科学家得出如下结论:

“(小檗碱)可以作为治疗2型糖尿病的备选新药。 82

尽管36个受试者是很小的样本,但小檗碱已经在中国成功用于治疗糖尿病数百年。上海糖尿病研究所2012年的一项研究证实,小檗碱能够降低血液中的葡萄糖和胰岛素,并且增强胰岛素的敏感性 83

糖尿病患者应当注意,小檗碱表现出具有强力持久的降低平均血糖水平标记物HbA1c(糖化血红蛋白)的能力。

但小檗碱的缺点是其生物利用度很低,导致有效剂量很高。与二甲双胍相比,更加缺少长期安全性的数据。

对于二甲双胍的保留意见同样适用于小檗碱,即改善的饮食应该能够降低血糖水平和改善胰岛素敏感性,这也是二者寻求达到的目标。

强调一点,孕妇不能服用二甲双胍或小檗碱。 B9MVnonV0zKZBmTemhPYMeB1MIu7SX/JSHho8vzxr2KiPy4XZGa12jDMwEr7ZM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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