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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壮医经筋学的起源与发展

据考证,经筋理论初步形成于战国至秦汉时期。《阴阳十一脉灸经》《足臂十一脉灸经》首次提出“筋”的概念,但关于经筋的系统记载,最早见于《黄帝内经》。

《灵枢·经筋》不仅论述了“十二经筋”在机体循行的部位和途径,而且描述了经筋的生理病理变化及证候特征,提出“以痛为腧”的诊疗原则和“燔针劫刺”的治疗方法。此外,《灵枢·经别》及《素问·皮部论》等亦阐述了经筋学的结构内容,成为我国经筋学科的学术鼻祖。

从文献记载来看,《灵枢·经筋》首次记载“经筋”。晋代皇甫谧所著《针灸甲乙经》,全面介绍了经筋的循行和病候,其内容与《灵枢》基本一致;隋代巢元方撰著的《诸病源候论》曾有“伤绝经筋,荣卫不得循行”的记载;金代成无己《伤寒明理论》和唐代王焘《外台秘要》对经筋病候也有阐述,但深入研究的较少。明清时期,对经筋的认识和治法有所发展,如明代张景岳在《类经》中提到了“十二经筋刺法”,李中梓在《病机沙篆》中亦有“经筋所过,皆能为痛”的描述。经筋的主干或分支有病,会出现转筋、肿痛、痉挛、脊反折、项筋急、肩不举、颈项不可左右摇、腰背不能俯仰、卒口僻、目不合等,并对筋病诊治进行了指导性论述。在治法上,如“治从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吴谦在《医宗金鉴·正骨心法要旨》中指出“十二经筋之罗列序属,又各不同,故必素知其体相,识其部位,一旦临证,机触于外,巧生于内,手随心转,法从手出”,对经筋手法的原则进行了高度概括。清代以来,又有《易筋经图说》《金图易筋经》问世,为气功医学提供了新的经筋理论,即力求通过改变或改善人体筋与经的状态,达到筋壮者强、筋舒者长、筋劲者刚、筋和者康的理想功效。但是,由于《黄帝内经》在叙述十二经筋生理、病理、治法时,没有十二经脉那样标有治疗腧穴,在取穴上只简单提到“以痛为腧”,在治法上也只简单提到“燔针劫刺”,故后人多熟悉经脉而疏远经筋,在相关的《中医基础理论》及《针灸学》教材中,十二经筋的内容非常少,经筋学派只有少数流传于民间。

近30年来,长期湮没在民间的经筋疗法又获得了新生,如李佩弦《易筋经》、黄绍滨《灵枢易筋经点穴推拿疗法》及葛长海《捏筋拍打疗法》相继出版,经筋疗法又得以继承和发扬。最具代表性的经筋专著首推壮医专家黄敬伟编著的《经筋疗法》,该书全面而系统地阐述了经筋病候的生理、病因、病理、诊断、治疗等,是一本比较全面的经筋临床专著。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黄敬伟教授将自己独创的“壮医经筋疗法”运用于临床并进行理论挖掘和研究,发现人体经筋系统由于动态活动产生生物力学作用,使人体内潜伏着大量“筋性致病因”,即筋结病灶,是各种疑难病症的重要致病因素之一。在取穴上,他采用壮医民间独特的摸结诊病方法,根据筋病筋结形成、横络盛加、阻塞三道两路的机理,顺藤摸瓜,顺筋摸结,以痛为腧,找到病因、病位。治法上,采用经筋手法、经筋针法、拔火罐为主,配合壮药内服外洗,壮医刮痧排毒,小针刀治疗,具有简、便、验、廉、捷的特色与优势。

此外,韦坚、韦贵康编著《经筋疗法》,重点介绍了各种筋病的手法治疗。薛立功从研究筋痹入手,对经筋理进行了深入探讨和发挥,创立长圆针疗法,并出版《中国经筋学》专著,为治疗筋痹、痛症提供了一种新的针法。韦英才编著《实用壮医筋病学》,首次提出肌肉解利生理学、横络盛加病因学、因结致痛病理学、摸结定位诊断学、松筋解结治疗学、拉筋排毒养生学六个经筋学术观点,并有效地指导临床。总之,近年来,“经筋”这一古老而神奇的宝藏,越来越受到学者们的重视,并得到系统的发掘、整理、研究和提高。

从考古学来看,壮族先民自古就居住在山险林密、猛兽出没的西南丘陵地区,在“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环境中进行生产生活的先民,跌碰损伤、野兽搏伤时常发生。其中包括了大量的外伤性伤筋及骨折,新石器时期的桂林甑皮岩人骨骼化石中,就有许多带有外伤骨折的病理特征。由于生存和止痛的需要,壮族先民很早就会用手触摸结、手法松筋和针灸药物来防治筋骨病。

据考证,壮族先民最早对穴位的认识,来源于“顺藤摸瓜,顺筋摸结”的生产实践和医疗总结。壮医称穴位为“筋结病灶”。壮医学认为,穴位是龙路、火路网络在人体体表的网结或反应点,壮医的捏筋术、绞筋术、拍筋术、揉筋术、拿筋术及灯心草灸、针刺、针调、药罐、放血等外治法,都施术于一定穴位而起作用。壮族民间医生对穴位的认识具有悠久的历史,但由于壮族没有文字记载,许多“壮医穴位”的记载散落于历代书籍中,如宋周去非《岭外代答》记载了壮族先民挑草子,在上下唇、头额、足后横缝中取穴的方法。中华民国《恭城县志》《宁明州志》记载了壮族先民以穴位刺血救治中暑的经验。黄谨明等主编的《壮医药线点灸疗法》,记载壮医用穴有三个方面,一为壮医经验穴,二为中医穴位,三为与中医穴位定位相同,但主治病症不同。

近30年来,广西在壮族医药普查中,收集到不少记载有壮医穴位的民间手抄本,收集到有名称的壮医穴位近百个,还有相当部分的壮医穴位,只有穴位图,没有名称,也没有定位的文字说明。主要手抄本有:①《童人仔灸疗图》(马山)。附穴位图150多幅,均无穴位名称、文字说明和穴位定位,未说明如何取穴、配穴,无具体的操作规范及注意事项。②《祖传风针密穴集图》(象州)。23个病症的正面和背面穴位图共46辐,绝大部分只有图示,无穴名及定位说明,无应用说明。③《痧症针方图解》(德保)。附90多种病症、150多幅挑针用穴图,有简单的定位说明。④《壮医针灸图》(大新)。附治疗内外妇儿各科疾病穴位图136幅,均为仅有图示,无文字说明。⑤《壮医针挑疗法》(黄贤忠)。介绍了针挑治疗各科疾病的挑点。⑥《壮医掌针疗法》(覃保霖)。附掌针穴位共88个,其中,分布于掌面者44穴,掌背者44穴。总之,由于历史原因,壮医对穴位的记载比较零散,认识也比较粗浅。但壮医这种古老的“以结为腧”的“顺筋摸结方法”,对于今天筋病临床摸结诊断和解结治疗仍具有较高的指导意义。

在针法方面,壮族先民较早发明针具,创导针疗。据古籍记载,“微针”是出自南方壮族先民越人之手,先于九针的一种细型少刺针具。“微针”一词首载于《黄帝内经》。《素问·异法方宜论》曰:“南方者,天地所长养,阳之盛处也。其地下,水土弱,雾露之所聚也。其民嗜酸而食胕。故其民皆致理而赤色,其病挛痹,其治宜微针,故九针者亦从南方来。”历代医家对《黄帝内经》所倡导的南方多“其病挛痹”的筋肉病,治宜微针,故九针亦从南方来之观点,多予重视、推崇,历代发挥论者不乏其人,其中以张志聪描绘最详,他明确指出此针浅刺主要用于治疗筋病。他说:“南方之气,浮长于外,故宜微针以刺皮……微针者,其锋微细,浅刺之针也。”(《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七》)以张志聪的说法进行考察对照,广西武鸣出土的西周末年青铜针和广西贵县出土的西汉初期银针,当属“微针”之列。这说明壮族先民运用微针治疗筋病的历史悠久。

在药物方面,壮族先民运用壮药治筋病,内服外用。据考证,秦汉时,壮医已用肉桂、肉桂酒等药方治疗筋骨病。晋代,筋骨方药治疗知识又增加不少,如记载有许多岭南壮医药经验的《肘后备急方》,收录的壮医伤筋骨折药就有滑石、桂心、越布灰、樟根等10多种,它们分别组成了外敷内服单方。唐宋时期,壮医治筋疗骨药物疗法内容更加充实,据《新修本草》《证类本草》所载,有关药物计有自然铜、无名异、骨碎补、苏木、石斛、肉桂、郁金、莪术、槟榔、石药、熏陆香、蛤蚧、山龟、龙眼肉等30多种;其他单方应用水煎、酒煮,或酒渍、榨汁、炙熟、煮羮等多种内服法;还有生捣外敷、水煮外洗、醋摩外搽、加热外摩等数种外治法。由这些药物组成的一些壮医复验方,如今天壮医仍在沿用的槟榔散、接骨草方、自然铜、无名异等,也在《仙授理伤续断秘方》《太平圣惠方》中得到传承与发挥。明清时期,在文化的交流促进和自身的深入挖掘中,壮族先民对治疗伤筋骨折相关方药的积累达到了一个高峰。据1513年林富修《广西通志》所载进行统计,涉及壮医跌打伤筋骨折的治疗药达90种以上,其中既有中药的续断等药物,也有接骨草、万枪草、都果、金不换、山羊血、田七、千年健、山獭骨、马熊胆等特色壮药。类似龙眼核末方,肉桂狗头牡蛎糯米接骨散,苏木、千年健、过江龙、田七、寻骨风所组成的酒医跌打接骨末药方等诸多古壮医单验方,被《普济方》《跌打妙方》《验方新编》等书籍收载的,比唐宋时期多数倍,在对症治疗的范围上也已经完备,运用方法也富有民族特色。如壮族先民运用最早最多的肉桂、三七和益母草等,今天证实具温通经脉、行气化瘀、消肿止痛等作用。

在方剂方面,壮族先民也积累了不少治筋疗骨的秘方、验方。据统计,中华民国时期,壮族地区各类地方志中所载的治筋疗骨药达150种以上,除了前面所述之外,还增加了叠加草、仙桃草、打不死、血鸡、万太丝、螽虫等90种新发掘的地方药,并对南星、杜仲等外来药大量吸收运用,在内容数量与结构上都有了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发展更快,仅就《广西本草选编》一书,就有469种治筋疗骨药,其中大部分为壮医植物药。一些动物药,如三角、斑鱼等都是从《广西药用动物》等书籍中整理出来的。方剂大量涌现,其中壮医治筋疗骨系列方,如三兜蜡别影(壮音,汉译骨折八味散),也被整理载入有关药典。在方药内容基础构成发展的同时,挖掘整理、研究也蓬勃地开展起来,推动了壮医治筋疗骨药物疗法的前进深度与广度。如韦炳智在《民间医药秘诀》中,整理研究和阐发了壮族民间外伤性伤筋、骨折和与他病合用药的系列问题;张超良的《广西少数民族常见病便方选》整理研究了壮医血肉有情之品的配伍,用以治疗系列病症的问题;《广西中药资源名录》编写组对壮医伤折药等进行了现代分类鉴别;《中国民族药志》编写组研究记录了壮族与其他民族同药异用的情况。此外,还有不少壮药产品,如正骨水、云香精、肿痛灵、云南白药喷剂、武打将军酒等都已形成产业,广泛应用于筋骨病的治疗。以上均表明,壮医筋骨病的药物疗法已取得了长足进步。

总之,以古典十二经筋学为核心的壮医经筋疗法,经过了千百年发展之后,基于临床经验,不断积累及吸收西医学的研究成果,经筋理论体系内容得到了不断充实与完善,成为中医、西医、民族医学相结合的重要纽带。这种结合研究,为继承和弘扬我国传统医学外治疗法提供了新的研究角度,对推动传统医学外治技术的标准化、规范化、现代化,对传统医学外治技术的推广应用和创新发展,都将产生深远影响。 8Irpt5XxYCo9Cwa+mmhpOtKzCZYdVhgeXo4nXQQNisVy9GrqD7ubtc8vWXuCtV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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