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在传统纸媒时代，报刊文章时隔久远，查找不易，故往往需要结集成册，以便收藏浏览。而今步入数字传媒时代，鼠标轻点，应有尽有：不消半个时辰，便可将某人文章一网打尽。以此视之，愚意以为出版文选，似无必要。奈何友人屡屡好言相劝，又热忱代为张罗，盛情难却。于是不揣冒昧，将此薄册恭呈于读者诸君面前，聊博一哂。

文集中所收，乃近年刊发于《上海书评》之随笔评论，篇幅长短不一，体例亦无定规。究其源起，或为编辑指定篇目，或为出版社之嘱托，当然更多平日读写，每有会意，辄必欲一吐为快。仓促命笔，常恨语意之浅；芜蔓拉杂，全无逻辑可言。尽管成书之际，作者已自行增补删改，然交期紧迫，错漏难免。中心摇摇，尚祈诸君明鉴。

本书之选题策划，乃沪上闻人有鬼君一力所为。上海人民出版社范晶女士为我厘清篇目，并校订题名。承蒙京师出版人谭徐锋先生青眼相看，慨然将本书收入浙江古籍出版社“日知文丛”。以上种种，足证《论语》所谓君子“成人之美”，且无愧于作者之“三致意焉”。

本书题名，原为《覆酱瓿集》，自忖太过古雅。其后易名《獭祭集》，师友唯恐生僻。最终由“文丛”主编自二十余篇目中抽取一则，名曰《葡萄为何愤怒》，可谓一锤定音，我心戚戚。昔法国启蒙哲人蒙田编定《随笔集》，刻意将论友人拉博埃西一文置于居中位置，以示纪念。而我今亦如法炮制，将本文充作全书之“核心”，以郑重其事。作者之苦心孤诣，大抵如此。

杨靖
于金陵仙隐依山苑
2020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