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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意大利与德意志:西方艺术中的两极

艺术家们来自不同国家,说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在宗教信仰上也并非完全一致。人们总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历史的发展如此奇妙,最终在特定领域占据主导的,却是特定的几个群体。西方艺术乃至西方文明也是如此,尤其是西方古典艺术,尽管作品浩如烟海,只要抓准其中最主要的二元对立——意大利和德意志,问题就解决了一半。这里的“意大利”和“德意志”不局限于国家概念,而是更广泛意义上的意大利文化区和德意志文化区。

在讨论这组二元对立之前,需要对西罗马帝国灭亡以后的欧洲历史做简要了解。

欧洲的国家数量众多,并且每个国家的历史变迁不是线性的。国家之间的国境线一直在变动,想要了解欧洲艺术风格的变迁,最重要的是知晓三个文化地区,分别是意大利、法兰西和德意志。

意大利、法兰西和德意志,这三个地区的形成有一个共同的历史背景,就是东西罗马分裂。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欧洲大陆就一直处在混乱状态,直到公元8世纪,查理大帝建立了法兰克王国。查理大帝去世后,法兰克王国又分成了西、中、东三个部分,分别演变成了法兰西、意大利以及德意志。

法兰西差不多就是现在的法国全境,当然国土的边界与现在相比有显著差异。

由东法兰克王国演变而成的德意志,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神圣罗马帝国已然与罗马帝国没有直接关系了,叫这个名字是要体现出它与罗马帝国是一脉相承的,显得更为正统。神圣罗马帝国本质上并不是自上而下、全面统一、层级分明的大国家,而是由众多王国、公国、侯国构成的大德意志联邦,每一个小国家都有自己的领导者。帝国的最高领导人,就是所谓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皇帝的产生并不完全依靠世袭,而是由七个选帝侯推举产生,但哈布斯堡家族实力过于强大,从1273年到1806年(有间断)统治神圣罗马帝国,而且,从1438年开始到1806年 的三百多年间,除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查理七世短暂占据皇位以外,都由该家族的成员出任皇帝,与世袭几无差别。

意大利的情况比较复杂,虽然它是由中法兰克王国演变而来的,但中法兰克王国很快就解体了。其领土融入或者演变成了现在的法国、德国、瑞士、尼德兰部分地区以及意大利北部的伦巴第地区(现意大利伦巴第大区,以米兰为中心)。但此处的“意大利”是指亚平宁半岛中南部一直到最南边的西西里岛,直到1861年意大利王国诞生以前,其内部一直是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教皇占据罗马周边地区,统领“教皇国”,而美第奇家族在托斯卡纳地区的佛罗伦萨共和国实行僭主统治,北面有维斯孔蒂家族控制的米兰公国,南面是那不勒斯王国,东北有威尼斯共和国,西西里岛自己也曾经是一个王国,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在欧洲的天主教势力范围内,能称皇帝的,也就是用emperor称谓的君主,一直只有一个——查理大帝。查理大帝去世后,中法兰克王国的君主,也就是查理大帝的儿子虔诚者路易继承了皇帝的称号。至此,只有神圣罗马帝国的君主是“皇帝”,哪怕是完全不受帝国管辖的法国和英国的君主,也只称国王(king),或者女王。女性皇帝是女皇(empress),比如俄罗斯帝国1762年到1796年在位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拿破仑在征服欧洲之后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在巴黎圣母院接受教皇的加冕并称帝。同时,在东正教世界的皇帝有拜占庭帝国的皇帝,直到1453年拜占庭被奥斯曼帝国灭亡后,俄罗斯大公就升级成为沙皇(tsar),也是皇帝。

帝国(empire)的君主叫皇帝,帝国境内往下是自治王国(kingdom),王国的君主叫国王(king),再往下,有公国(duchy),公国的君主叫大公(duke)。很多情况下君主是身兼数职的,比如莫扎特在维也纳活跃时期的皇帝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约瑟夫二世,他同时也是奥地利大公以及匈牙利王国和波希米亚王国的国王。 WPDdFT1ZWxUuN5fS6Yn6/qyPVNrxZqwOCLUw7+W1ig1eK6kwcde7weFOYp1OLg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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