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少爷今天偏要动手,这么好的娘们,不让本少爷爽爽太可惜了。兄弟们上,今天事成之后,大大有赏!”
张无极一声令下,身边的几个手下纷纷挽起袖子朝柔柔逼近。
说时迟那时快,张无极带来的金牌打手刚将手伸过去,突然戛然而止,右胳膊仿佛被焊在了空中一般。
打手定睛一看,宋青山正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使出全身力气,居然难以动弹分毫。
“就这?”
话音刚落,宋青山捏着打手的手顺势一甩,那人便像断线风筝一般甩出三四米远。
“哎呦,我的屁股……”
打手捂着自己被折断的手臂,在地上蜷缩着哀嚎不止。
张无极吃了一惊。
“你小子做了什么?”
“都给我上,弄死他。”
突然,所有打手全都冲了上去。
“夫君,小心!”
柔柔大喊一声。
然而宋青山一脸淡定,丝毫不加躲闪。
冲在前面的人给宋青山来了记重拳,他只轻轻闪转腾挪,直接躲了过去。
之后又有数个人冲来,但拳脚全部落空,无论如何也攻击不到宋青山。
这些毫无章法的拳脚,作为后世的格斗高手又怎会放在眼里。
“这……这怎么可能!”
一众打手满脸惊愕。
“该我了。”
话音刚落,宋青山身形一闪,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人群。
“砰砰砰!”
一声声激烈的碰撞声响起,这些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彻底丧失了进攻能力。
这一刻,张无极彻底慌了,拔腿就往门外跑。
“想跑?”
宋青山一个前冲,拦在了张无极的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我认识县丞,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青山冷笑一声:“呵呵,皇帝也救不了你。”
说完,宋青山一脚将张无极踹飞。
张无极撞在墙角,脑袋嗡嗡作响,也不敢说话了,翻起身子仓皇逃窜。
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狠话:“你跟我等着,我绝对饶不了你!”
“欢迎光临。”
说完关上门就去查看受惊的柔柔和彤彤。
柔柔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根本就不敢相信刚刚那个大展身手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娘子,你没事吧?”
柔柔脸色微缓:“奴家没事,夫君你那人认识县丞,一定会带人回来报仇的,夫君要不我们一家出去躲躲吧。”
宋青山安慰柔柔道:“没事,一切都有夫君我呢。”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宋青山心里的热火。
想要继续宠爱柔柔。
肚子却不受控地叫唤了起来。
咕……
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又将张无极揍了一顿,体力消耗太大,早就已经饿的不行。
柔柔仿佛找到救命稻草,对着自家夫君说道:
“我这就去做饭,马上就好。”
话音一落,柔柔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厨房。
柔柔前脚刚去往厨房,彤彤也向门外看去,想跑去娘亲身边。
“娘亲去做饭,你去干吗?还是说,你很怕爹爹我吗?”
宋青山说着就把彤彤拉进怀里,细细打量自己的亲生女儿。
彤彤虽然年轻还小,生活条件较差,有点干瘦,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她随她的娘亲,长大了肯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彤彤站在宋青山的身边不敢动弹,眼睛却一直在冲着厨房那边自己的娘亲求救!
“一直冲外面看干什么,还怕你爹我吃了你吗?还是说娘亲一直在你面前说爹的坏话呀?”
宋青山笑问道。
似乎是彤彤想到昨晚父亲酒后打娘亲的场景,连忙回应道。
“不怕……我真的不怕,娘亲说了,爹和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彤彤的人了,只要爹不打娘,彤彤就不怕爹。”
厨房匆忙做饭的柔柔听到这边的声响,心中仍是担忧,下意识探头朝房间望去,见宋青山满脸慈祥,并无动手的意思,才松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好呀,那爹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娘亲呢,好不好,爹跟你拉勾。”
宋青山轻轻的摸着彤彤的额头,眼里满是慈爱。
彤彤见状连忙点头,拉起了宋青山的手,脸上的畏缩和惧怕一扫而过,露出无邪的笑容。
厨房中,柔柔的乒乒乓乓的做菜。
饭菜很快做好。
柔柔带着彤彤端着三副碗筷走了过来。
但宋青山看着碗里的东西却彻底愣住了。
整个一碗墨绿色疙瘩汤。
宋青山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他长了这么大,压根就没吃过这种玩意。
柔柔和彤彤眼巴巴的望着宋青山,似乎是在等他先动手吃饭。
宋青山拿筷子夹起一块面团放进嘴里,一阵奇怪的味道冲入鼻子,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这东西坏了吧?”宋青山忍不住吐道。
柔柔和彤彤面面相觑,感觉十分奇怪。
妻子连忙尝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很香,并没坏。彤彤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团,一脸享受。
“这饭菜跟以往做的一样啊,没什么区别呀,奴家还特地加了醋布来提味呢。”
醋布什么鬼?
宋青山整个人都愣住了。
再看母女二人,皆是吃的津津有味,最后意犹未尽,还把宋青山那一碗也分了吃掉。
看着眼前一幕,宋青山心中很不是滋味。
按照身体原主的记忆,当今乃是明朝弘治年间,之后有过弘治中兴。
想到这里,宋青山心头突然升起一团火焰。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对于唐宋元明清的历史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甚至能够一五一十地说出明朝的各大事件。
有这种能力在身,还愁什么荣华富贵,加官进爵?
“这一世,老子要拼命赚钱,逆天改命!”
宋青山突然说道。
柔柔吓了一跳,以为宋青山打人的毛病又犯了,将家里仅有的猪油拿了出来。
“夫君是不是嫌弃人家做的东西不好吃,这是猪油,你……”
柔柔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娘子,你怎的又哭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赚不到钱。”
宋青山站起身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柔柔知道宋青山嫌饭不好吃,又没有能力改变,如今惹得自家夫君不快,更是不禁湿润了眼眶。
“娘子,我……”
宋青山满心愧疚,忍不住将柔柔搂在怀里。
柔弱无骨,香气满身,宋青山顿时不觉得饿了,只想好好跟柔柔温柔一番。
但想着娘两现在处境,宋青山精神一震,暗暗发誓,定要在大明闯出一番名堂,让这娘两,乃至大明百姓过上富足有余的幸福生活!
正在这时,门外再度传来了敲门声。
柔柔的脸色又变得煞白起来,面带惧意地看着宋青山。
“夫君!”
宋青山眉头顿皱:“你带着彤彤到里屋去,我来解决。”
说完,宋青山顺手从墙边拾起一根木棍,气势汹汹地过去开门。
“还敢来,老子废了你!”
可门一开,却是个穿着破烂长服,脚踩破烂布鞋的穷酸书生。
这穷酸书生看着二十多岁,衣裳破旧,却也干干净净,妥妥的一副文弱书生模样。
“你是?”
“青山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宋青山一怔,连忙搜索脑海中的记忆,恍然大悟。
“你是……你是文嘉兄?”
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好哥们李文嘉,二人乃是同期儒生,欲要一起考取功名,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只是这李文嘉虽然看起来比宋青山更像个书生模样,但也都是一路货色,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前些日子秋闱出成绩,两人名落孙山,郁郁而不得志。
“青山兄,你这是怎么了,快跟我走,真的有天大的事。”
李文嘉如临大敌般拉着宋青山赶到了长阳县衙。
他们二人在长阳县主簿手下做小吏,负责辅助主簿大人统筹计算县里的各种事务,每月的俸禄只有一旦米,一斤铜钱。
刚过了饥荒年,虽然俸禄不高,但也够像宋青山这样的普通人家过日子了。
“怎么了,是衙门里有什么急事吗?这么火急火燎的。”
李文嘉鬼鬼祟祟的探头看向院内,发现没人,转过头来对着兄弟说道:“青山兄,你小声些,可莫要让主簿大人发现我们迟到了!”
“前几日,主簿大人特地提醒我们,让我们早点过去准备统筹工作,不要误了县里的大事,谁知昨日我们兄弟二人去喝闷酒,竟一下子忘了正事,要是弄砸了,我们俩就得卷铺盖走人喝西北风了。”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一阵喊声,惊宋青山的打了一个踉跄,回头一看,是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团领衫,腰间束带,一脸怒容的老学究。
这人就是宋青山和李文嘉的顶头上司杨文修杨主簿。
杨主簿是县里的老秀才,在县衙里待了几十年了,对宋青山、李文嘉二人不错,没少照料他们。
否则,以他们两个做事懒散的性子,早就要被同僚们排挤跑路了。
“杨主簿好!”
李文嘉满脸堆笑,连忙应了声好,匆忙拉着宋青山往衙门内部走去。
刚进屋,宋青山就发现这里站满了人。
杨主簿随后进来,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高声说道:“今日,诸位差不多都到齐了,要做什么事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今年的秋筹工作要开始了,事关本县的风评考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事,诸位要请多上心才行!”
“今年难得丰收,诸位要做的事自然也不少,县令大人特地交代我等要在三日之内将徭役、赋税、田产等清点完毕。”
等待杨主簿说完,下面一众典吏们纷纷嘈杂起来:“这一年的秋筹工作,工作量何其巨大,属下们算的再快,也难在三日之内清算完毕啊……”
往年秋筹工作,少则半月,多则一月,突然要在三天之内整理清算完毕,确实难度极大。
“只有三日,没有道理可讲!”
“县令大人知道大家辛苦,特地借调了不少衙驿和账房师傅来帮忙,望诸位莫要辜负县令大人的一片好心!”
“如若不成,诸位的今年的俸禄可就要……”
留下了话头,杨主簿摇了摇头,抬脚走了出去。
随后,从衙门里借调来的徭役抬着一箱一箱的书册走了进来……
“青山兄,这下可糟了呀!”
李文嘉耷拉着脸,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
衙门里的典吏本就不够,加上临时抽调的几位账房师傅,人手还是差很多。
今年的俸禄,只怕真的悬了……
宋青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他数学向来不好,可他刚翻开第一册卷宗,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不就只是最简单的数学计算题吗?
宋青山收敛了心神,在账本后面飞快的写下了数字。
沙沙沙……
宋青山越写越快,衙门里分配给他的算盘他压根没动。
正当宋青山准备翻开第二本卷宗的时候,一声呵斥打乱了他的思绪。
“胡闹,真是胡闹,一村的赋税要事,是多大的事,怎能如此胡闹?”
“杨主簿给我们三天时间,是要我等尽心尽力,核算好本县的账目,而不是随便的填写结果,宋典吏,你这是欺君之罪,大罪、大罪啊!”
宋青山抬头一看,发现所有人竟都停下了核算,围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个资历最老的老典吏正站在案台前对着自己大声呵斥,十分激动。
“康先生,您……您这是怎么了?我没有乱写呀?”
“我这是都是经过自己的计算后才写的结果,肯定没有纰漏,为了正确性,我还特地验算了一遍呢!”
宋青山急忙解释道。
“荒谬,真是荒谬至极!”
“我还从未看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连算盘都没有用到,你怎能将一册卷宗计算的这么快?还敢说不是在胡乱的填写?”
名为康乾的老典吏气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颤抖着声音骂道。
“康先生,我这是心算得出的结果,不信你可以自己算一遍,看我有没有算错。”
“心算?真是荒谬。”
“老夫跟着杨主簿在县里助政数十载,也看过无数本算学书籍,从没有听过什么心算之法。况且连这几位在账房待了几十年的老师傅也未能像你一样快速的得出结果,莫不是真以为老夫在冤枉你吧!”
数学虽然在现代是一门基础学科,但在古代还没有发展完善,算学只能算的上是一门杂学,自然而然在底层官吏中更是不怎么精通。
宋青山真的有些懵了。
开玩笑吧,我曾经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啊!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加减乘除不会算,这不是有手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