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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江月白盘坐倒茶。
茶几附近的几名弟子，皆小心翼翼坐着，眼神却在打量江月白，一脸好奇之色。
昨日，他们听了江月白的说书。
心里无比震撼。
比如：星球、九龙拉棺、位置的庙……源天师等等。
刷新了他们对天古大陆理解和想象。
今日为了验证这个世界是不是一个球体，特地在杀神宗最高的山峰眺望。
只能看到无尽远方，白茫茫的一片。
也就是说，他们这个世界根本不像古人以及历代的证道者说得那样，天圆地方。
这个现象被他们发现，对江月白很是佩服，同时又对古旧的修炼之道产生了怀疑。
他们其实是宗门数一数二的天才，选拔功法的时候，极其严苛。
如果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那他们的修炼之法，应该也有很大的弊端。
一想到这里，内心里惶恐，如果询问长老，长老又肯定会找理由说功法没有问题。
想来想去，也就只能询问江先生了。
“江先生，弟子这里有一件事情要询问您。”三名弟子分别坐在一旁，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
江月白倒好了最后一碗茶，摇头失笑道。
“我不是杀神宗的人，你们万万不可自称为弟子，你们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说书先生吧。”
闻言，三人对江月白又有好感了，更加觉得只有江月白这样谦虚，温和的人，才值得信任。
想罢，三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心神领会，开口道。
“江先生，我想询问你，如果古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错误的，那岂不是说明我们的修炼之道，也存在某种缺陷，那我们应不应该继续修炼此等有缺陷的功法？”
“？？”
江月白一愣，问功法？
这玩意，他不熟啊！
他摇头失笑道：“功法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你们问我，倒不如询问你们的师父。”
这时，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醒来的青牛，听到这话。
忍不住偷偷笑之。
这一群弟子竟然把少爷当成绝世高手来对待了。
不……
少爷确实是有成为绝世高手的资质，但少爷平日里根本没有研究功法，你让少爷怎么回答？
不过，很久没有看到江月白回答不出来问题的青牛，心里一爽，偷偷听着。
“江先生，我虽然对你不太了解，但你故事之中，基本上暗含着许多晦涩难懂的大道，我觉得你应该在修炼知道有所建树，我还听说您才不过二十几岁，就已经到了圣命境界，所以……江先生……您就不要谦虚了。”
江月白苦笑，这玩意他确实不懂啊。
先忽悠吧！
不然等一会儿，还以为自己故意骗他们呢。
想到这里，江月白抿茶而笑了笑，而后说道。
“你们说对这个世界认识错误，那么功法是不是有缺陷。”
“我刚刚想了想，我觉得确实是有缺陷，不过我想询问你们……那个功法会没有缺陷呢？那个人敢说自己的认识就一定是完美无瑕的呢？”
这一反问，三名弟子眉眼低下，陷入思考中。
是啊，哪个功法会没有缺陷呢？
又谁能保证自己的功法是无敌的呢？
如果真有那么完美的人，也不会至今过去了万万万万年的时间，也未曾有人大胆发言，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星球。
没有人！
完全没有人啊！
可他们又迷茫了，若是有缺陷，那他们此行修炼道法的意义是什么呢？
为了长生，还是为了自由？
他们此生似乎就是为了杀神宗。
可这样值得吗？
有一名弟子，疑惑不解道：“江先生，那我们在杀神宗整天修炼，然后完成日复一日的修炼，这……有用吗？”
这个问题，江月白又懵逼了。
应该问他吗？
有没有意义，不是应该询问自己吗？
再说……我特么人生有什么意义。
大家本来就是活着，活着而已。
熬下去，就不错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道：“有没有意义不是应该询问你们自己吗？”
说罢，江月白朝着三人看去，发现都比他大，忍不住苦笑道：“你们三个年龄应该比我大才是，这些不应该困扰你们，反而怎么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才是你们应该要做的事情，除非……你们一直没有确立道心。
三人顿时一惊，满脸骇然。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赞叹道：“江先生，我们修炼百年多，你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另外一人摸了摸胡子，叹道：“我虽然向往修炼，但是我不向往杀神宗这样的生活，可天下之大似乎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也是，不想做任务，整天只能打扫……江先生……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希望吗？”
听到这里，江月白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完全就是一群迷茫期之人，没有踏踏实实把当下的事情干好，反而好高骛远地想着其他的事情。
江月白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
不是他心软。
只是人家都这么真诚了，你若是不懂装懂回答别人的问题，可就违背了他的原则。
“其实我也不知道，仙道之路本来就是飘渺不定，令人难以登上，并且世事无常……很多事情并不如你之前的计划行走，如果你真的想要让自己的人生有意义。”
“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失去了本心，因为仙道途中，一旦你们本心失去了，就算再怎样天才，你们都不可能到达终点，你们只可能会离那个终点越来越远。”
“总而言之，仙道缥缈，本心不可失，不然你们在这条路上，会越来越偏，甚至成为大河泥沙中的一员。”
闻言，三人似乎有所顿悟一般，气息发生改变。
是啊！
他们这么多年，之所以痛苦，便是失去了本心。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和其他弟子一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完成宗门任务呢？
道，是自己的！
路，也是自己的！
若是一次次选择了一条很违心的道路，就算成功了。
他们怕也是会后悔万分！
果然不愧是名震天下的江先生！
打开了他们的眼界，也扫除了心魔。
“江先生，我等三人十分感激你的指点，日后若是需要帮忙，我等义不容辞！”
江月白扶须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