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将军!”一旁的那个洋人军官很明显远比麦克要年轻得多,体质自然也比麦克要好的多,看见麦克贴着那棵大树倒了下去,那个洋人军官赶忙便大喊着从地上扑腾起来,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麦克身边。
麦克一边学着那个洋人军官刚才的动作,想要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一边指着刚刚说这里有毒气的那个洋人医务兵,对跑来扶他的那个洋人军官张了半天嘴,这才用他那已经毫无力度的声音说道:“快…快离开这儿!”
那个洋人军官深拉硬拽的想要把麦克拉起来,可不管怎么用力,此时的麦克就如同一头死透了的野猪一般,怎么都拉不动,于是,他只能向周围的洋人士兵们喊道:“担架!快来个担架!”
两个洋人士兵闻声便将自己的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背到背上,拿着一个简易担架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那个洋人军官帮着那两个洋人士兵将担架铺好后,三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本就臃肿的麦克给推到了担架上躺着。
可即便是这样,那两个已然吸入了过量瘴气的洋人士兵龇牙咧嘴地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还是没能把担架给抬起来。
“再来两个士兵!”那个洋人军官喘着粗气对一旁的洋人士兵们喊道。
等到又有两个如同喝醉了一般的洋人士兵赶来支援,凭借着四个洋人士兵合力,这才勉强将躺在担架上的麦克给抬了起来。
见终于是可以带着已经是全身瘫软的麦克踏上逃亡之路了,那个洋人军官赶忙向四周的洋人士兵们命令道:“撤退!快撤退!”说罢,那个洋人军官带着四个洋人士兵,抬着麦克,带头便开始沿着来时的那条“小路”,往密林外一步三晃地走了起来。
周围之前还信心十足,意气风发的洋人士兵们见状,一个个的也都如同泄了气还往里灌了半斤二锅头的气球一般,抱着各自的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缓缓站起身来,紧随其后地往密林外走去。
然而还有一部分洋人士兵却再也没能站起身来,就像半夜醉倒在路边的醉汉一样,瘫倒在地上,如梦如幻地去往了上帝所在的极乐世界。
四周地瘴气依旧浓密,将此时如同恐怖片中送亲的孤魂野鬼的一般,排成两路纵队,一摇三晃、东歪西倒却还在缓慢地向密林外走着的洋人士兵们包裹在其中。
几乎每往前走出几米远,这支自带《鬼新娘》BGM的队伍中,就会有一两个彻底中了毒的洋人士兵直挺挺地扑倒在地,毫无痛苦地去见了上帝。
但其他本就已经是自顾不暇了的洋人士兵根本就没法去管他们那些“掉了队”的同伴,为了活命,只能捂着自己的口鼻,踉踉跄跄地跟着队伍,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离开这瘴气所形成的迷雾。
恍惚之中,不时还能听到乌鸦那凄凉的哀鸣声,它们似乎也是知道了这支洋人军队不久就会全军覆没,于是便守在一旁催促着这些洋人士兵早些升天,它们好吃上一顿完美的午餐。
也不知过了多久,抬着麦克的四个洋人士兵换了一茬又一茬,在那个洋人军官的带领下,洋人士兵们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透过最后一层瘴气,照进迷雾里的阳光。
那一丝阳光对于这些洋人士兵们来说,就如同是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一般,刹那间,包括那个洋人军官在内,这些侥幸还没有被瘴气毒死的洋人士兵们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或是扔掉自己身上所有能够拖累自己前进的东西,撒开丫子往前狂奔,或是兴奋地摔到在地上,像是看见了一块肥肉的流浪狗往前爬,或是结合了以上两种形式,连滚带爬地向着前方的那道光亮奔去。
终于,这些洋人士兵们冲出了瘴气的包围,纷纷瘫倒在地上贪婪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没有了瘴气的清新空气。
被洋人士兵们抬出来的麦克也渐渐恢复了意识,躺在担架上享受着这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的“重生”时刻。
当然,早已埋伏在附近,等了这些洋人士兵们很久了的陆振棠,以及他带来的起义军士兵们,肯定是不会让这些洋人士兵们缓过劲儿来的。
不等那个疲惫不堪地洋人军官向还躺在担架上的麦克询问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办,一旁的树林之中便传来了由陆振棠冲他们打出的第一枪————“砰!”
子弹尖叫着钻进了那个洋人军官的右侧头盖骨,又翻转着将他另一侧的头骨装碎,带着四散开来的碎骨渣和脑浆,飞出那个洋人军官的头颅,鲜血溅了此时还没缓过神来的麦克一脸。
与此同时,树林之中密集的枪声立马便紧随其后地响了起来————“砰!砰砰!砰!”
子弹雨点一般地冲着刚刚才从死里逃生的洋人士兵们泼洒而来,这些筋疲力竭甚至还处于意识模糊状态下的洋人士兵们根本想不到还击和躲避,就像一群活靶子一样,淡然地迎接着生命的终结。
陆振棠见状,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带着起义军士兵们便向这群死局已定的洋人士兵们发起了冲锋。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起义军士兵们不仅是开枪,还开始向着不远处的洋人士兵们扔起了手榴弹。
“轰!轰轰!”————在一声声爆炸之中,洋人士兵们伴随着四处横飞地弹片和土块,一同在空中翱翔。
费力地从腰间掏出了柯尔特M1911自动手枪地麦克,还没等从早已掉到了地上的担架上爬起来,一枚手榴弹便在他不远处炸开了花,弹片直接便撕开了他拿着枪的右臂,同时,爆炸产生的气浪,也将他掀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内脏早已被震碎了的麦克,嘴里和右臂的残肢处不停地往外流着热乎的鲜血,看着他那眼瞅着就要被陆振棠全歼了的洋人士兵们,不甘心地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