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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个故事
花匠和牛贩子

有的时候,小人物也能拯救国家。春秋时期就有这样的故事,两个小人物拯救了国家。

一、花匠烛之武

晋文公称霸之后两年,郑国再次投靠了楚国。

晋文公很生气,于是率领晋国军队前来讨伐郑国。根据晋国和秦国的约定,秦国应当同时出兵。秦穆公没含糊,亲自领军出征。

晋国军队率先抵达,驻扎在函陵。第二天,秦国军队抵达,驻扎在汜水南面。两国军队呈夹击之势,准备形成对郑国都城新郑的合围。

郑国国君郑文公急忙派人前往楚国求救。可是,经过城濮之战后,楚国没有信心与晋国再战,因此拒绝了援救郑国。

郑文公想要投降,却担心晋文公不会放过自己,愁死了。

“我有一个叫烛之武的朋友很有才能,说不定他有办法。”大夫佚之狐说。

“那,赶紧叫他来。”郑文公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烛之武来了,干瘦黑一老头,很不起眼。

郑文公把情况简要介绍了一遍,然后说:“老兄啊,国家和人民就指着你了。”

“别介,”烛之武听完,摆摆手,“我年轻的时候尚且没什么用处,现在老了,更没用了。”

“我知道,从前我没有重用你,那是我的过错,我道歉行不?这次只要你能保住郑国,我升你为大夫,怎么样?”郑文公马上反省,立即许愿。

烛之武想了想,这似乎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够想办法先把秦国忽悠走,晋国也就能忽悠走了。”烛之武说。

“这个思路不错,可是,怎么把秦国忽悠走呢?”“那让我去试试吧。”

就这样,烛之武去了秦军大营。

“你干什么来的?到我军大营来干什么?”秦穆公喝问。

“我是郑……郑侯。”烛之武说。秦穆公一听,你是郑侯?怎么可能?刚要发话,谁知老头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接着说:“派来的使臣,我叫烛之武。”

这个大喘气,一下子把秦穆公等人都给逗乐了。

“你连话都说不利索,还当使者?”秦穆公笑着问。

“我说话不利……利索,可是我心眼利索。不像君侯您,说话利……利索,可是缺心眼。”烛之武结结巴巴,直接开骂。

秦穆公一愣,勃然大怒,这个结巴老头竟然敢羞辱自己。

“你活腻了?”秦穆公大怒,就要下令杀人。

百里奚急忙拦住了他,他知道越是其貌不扬,就越是身怀绝技。

“烛之武,你说我家主公缺心眼,有什么证据?”百里奚问。

“秦晋两国围攻郑国,郑国一定会被灭掉。可是秦国和郑国之间隔着晋国,所以郑国一定被晋国吞并,秦国不过是个抬轿子的角色。晋国更加强大了,对秦国是好事吗?晋国下一步一定会吞并秦国。别以为你们对晋国有恩,这年头流行白眼狼。你们还记得晋惠公父子吗?”烛之武不慌不忙,一番话说出来天衣无缝。

秦国君臣目瞪口呆。烛之武一看,自己这番话挺管用,于是又加了几句话:“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意思是,如果放弃攻打郑国,那么我们可以作为在东路招待你们的主人,今后贵国使者来往,我们也能提供食宿什么的,对你们不是也没有坏处吗?“东道主”这个词,就来自这里。

秦国君臣紧急磋商之后,决定当天就撤军。秦穆公还不过瘾,他觉得不仅不能攻打郑国,而且还要保卫郑国。于是,秦穆公命令杞子、逢孙、杨孙三员大将率两千士卒,协同郑国守城。

因为觉得不好向晋国人交代,秦穆公索性根本没有通知晋国,就这么走了。

说实话,秦穆公这么做,真是够缺心眼的。

想想看,晋国欠了秦国这么多人情,就因为这一下,两清了。

正确的做法是,秦穆公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忽悠晋文公放过郑国,这样,郑国这边的人情得了,晋国那边的人情也还在。而现在这样做呢,不仅晋国人恨他,郑国人也嘲笑他太傻。

秦国人撤军并且派兵协防郑国的消息迅速传到晋军大营。

“被一个结巴老头给忽悠了,秦穆公真是缺心眼啊。秦军撤军,士兵一定急于回家,我们从后追杀,一定大胜。”狐偃气得差点儿吐血,一辈子忽悠人,这回被这缺心眼的给忽悠了。

所有人都赞同狐偃,一致要求追杀秦国人。

“算了,怎么说也是姐夫,怎么说咱们也是靠人家帮忙才有今天的。”晋文公犹豫了一下,否决了狐偃的建议。他是个大度的人,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现在,盟军跑了,是继续打,还是也撤军?商量了一阵,没有结果。晋文公的意思,撤军算了,可是大家都觉得就这样撤军太没面子,何况不用秦军,晋军也能拿下郑国。

就在这个时候,烛之武来了。

“你是什么人?”晋文公喝问。

“我是郑……郑侯……”烛之武又搞了一次大喘气,这次把晋国人也给乐得够呛。

气氛轻松了,话也就好说多了。

“你是怎么把秦国人忽悠走的?”狐偃问,他很感兴趣。

“我跟他们说,郑国准备接受晋国的条件了,他们在这里是多余的。所以,他们就走了。”烛之武说。

“什么条件?我们有什么条件?”狐偃挺奇怪,他自己都不知道晋国有什么条件。

“我听说公子兰在晋侯身边,晋侯攻打郑国就是想让公子兰回来继位。我家主公愿意听从贵国的命令,立公子兰为太子,今后世世代代跟着晋国干。”烛之武说,其实,这是他和郑文公商量好的妥协条件。

公子兰是谁?郑文公的儿子,当初被郑文公从郑国赶到了晋国,晋文公很喜欢他,把他带在自己的身边。此次攻打郑国,确实有让公子兰取代郑文公的意思。而公子兰拒绝随同晋军来攻打郑国,他说不管怎样都不应当攻打自己的祖国,因此他留在了晋国边界。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晋文公更喜欢他了。

大家都看晋文公,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台阶,如果要撤军,没有比这更好的台阶了。

“好,就这么办了。”晋文公表态了。

第二天,晋军撤军,郑国派出使者随同晋军前往晋国,迎请公子兰回国为太子。

烛之武,不仅会种花,还能救国家。

二、牛贩子弦高

两年后,晋文公和郑文公都死了,公子兰继位,即郑穆公。

这下,秦国留在郑国的杞子、逢孙、杨孙就尴尬了,因为郑穆公很想赶他们走。其实哥几个也早就想回家了,谁愿意长年在外啊?可是,秦穆公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回去啊。那么,找个什么理由回去呢?

他们一商量,有了主意。他们给秦穆公送了一份密报,说是晋国和郑国刚立新国君,内部不稳,而我们掌管郑国都城的北门,如果这个时候秦国悄悄出兵,自己在这里里应外合,就能一举灭掉郑国,秦国可就强大了。

秦穆公接到密报,觉得这个想法真好,于是派遣大将孟明视、西乞术和白乙丙,率领战车三百乘,千里偷袭郑国。

秦军一路向东,穿过了晋国和洛邑,来到了滑国(今河南省偃师市),第二天就能进入郑国。秦军厉兵秣马,准备战斗了。

秦军刚刚扎下大营,一件令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郑国使节来了。

“三位将军,我国国君听说你们过来,十分高兴,特地派我赶了十二头肥牛来犒劳大家。另外,国君特地让我来告诉几位将军尽管放心,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好了。保证让你们住得安心,玩得开心,走得放心,哈哈哈哈。”使者名叫弦高,说话很热情,但是话里有话,分明是告诉秦国人:“来吧,我们已经有所准备了。”

孟明视等人当场就傻眼了,人家都有准备了,还偷袭什么啊?

“这个,这个太客气了,赶这么多头牛过来,知道的说你是郑国使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牛贩子呢,哈哈哈哈。”孟明视开个玩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就是个牛贩子啊,哈哈哈哈。”弦高大笑,也开了个玩笑。

孟明视没想到的是,弦高其实根本就不是郑国的使者,他真的就是个牛贩子。

原来,弦高是郑国的牛贩子,从洛邑贩牛到郑国,恰好在滑国见到了秦军。再仔细观察,发现秦军很兴奋,明显进入准备作战的状态。弦高一分析,确认秦国人没安好心,一定是来偷袭郑国的。

敌人来偷袭祖国了,怎么办?弦高决定双管齐下。

一边,弦高派人立即连夜赶回郑国,紧急向郑穆公报告。

另一边,自己冒充郑国使节,赶着牛,假装代表郑国犒劳他们,最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十二头牛,约等于现在的十二辆奔驰啊。为了国家利益,弦高豁出去了。

按照中原国家的规矩,国君的使者是要持旄的,弦高当然没有。不过凑巧的是,秦国人不懂这个规矩,所以也就没有识破弦高。

弦高成功地忽悠了孟明视等人,于是秦军第二天原地不动,派人前往郑国探听情况。

郑国的情况令他们绝望,因为郑穆公在接到报告之后,派人去看戍守秦军的动静,结果发现他们正在“束载、厉兵、秣马”,也就是在收拾家伙准备打仗呢。郑穆公大怒,立即下令驱逐在郑国的秦国驻军,杞子、逢孙、杨孙不敢回国,杞子逃往齐国,逢孙和杨孙逃往宋国,其余的兄弟作鸟兽散,各自逃往秦国去了。

孟明视哥儿几个一看,卧底没了,郑国是不用去了。没办法,他们就撤军了。

弦高,一个牛贩子,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国家。

成语·厉兵秣马

出于《左传》:“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指磨好兵器,喂饱战马。形容准备战斗,也比喻事前做好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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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农工商

周朝时期,除了贵族之外,百姓按照职业被分为四种,就是士农工商。

士,就是没有继承先辈职位的贵族后代,他们要靠在政府服役来获得收入,同时也是军队的主要组成部分。早期,士有禄田,也就是有粮食配额。

农,就是农民。

工,就是工匠。

商,就是商人。弦高就属于商。

除此之外,还有野人、贱民,他们没有正式身份,只能靠开荒种地或者在城里从事最低贱的行业而生活。还有奴隶,他们多半是战俘或者罪犯。 sh4gvCFV5c0mD/l2Pv6vuL5BbgD+nY8Lu/qqmVbAQCsiiB+qtSGCGo7zQRT489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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