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接母亲打来的电话,他就会感到内疚。因此,即使是不想被打扰的时候,他也会接电话。
她很喜欢吃香蕉,但如果超过一根,她就会觉得良心不安。
他很讨厌运动,但每周总要出门跑步一两次,否则就会感到内疚——因为他曾经发誓要保持身材,不能不履行对自己的承诺。
……
我也很容易出现良心不安的感觉,当时我还只是个住在丹麦北方的一个农场的小女孩。有一次,我捉到两只蟾蜍,把它们放在装满水的盆里,好让它们在里面游泳。之后,就完全忘了它们。后来,当我终于想起这件事并去查看时,它们已经死了。当时我年纪还小,但也知道那是我的错。这让我很不开心,而且羞愧到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
虽然我会承担太多责任,但也很了解该如何适时回避责任。对于日常琐事,我时常会设法让自己隐形。
这和我爱的人所承受的痛苦是不同的。有一天,我去医院探望母亲。穿过其中一间病房时,我正好走过一面镜子,并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我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我设法把那次探访挤进忙碌的行程表中,即使开了130千米的车让我感到筋疲力尽。
两个小时后,我在同一面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影像,顿时害怕地倒退了几步。我的脸色蜡黄又铁青,看起来就像个得了重度抑郁症的人。我因为良心不安而心力交瘁,以致根本无法思考。
那时候,跟母亲在一起总会让我感到心力交瘁。可能是她总会说起隔壁病床那位女士的故事——她的儿子每天都会来看她,即使他住的地方离医院的距离比我还要远;可能是母亲看着我的眼神;可能仅仅是我们之间淡薄的情感联结。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在与母亲相关的情绪中,我最常感受到的就是内疚。我知道那是非理性的,但还是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得以疗愈。
此外,当了解了内疚和责任的运转机制后,我终于摆脱了内心的禁锢。当我理解了良心不安可能会掩盖其他情绪时,这一切对我而言就全说得通了;当我能接纳自己在内疚感变淡时流露出的无助和悲哀时,自由也随之到来;当恢复了自己的权利——可以拥抱全然稀松平常的感受,像是愤怒、无助和快乐时,我才感到真正解放。
我希望能以自己的个人经历,以及担任牧师和心理治疗师的工作经验,帮助各位清理心中过多的内疚感,并学会以友善的眼光看待自己,从而在关系中变得更加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