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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金陵

根据《孙明经西康手记》一书的记载,“1932年东北沦陷以后,很多国人连东北有多大,东北在哪里都不清楚。百姓中文盲所占比例很高,电影成了最直接最有效的教育工具”。在1932年到1935年间,金陵大学的教育电影部拍摄了《锦绣中华》系列地理教育电影,包括《黄山》《峨眉山》《烟台》《崂山》等在内的多部河山类电影。1935年,孙明经拍摄《青岛风光》一片后,他在内容提要中写道:“以国耻历史为骨干,推陈主权得失;以海水浴场之活态,及地方各种建设,显示国土之可爱。”拳拳爱国情怀,可见一斑。

1938年初,日本人开始对陪都重庆狂轰滥炸,中国没有投降。但当时的首都从南京撤到武汉,从武汉又撤到重庆,再接下去将撤无可撤。1939年1月,国民政府紧急成立西康省,划入西康省的西昌市,成为陪都的备选之地。那么它的资源足够丰富吗?有开采潜力吗?矿产资源运得出来吗?当地百姓对抗日局势了解、支持吗?这些都成为当时资源委员会与学术界、知识界最为关心的问题。1939年7月,孙明经加入了中英庚款川康考察团,能使用部分庚款经费拍摄电影,其也希望真正了解西康的地理和社会,这是电影人孙明经赋予自己的使命。

孙明经一行名单。 在雅安集合时又有新的人员加入,考察队实际人数达到40多人。

地质矿业组

组长:黄国章 兼副团长

专家:韦润珊 武汉大学地理学家、历史学教授

组员:郑家锐 西北联大地理系

黄绍鸣 西北联大地理系

陆杰林 广西大学矿业专科

范中廉 西南联大地理系

孙明经 金陵大学理学院影音部

范厚勤 金陵大学影音部、孙明经助手

理工组

组长:邵逸周 兼团长

组员:唐名倩 武汉大学化学系

柯润华 武汉大学机械工程系

饶幼晖 四川大学物理系、民生公司设计部主任(宜宾)

黄宝群 三江大学文理学院土木工程系

周学庸 重庆大学数理系

朱宗寅 西南联大电工系资会电工器材

经济组

组长:吴文辉(中大) 伍启元(西南联大)

组员:陈知先 大夏大学经济系

刘智德 东北大学政治系

薛德基 大同大学文学系

徐麟湖 南大学政治系

刘丰业 光华大学政治系

社会组

组长:冯汉骥

组员:方状猷 专家、武汉大学

张颐丰 武汉大学历史系

钱诚 协和大学中国文学系

梁甄茅 中山大学教育研究所

高亚伟 西南联大史学系

庄受福 厦门大学历史社会系

农林组

组长:叶雅各(武汉大学) 周尧

组员:孟宪达 河大农业系

张敦厚 华大生物系

郝天和 西南联大生物系

郑风瀛 中山大学农学系病虫害门

梁铉荣 中山大学农林化学系

闰振华 金大农专服务农艺系

来自四川、云南、贵州、甘肃等地的十几所著名大学的几十位学者,应邀从各自的所在地出发,于1939年6月下旬至7月上旬先后赶到当时西康省的名埠——雅安报到,学者们在雅安组成了多个专业组,分头开始考察和西进。

西康省这一全新的省份由四川省西部、青海省东南部、西藏东部合并而成。共分三个区:雅属、康属和宁属。孙明经集中考察西康的雅安、康定一带的雅属及甘孜、巴塘一带的康属地区。1939年的7月4日,孙明经从重庆出发,7月5日到成都,7月中旬,考察团一行49人从雅安正式集合开始了对彼时西康省的考察。地理组从雅安经天全、荥经,翻大相岭到汉源,再过飞跃岭、冷碛沿大渡河而上到泸定,8月下旬抵达康定。考察团对康定进行了为期5周的重点考察,略作休整之后便开始了康属之行:他们从康定出发,到达八美、道孚,从道孚去丹巴,渡过大金川到达懋功(今小金县),最后抵达甘孜。出于安全考虑,当地政府建议考察团行程到此,结束甘孜考察后立即折返,到沿途较为安全的地区继续考察。孙明经不愿折回,决定单枪匹马继续前进。他只身翻过5000米的雀儿山口,克服高寒、饥饿等重重困难后终于到达德格、白玉等县。然后从白玉到达巴安(今巴塘)进行重点考察,再到义敦、理化(今理塘)、雅江,然后又回到康定。前后途经12个县,行程数千公里,历时半年之久。全程没有汽车、火车,全凭骑马、滑竿和步行。

图2 1939年孙明经西康省考察路线(图源《孙明经西康手记》)

此次西康考察,孙明经留下了大量珍贵的手记、影像资料。他在手记中记录了考察地区的地理环境、人口结构、经济状况、宗教信仰及人文景观。考察范围之广,细节之详尽,令人叹服。

如果真的要上路,年轻的“孙明经班”,就从这里起步吧。

孙明经当年考察西康省所行经的路线,如今基本都属于四川省西部的甘孜藏族自治州。这条线也是当今国内资深旅行家热衷深度探访的藏区线路。

经过考察团队专家顾问们的反复推敲,最终确定此次川西影像实践拍摄路线自南京至成都作为起点,计划沿着当年孙明经西行的方向,途径雅安、荥经、天全、泸定、丹巴、道孚、炉霍、甘孜、德格、白玉、巴塘、理塘,最终在康定结束,然后至成都返回南京。这条路线所覆盖的地点与孙明经八十多年前两次入康所到达的地方基本吻合,只是先后顺序有所调整。并且由于天气、道路情况等不可抗力因素,在拍摄的时长上或多或少会有所取舍。

2021年7月4日,此次“孙明经班”川西影像实践团队师生全员抵达成都进行休整。7月5日,团队将正式踏上川西纪实拍摄之旅。

图3 “孙明经班”拍摄线路(彭晓康制图)

1955年9月,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决议撤销西康省,原西康省所属区分别并入四川省和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今西藏自治区),金沙江以东并入四川省,金沙江以西的昌都并入西藏。 IiWuaKkE2EIDbvh0z/2ZgcSY8jHm/b+BpGCsWKmbWpGYPnMsaww3lLdrQfxRUi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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