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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傅家客厅。
〔众人看电视，和平、傅老自饭厅上。和平为傅老殷勤地打扇。
傅老 好，正好大家都在这儿啊，咱们先开一个小会儿……哎，先把电视关上。
和平 哎哎我来…… （关电视，众人不满）
傅老 我先说一下啊！和平呢，到我们家已经十几年了，总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尊老爱幼、夫妻和睦、邻里团结……
志国 爸，您这儿说什么呢？评“五好儿媳妇”也得等年底吧？
傅老 哎！最近啊，和平家里有些困难，我们也应该伸把手儿……
志国 （向和平） 你们家有困难？不是上星期还大兴土木、大搞装修呢吗？挺趁钱的呀！
傅老 就是因为搞装修，家里弄得很乱，和平的母亲也休息不好，又没有地方去。和平打算让她母亲到咱们家来住两天……
志国 （惊） 什么？！您…… （向和平）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商量啊？ （向傅老） 爸，那不行……那老太太要一来，您不知道，咱家可就热闹了！
傅老 我怎么不知道啊？我看见过好几次嘛！前年圆圆生病，她还到咱们家来过嘛！
志国 唉呀，那一时半会儿不要紧，问题……她这回要住下——反正她一来我就走！
和平 嘿！ （向傅老） 爸，您瞅这志国！我没瞎说吧？他对我妈这态度，一贯就这么不端正！
傅老 志国啊，人人两层父母，要尊老敬老嘛！你受党的教育这么多年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志国 不用党的教育我也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和平对您也挺孝敬，我也应该孝敬他妈。可问题是……您不知……那老太太……她妈那叫一没文化！
和平 （怒） 你妈才没文化呢！
傅老 哎，他妈还是有文化的嘛！我自己的爱人我还不知道？
和平 （收敛） 对不起啊爸，我忘了他妈是您爱人……可您瞧他对我妈这态度，完全是阶级偏见！ （向志国） 你种族歧视！你看不起劳动人民！我妈没文化能怨我妈吗？
志国 怨我！
和平 怨那万恶的旧社会！又没托生个好人家，只好认命呗。解放以后经过扫盲，我妈多少也能识俩字了——如今琼瑶那小说儿看得溜着呢！
志新 哟，她老人家那么大岁数儿，还看那东西呢？也别说，咱圆圆她姥姥还真有点人老心不老这意思，心里够花花儿的……
和平 志新！我平时待你可不薄，你就这么挤兑我妈？我妈她老人家守寡这么些年，忠贞不渝，矢志不嫁，噢，看看小说儿解解闷儿，心里花花儿都不许呀？
志新 许呀，许！没说不许。小凡那儿有好些这方面的书，老太太想看，全拿走！
小凡 哎哎……这些书我可早不看了啊，都给圆圆了——圆圆，借你姥姥看看吧。
圆圆 ……我先声明：甭管谁来，我的书概不外借！
和平 （向傅老） 爸您瞅，连圆圆都受她爸爸这思想影响！
傅老 这样不好。和平母亲也是劳动人民嘛，而且还是文艺工作者，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她嘛！我决定了，把她接来。你们看看还有什么反对意见没有？
志国 爸！……反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听听大伙的意见吧。
〔志国示意大家表达反对意见。
和平 （眼露凶光） 我瞅瞅我瞅瞅我瞅瞅——我瞅瞅谁反对！
〔众人沉默。
和平 爸，全体通过！
〔晨，傅家客厅。
〔傅老在看书。
和平 （画外音） 爸！爸……志国！志国……我妈来嘞！
〔和母左手小茶壶右手折扇，亮相。和平提行李包上。志国应声自里屋上，接过行李包，进里屋。
和母 （转向傅老） 唉呀老局长！
〔老和双手一举，和平在身后默契地接过茶壶和扇子。
和母 好久没见您，您老身子骨儿可好哇？ （上前与傅老热情握手）
傅老 好好……不要叫局长，叫老傅嘛！老和同志，您也好吧？
和母 托您的福啊老局长……
〔和母手一抬，和平递上扇子。
和母 我是酒也喝得，饭也吃得——打它一两宿麻将都不带犯困的！
〔志新等众人分别自饭厅、里屋上，远远地站着。
傅老 您快请坐。路上累了吧？ （向众人） 哎！你们怎么都不叫人啊？
志国 呵，妈您来啦！
圆圆 姥姥您来啦！
〔志新、小凡对视，不知该怎么称呼。
和母 （向二人） 你们俩呀，该管我叫亲（qìng）娘！
〔志新、小凡犹豫。
志新 嗯……我还是宁肯小一辈儿，我随着圆圆管您叫姥姥得了！
小凡 呵呵，姥姥，姥姥。
〔和母面露不悦，转而笑脸向傅老。
和母 老局长，给您添麻烦怪不落忍的。您看您又派车、派人去接我，透着那么关心民众，体贴下情，我这心里头哇，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心间……
和平 妈，妈！没人儿接您，是我自个“打的”接的您。
和母 （低声） 妈知道，妈是顺水人情。
傅老 老和同志，您看您到我们这儿来，我这也没什么准备。我让志新把他那个屋子给您腾出来啦……
和母 那可不行！那志新和小凡姑娘住哪儿啊？
傅老 志新回头就在客厅搭床，小凡今天就回学校去了。
和母 不好不好！依我说啊，就在和平那屋挤挤，让志国搬出去跟志新他们哥儿俩住一屋。小凡姑娘要是回来呢，也能在客厅搭床。得了，大伙儿依我这主意赶快准备吧啊！
志国 （小声） 得给你妈记上一笔啊——强迫咱俩分居！
和平 妈，让您怎么住您就怎么住，你挨这儿是客人，客随主便嘛！
和母 那不行，我不能挤兑得志新在客厅搭床啊！挤兑你挤兑志国，那是我闺女、姑爷，那活该！人家志新招谁惹谁了？
志新 哎哎……您甭为我费心！
和母 那不占理儿的事儿我可不能干……哎？老局长，您就让我在客厅搭床吧？
傅老 （面有难色） 这个……呵呵……
和母 和平，拿包袱！立马儿送妈回家。
傅老 别别别！老和同志，那您就在客厅搭床……我就是怕这孩子们出来进去地吵得您休息不好。
和母 不碍的，只要不怕我吵他们就成！您知道我是唱曲儿的出身，这拳不离手，曲儿不离口——见天早起五点钟啊，我就得喊嗓子，再活动活动这筋骨，来个“鹞子翻身”“驴打挺儿”什么的。我不愿意在外头练，怕人家看见笑话，就得在屋练。您甭管了！待会儿啊，让和平帮我把这沙发往那边儿挪挪，腾出个场子来，明儿早上起来我好练哪！
傅老 唉呀，老和同志，您这个勤学苦练，精神可嘉，值得我们学习，呵呵……
〔晨，傅家客厅。
〔沙发等家具已被挪到客厅一侧，另一侧有一张折叠床。客厅中央腾出一片空间，和母身着练功服喊嗓子。
和母 啊——咦——，啊——咦——，啊——咦——，啊——咦——，阿姨——
〔志国、圆圆、小张、和平、志新逐一来到客厅好奇围观。和母练踢腿，失误，然后旁若无人地转身打开录音机，随《世上只有妈妈好》的乐曲起舞练剑。
〔傅老上，差点被和母一剑刺中。
和平 好！好…… （鼓掌）
〔傅老把录音机关上，下。
〔日，傅家客厅。
〔傅老独坐看报，和母暗上。
和母 （冷不丁） 哎哟老局长！
〔傅老吓了一跳。
和母 您这么大岁数儿还这么爱学习？真给我们老同志做了榜样了啊！
傅老 哪里哪里……您忙您的去吧！
和母 我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陪您说会儿话，省得您闷得慌。这报纸上有什么好消息？您给我讲讲，也让我高兴高兴。 （坐）
傅老 （冷淡） 也没什么。 （继续看报）
和母 哎老局长！那柬埔寨大选结果该出来了吧？咱努克儿到底选中没有哇？怪让人惦记的……
傅老 这……国际版我还没看呢——要不您先看？
和母 不不不！我自个儿不爱看报，费脑瓜子，就爱听人讲……哎老局长！这国内形势怎么样啊？党的十四大以后一片大好吧？那京九铁路一期工程完工了没有哇？
傅老 今天没有这方面的报道……
和母 那净登些什么呀？净登那些影视明星乱七八糟的事儿！哎老局长！依您说，那巩俐张艺谋能不能过到一块儿啊？
傅老 唉呀，这个我怎么能知道嘛……
和母 这个也没登？那都登些什么呀？这么着吧老局长， （凑近傅老） 我跟您探讨探讨这办报的方向……
傅老 对不起，老和同志，我先出去一下啊！ （起身）
和母 没关系，您忙您的！等您回来咱们接着探讨。
〔和母拿起报纸。傅老无奈，下。
〔晚，傅家饭厅。
〔全家人就座，守着饭菜没动筷子。和母上，与众人打招呼后，站在饭桌旁不坐。
傅老 老和同志快请坐吧！
和母 不碍的！你们先吃，回头我吃点儿剩的就成。
傅老 您看您老这么说。 （向和平） 和平，快让你妈坐下吧。
和母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吃吧！我就爱吃折箩……你们吃你们的，就当我没在这儿……
〔众人尴尬。
和平 妈，您瞧您，您让我们怎么吃啊？每回吃饭都得跟您费半天话！
和母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就实话实说得了？
和平 您说！
和母 这米饭哪，我吃不惯！麻烦小张姑娘再给我下点面条儿吧？打卤面不费事儿——弄点儿肉末儿，打俩鸡蛋，搁点儿黄花儿、木耳，香菇、青蒜，使油这么一过，使芡这么一勾，出锅的时候俏上点儿葱姜，再洒上点儿香油，齐活了！
〔小张无奈，赌气走进厨房。
〔晚，傅家客厅。
〔全家人看电视。和母铺床。
和平 妈，妈，您先甭弄呢，回头我帮您铺……
和母 不用，你们看你们的吧，我先歇着。
傅老 老和同志，坐下来一起来看嘛。
和母 我不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我先歇着，明儿早上起来我好练功啊……
〔和母开始宽衣。众人慌忙扭脸回避。和平赶紧上前阻拦。
和平 哎，哎哎！妈，妈……您先到我那屋躺会儿去，等我们看完这电视……
志国 不不不……我不看了，我先回屋了啊…… （下）
和平 那您先到圆圆那屋……
圆圆 哎哟，我也该睡觉了！姥姥晚安…… （下）
和平 志新，让我妈上你那屋……
志新 哎哎，让咱姥姥踏踏实实跟这儿坐着，我回屋我得洗洗，我洗洗…… （下）
傅老 那我也先回屋了。老和同志，您赶快歇着吧啊！ （也下）
和母 他们都走了？那我就先不睡了！ （坐到沙发上） 和平啊，给妈换个频道，看看哪台还播《渴望》——咱们娘儿俩一块儿看！
和平 （换台） 全是《爱你没商量》——没法儿看！
〔晚，志国和平卧室。
〔志国看书。小张向和平抱怨。
小张 ……大姐，你妈要是再不走，我可走喽！没有她这么欺负人的，还是劳动人民呢，比地主资本家还要厉害！吃多大苦受多大累我就不说了，可她整天拿我当贼似的防着——每天买菜回来，跟爷爷报一遍账，还得和她再报一遍！那天我买的土豆一毛五一斤，她说电视里报的市场最低价是一毛四，非说我两斤土豆赚了你们家两分钱！后来我一打听，她看的那电视是河北台！石家庄的土豆是一毛四一斤！噢，为了两斤土豆，我还跑趟石家庄？真气死我喽……
志国 （对和平） 你听听你听听，你听听这群众的控诉！
和平 我妈那也是勤俭持家……得了，甭生气了，大姐给两块钱，买糖吃去吧……
小张 噢…… （下）
〔夜，志国和平卧室。
〔志国看书。圆圆向和平抱怨。
圆圆 ……妈，姥姥她怎么还不走啊？她要再不走我可就没活路啦！
和平 你怎么也这么说呀？你也轰她走哇？她是你亲姥姥，没她就没你！啊？
圆圆 那……有了我就别有她了——“既生瑜何生亮”嘛！
和平 （向志国） 你听听！你孩子说什么呢嘿！你管不管啊？
志国 你让圆圆把话说完——圆圆，姥姥怎么你了？
圆圆 我一回家，她就在我耳边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吵得我功课都没法儿做！她还净翻我的书包翻我的本儿，把我攒那些歌星的相片儿都给撕了，说那些歌星都是妖精托生的，专迷小姑娘。她还净说小张的坏话，说爸爸的坏话，说二叔、小姑的坏话……妈，她就不说你的坏话。还净问我们班多少男生多少女生，谁对我好，谁对我坏……哎哟，我觉得她特别地……庸俗！
和平 嘿！那“庸俗”二字是你说的吗？
志国 干嘛不让圆圆说话呀？有错误就得批判，有毒草就得进行斗争！
和平 你少挨这儿挑事儿啊！
志国 是我挑的吗？这是圆圆自发的反抗。圆圆，爸爸坚决支持你的革命行动。走，买冰激凌去！
〔二人跑下。
〔晚，志国和平卧室。
〔和平在梳妆台前。敲门声响。
和平 哎，进来！
〔志新上。
志新 嫂子。
和平 哟，志新，来！怎么着？
志新 （拿椅子坐下） 没事儿……哎，咱家那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完啊？要是缺人手儿，要不我找俩人儿帮着弄弄去？
和平 不用了，谢谢你，你的情意我领了。
志新 ……倒不为别的，我就想赶紧把这房子装修完，赶紧把这老太太给我弄走！我跟你说——我这暴脾气我受不了这个！真难为您那漫长的青少年岁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和平 一咬牙也就过来啦……不是，我妈这人从本质上讲还是不错的……
志新 我不管她本质什么样，这现象我受不了。嘿！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没有她不打听的事儿，没有她不管的事儿！那天人家燕红打电话找我，她接的，把人盘问一底儿掉。 （学和母说话） “你是谁呀？你多大了？家住哪儿？你长得什么样儿？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单眼皮儿还是双眼皮儿啊？”你说你问得着人这个吗？
和平 我妈知道你没对象呢，那是替你操心！
志新 得嘞，我谢谢您了！让老太太少管点儿闲事儿，没准儿还能多活两年。好嘛，有一爸还不够，这又来一妈！本来我是觉得咱爸够碎份的了，跟您这妈一比呀，咱爸那就算是少言寡语，基本上就是一沉默的人！
〔晚，志国和平卧室。
〔和平睡着，志国躺床上看书。敲门声响。
志国 谁呀？
傅老 我。
〔傅老开门上。
志国 哦，爸！ （忙示意和平起来）
傅老 哟，都歇着啦…… （欲下）
志国 没事儿没事儿，您坐……
〔和平迷迷糊糊起身，附和。
傅老 和平啊，你看你妈到咱们家住的时间也不算短啦，我们有没有什么接待不周之处啊？
和平 没有，挺好！呵呵……我妈就是觉着特别心里过意不去。
傅老 呵呵，都是亲戚嘛，这算不了什么，以后有时间让你妈常来，啊，呵呵…… （起身欲下）
和平 我妈……我妈没说要走哇？您这可是送客的话……
傅老 （失望） 没说要走啊？哦，好好，那就再住两天，没关系的，呵呵……
和平 爸，瞧您这吞吞吐吐的，您是不是嫌我妈……烦啦？
志国 对！爸，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您说！没事儿……
傅老 没有没有……我是说哈，你妈吧，人挺好的，呵呵……就是别让她太热情了，别老怕我一个人闷得慌就来陪我说话。她这一说呀，我倒闷了，听着听着我这心里就犯堵，呵呵……早晨啊，也别让她起那么早练功——要练也成，咱们外头！就她这么个练法儿啊，人家知道的，是你妈练功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天天早晨宰牛呢……还有就是晚上也别让她睡得那么早——那天六点半她就躺下了，闹得我连《新闻联播》都没看成嘛……
和平 爸，爸，您放心，我一准儿跟我妈说。
〔傅老还欲说，和平赶紧打断。
和平 我妈这人啊，打心眼儿里特别尊敬您、崇敬您，我跟她一说，她准听。您放心您放心！ （把傅老往外送） 我妈这人她就这样儿，实际上她心眼儿挺好的。我跟她说，她准改。您放心，爸…… （送傅老出，关门）
志国 我也不知道你真孝顺假孝顺，都六十多岁的人了，非让她改毛病……
〔夜，傅家客厅。
〔和母已经睡下，和平自里屋上。
和平 妈，您歇着啦？
和母 哦，和平啊，妈还没睡呢——有事啊？
和平 没有，过来瞅瞅您……哟，盖这毛巾被薄不薄哇？
和母 哎，挺好的挺好的！你看，还是我闺女疼我，比你哥强多了！
和平 呵呵……妈，咱家那房子哪天弄完哪？我哥哪天来接您？
和母 （脸一沉） 怎么着，你妈给你添麻烦啦？
和平 （连忙作热情状） 瞧您说的！什么话呀您？请都请不来您……
和母 （脸色略缓） 你是那么说，志国呢？志国他们家人呢？
和平 他们家人也天天都说您！说您……反正就是舍不得您走……
和母 （得意） 我说不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妈走到哪儿，都不能招人说出二话！告诉他们：放心吧，舍不得我走哇，我就再多住两天！
和平 ……住是住哈，您以后甭管他们家这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们家，人多事儿也多，您又不摸门儿，你管那事儿干什么呀？你有那工夫自个儿歇会儿，多好哇！
和母
话不能这么说！路不平众人铲，理不平我来管。亲家公大老远接我来这儿住着，他们家的事我能不管吗？你妈我打小儿这眼里就不掺沙子！小张、圆圆、志新、小凡，还有你那个志国，哪个不是一身的毛病？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们！
们！
们！
们不说谁说？
们不管谁管？
和平 （急了） 那要这样儿，明天就让我哥来把您接回去吧！
和母 那可不成！白住了这么些日子，也没给你婆家帮上什么忙，就这么着我就走了？以后你怎么在这家当儿媳妇儿？
和平 您甭管我！兹您走了，就什么都行了！
和母 不行，黄鼠狼掀门帘子——我得给他们露这么一小手儿！这小手儿要不露出来呀，我绝不能走！和平啊，你尽等着吃喜糖吧！
和平 您又要干您那说媒拉纤儿老本行儿？给志新？给小凡？
和母 （从床上一跃而下） 我呀，打算给你公公说个后老伴儿！
【上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