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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老挝铜鼓的历史与族属

综观老挝铜鼓资料,我们大体可以推断,老挝人在相当于中国汉代或稍后已开始使用铜鼓。尽管没有充分的证据可以确定,目前发现的最早铜鼓是在老挝铸造的还是从其他地方流传来的,但此后迄至今天,老挝一直有人铸造和使用铜鼓却是事实。那么,老挝铜鼓的主人是谁?要弄清这个问题,要从老挝的民族历史说起。

老挝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多民族的国度。按照老挝的官方文件,在今天老挝的土地上,生活着49个民族,这49个民族分为四个族群:佬泰族群、孟–高棉族群、汉藏族群和苗瑶族群 。但学术界一般将老挝民族分属老龙族系、老听族系和老松族系。

一、老龙族系

老龙族系是老挝的主体民族,约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二。“老龙”意为“平原谷地的老挝人”,包括有泰诺(汉傣)、泰丹(黑泰)、泰登(红泰)、泰考(白泰)、普泰、泰原、泰艮、泰泐、泰样、佬(寮、老)等族支。其中佬人最多,泰泐次之。

关于老龙族的起源,长期以来有“土著说”与“迁徙说”的争论。

所谓“土著说”,即认为老龙族的发源地本来就在中南半岛,汉代西南徼外的掸国就是泰佬族最早建立的国家。张凤岐 、尤中 、马长寿 、刘稚 、杜玉亭、陈吕范 等中国学者及一些泰国学者均持此说。但有些学者对此提出质疑,如江应樑认为掸国不是傣族先民的国家 ;徐松石认为,掸国虽是由佬泰族先民组成,但掸族是从中国迁去的

所谓“迁徙说”,最初由一些西方学者提出。他们认为,泰佬人发源于中国北方阿尔泰山脉,由于受汉族压迫,逐渐南迁,先后建立哀牢王国和南诏王国,最后在元代被赶到中南半岛。可是近几十年来,中国学者对南诏国的研究证明,建立南诏国的不是泰人,而是彝族和白族先民,史籍中保留下来的语言材料说明,南诏国的语言不是泰语,而是彝语和白语。这已成为中外学术界的共识。至于有学者将泰佬族与中国汉代哀牢人联系起来 ,也有越来越多的学者提出了质疑 。而有学者认为,佬龙族是10世纪之后大量迁入老挝的。佬龙族迁入老挝不是一次完成的,而是在不同时期、不同地点出发,经不同路线且数量多寡不一地逐渐迁入的。

二、老听族系

老听(或译为“老腾”“老通”“寮听”)族系是老挝另一重要族系。“老听”即“丘陵高原的老挝人”,包括的族支有佧格、佧朴、佧拉佩、佧蒙、佧根、佧米、佧三岱、佧丹、佧鸿、佧曼朱、佧沛、佧索、佧色克、佧姆、佧隆、佧比、佧戈、巴那、西达、拉芬、拉威、景诺、景代、景南、景鹤、景波、芽欢、芽民、芽若、因低等。

老听族是很古老的民族,其语言复杂,没有文字。关于其起源,有学者认为,老听族属于印度尼西亚族系,而印度尼西亚族人的来源,有人认为来源于中国,有人认为来源于印度;有的学者认为老听族应该属于孟–高棉族系,而孟–高棉人的起源,有人认为起源于中国,有人认为起源于印度,还有人认为起源于印度尼西亚。不论这些观点如何不同,有一点是学术界的共识,即老听族是老挝最古老的族系。英国学者格兰特·埃文斯的《老挝史》曾明确地描述了老听族与老龙族的关系史:“‘傣’(Tai)是一个宽泛的语言学分类,泰也曾经一度被视作一种广泛共享的文化,包括老族和泰国的泰族。傣族被认为起源于中国南部的广西,由于受到不断扩张的中华帝国的压力,傣族在公元第一个千年的某个时候开始向西南方向迁移。今天,傣族分布于整个东南亚大陆。他们散布在中国的南部边陲,越南和缅甸的北部,以及印度的东北部,当然他们还构成了老挝和泰国的大部分人口。……在傣族开始迁移的时候,东南亚大陆被森林所覆盖,使用同属于南岛语系(Austronesian)和孟–高棉(Mon-Khmer)语系的各种族定居于此。……很久以前迁移到印度支那高地山谷的那些傣族人是由武士首领领导的……傣族武士沿着山脉河谷不断迁移,沿途征服了他们发现的多个原住民群体,这些原住民群体成了傣族村庄和政体的附属成员。被征服的民族被称为‘卡’(kha),现代翻译为‘奴隶’。”

三、老松族系

老松(又译为“老嵩”或“寮松”)族系包括花姆苏、倮倮、苗、白苗、黑苗、绿苗、瑶、贺、兰丁等民族。“老松”意为“高山地区的老挝人”,他们多住在海拔约1500米的高山上,语言分属汉藏语系的藏缅语族和苗瑶语族。他们都是很晚才从中国迁到老挝的。如姆苏族,在中国称为拉祜族。唐代以前,拉祜族主要活动在洱海地区。此后,拉祜族南迁。清代一部分迁入到西双版纳。老挝的拉祜族就是清代从西双版纳迁入的。而老挝的苗、白苗、黑苗、绿苗、瑶、兰丁,在中国被归为苗族和瑶族,中国学者一般认为与中国古代的三苗、五溪蛮有密切关系,起源于中国贵州、四川、湖南等省。自唐宋之后,苗族分布于湘西至贵州境,瑶族分布于湘西南和两广地区 。大约自13世纪以来,历经元明清三代,苗族和瑶族陆续向中国西南的云南和印度支那半岛的北部迁移 。至于迁入老挝的具体时间,有学者认为是18世纪,有人认为是在19世纪

结合老挝民族的历史与发现的铜鼓资料,我们认为,老挝的黑格尔Ⅰ型铜鼓和黑格尔Ⅱ型铜鼓的主人应该是佬龙族先民。从现在的发现看,黑格尔认为最早的Ⅰ型铜鼓大都在中国南方各省,还有一些出现于东京(今越南北部)和马来群岛,这一论述是客观的。这一区域的居民是骆越人及其后裔。因而黑格尔Ⅰ型铜鼓的制造者是骆越人,黑格尔Ⅱ型铜鼓是黑格尔Ⅰ型铜鼓的延续,其最初的制造者亦是骆越人。秦汉之后,居住在中国广西和越南北部的骆越族人不断向东南亚迁徙,其中一部分进入老挝,带去了自己的铜鼓。

黑格尔Ⅲ型铜鼓的主人,黑格尔1902年在《东南亚细亚古代金属鼓》中认为,是缅甸的掸族(Shan)、克伦族(Karen),但也有学者认为是克木人。老挝黑格尔Ⅲ型铜鼓较多,现在仍使用者主要有克木族、泰族、拉篾(Lamet)族等。

黑格尔Ⅳ型铜鼓,有人认为是倮倮(中国彝族)的传世之物,但中国的壮、瑶、苗、侗、土家族及越南的京、热依(Giay)、布标(Pu Peo)、瑶族、泰族等也有使用。老挝黑格尔Ⅳ型铜鼓仅见1面,其族属难以确定。

总而言之,老挝最初使用铜鼓的可能是老龙系民族,开始的时间可能是在汉代或之后。大量使用铜鼓可能是唐代之后,主人是老听系的一些民族。后来,老松系的一些民族迁到老挝后,也加入了使用铜鼓的行列。 K7DTHEQAzYRL6LLsdRiDPVfb9Gx6nV4ABDI+ui7Th3gbvVU+INPX6YJd7YhiQo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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