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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海洋中的知识分子

在小安的列斯群岛附近,一只少年海豚离开了队伍,游到了远远超出其所属群体成员视线的地方——这时,它突然遭到了三只鲨鱼的攻击。它立刻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口哨声,这是海豚语言中的SOS求救信号。那种同音成双连发的短促口哨声听起来就像是失控的警报汽笛声:上半部分音调急剧上升,下半部分则突然降低。

那只海豚的呼救声产生了非凡的效果。原本正在用滴滴、吱吱、呼呼、咯咯、隆隆、叽叽等声音热烈交谈着的同群20多只海豚立即停止了“交谈”。就像从海上的船只传来遇险信号时的情况一样,海豚群里顿时肃然静默起来。而后,那些海豚以时速60多千米的最高速度像脱弦之箭般“射”向了攻击现场。在并不减速的情况下,雄海豚们猛烈地撞向那些鲨鱼。它们一次又一次地猛撞鲨鱼的侧面,直到鲨鱼们因软骨骨架被撞碎裂而死去,并沉入加勒比海海底。

在战斗过程中,那些雌海豚则去帮助那只受了重伤、无力使自己浮出水面的少年海豚。两只雌海豚分别靠在那个少年海豚的两侧,将自己的鳍支在它腹下,并将它抬起来,这样,它的呼吸孔便高出了水面,从而可以呼吸了。在这一救援行动中,每一个步骤都是通过哨声信号交换而受到精细调控的。那两个“抬担架”的海豚不时地让对方休息一下。有一次,科学家们观察到,这种援助会夜以继日、连续不断地持续两个星期,直到受伤的海豚康复。

根据美国神经学家约翰·利利(John C.Lilly)博士 1, 2 所做的观察,从20世纪60年代初开始,海豚就显得像是现代版的神兽了。有人 3, 4 半开玩笑地说,这种“海洋中的传奇动物在智力和语言能力上可能超过人类”。精神科教授皮勒里(G.Pilleri) 5 则非常严肃认真地写道,海豚的脑的“功能集中化程度远远超出人类的”。在这位科学家看来:“从今天起,人脑在哺乳动物中排名第一已成为一件可疑的事情。”

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利奥·西拉德(Leo Szilard) 3 曾预言:如果人学会了怎样与海豚交谈,那么,这些“海洋中的知识分子”就能获得所有的诺贝尔物理学、化学和医学奖以及和平奖。实际上,尽管不排除这种梦幻般的前景,“海豚学家”们迄今所发现的还只是点滴的真理,离真正了解海豚还差得远。

不过,当两只海豚彼此“交谈”时,它们的确是在进行一场真正的谈话。安的列斯群岛中的圣托马斯岛上有一家通信研究所,该所的利利博士能为这一说法提供相当有说服力的证据。他的做法是:用一块金属板将海豚池隔成两个部分,将一对海豚情侣中的雌雄个体分别安置在同一水池的两边。起初,那两只海豚会发出此起彼伏的类似于口哨的尖锐叫声。它们都能辨别出对方的声音,但无法看到对方。它们都试过努力跃到最高处,想看到隔板后的对方,但最后都徒劳无功。

这时,双方陷入了灰心带来的沉默。不久,那只雄海豚又开始鼓励它的伴侣开始交谈。那只雄海豚独自说了很久,雌海豚才再次发出声音。一听到雌海豚发声,雄海豚就沉默无声,直到其伴侣停止发声,它才重新开始“说话”。这种交替发声现象持续了半个小时。

有时也会出现“二重唱”:当一只海豚发出哨音时,另一只也和之以同样的声音。这种声音时高时低,有时会高到对人类来说是超声的音频范围;在另一些时候,则是低沉的咕咕声。

美国夏威夷有个玛卡普吾(Makapuu)海洋研究所,这家研究所的肯尼斯·诺里斯(Kenneth S.Norris)博士利用这种动物喜欢交谈的特点做了个实验:让太平洋海豚通过电话与设在迈阿密的一些海洋实验室中的大西洋海豚交谈。两地海豚之间的交谈是通过水下话筒、公共电话电缆及水下喇叭实现的,该实验取得了比预期效果好得多的结果。在这个案例中,参与交谈的每只海豚也都是先让对方说完想要说的,然后才用咯咯声和类似口哨的声音回应对方。显然,地球上各个海洋中的海豚讲的是同一种语言。

海豚们在交配季节所发出的大声啜泣和哭嚎会让人想起屋顶上的公猫“演奏”的“月光奏鸣曲”。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的温斯洛普·凯洛格(Winthrop N.Kellogg)教授 6 用装在他的机动船侧面的水下监听设备记录下了海豚的声音。最令人惊奇的是,在一个其中每一个体都很健谈的海豚群中,一对伴侣即使在相隔很远的情况下,也能彼此交谈。在一大群海豚中,每一只海豚都能知道当时正在跟自己说话的是哪只。听其他海豚说话的海豚在轮到自己说话时,会直接给对方以有针对性的回复,两只特定的海豚之间的交流不会被在场其他个体之间的交谈所打扰。科学家们将这种交流现象称为“鸡尾酒会效应”。

海豚之间的交替发声现象很可能是一种语言。洛克希德飞机公司的约翰·德雷尔(John Dreher)博士、威廉姆·埃文斯(William E.Evans)博士和普雷斯科特(J.H.Prescott)博士 7 在细听了5只宽吻海豚之间的发声录音后,进一步肯定了这一猜测。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地亚哥市以南约500千米的地方有一个环礁湖,叫斯卡蒙湖。出于研究需要,上述几位科学家将15个浮标放在了斯卡蒙湖与太平洋的交汇处,以此作为湖与洋之间的间隔物。一天傍晚,5只以那个环礁湖为家的海豚在结束了洋中远行后返程,在靠近湖口时,它们看见了那些浮标,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就走,聚集在岸边安全的浅水区。

不久,一只担任侦察员的海豚离开了群体,它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浮标游到下一个浮标。当它回到海豚群里时,群里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刺耳的口哨声。“讨论”的结果是,第二只海豚游过去并查看那些障碍物。当它返回时,群里又响起一阵热烈的口哨声。这时,那些海豚才放下心来。它们谨慎而安静地向前游过那些浮标,而后消失在环礁湖中。

当然,科学家无从知道那些海豚对彼此到底说了些什么。1965年底,另外两位科学家幸运地获得了更深入的见解。他们是设在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市的美国海军军械试验站的工程师兰(T.G.Lang)和史密斯(H.A.P.Smith)。 8 看来,美国海军一想到这一点就不太舒服:在他们的核潜艇周围,海中游弋着的动物们拥有比美国海军更好的水下导航和通信方法。因此,他们做了相当大的努力来调查研究海豚的相关技能。

夏威夷和佛罗里达两地海豚之间的电话交谈启发了那两个海军工程师,他们试着对电话交谈做出以下变化:他们将最近在太平洋中捕获的两只大宽吻海豚——多丽丝和达什——放在两个分开的隔音大水箱中,并给它们配备了专用水下电话。实验者可按自己的意愿接通或断开电话,两只海豚发出的声音被分别录制在同一磁带的不同音轨上。

雌海豚多丽丝和雄海豚达什立即就意识到电话是否在工作。在它们不断交替的声音交流中,两只海豚做出的表达都非常简洁。任何一方让自己持续讲话的时间都不超过4秒或5秒。如果得不到回复,那么刚刚说话的一方就会陷入沉默。每只海豚都会间隔相当长的时间发出一些声音,或许,那只是为了检验对方是否仍然在接电话。总的来说,在那对海豚中,雌海豚显得要健谈得多。

实验者记下了这几种声音:咳咳、咕咕和吱吱。这些声音也许是情感状态的标志,表达的是气愤、恼怒和安适的情感。显然,这些声音不是用来交换情感以外的信息的,因为海豚用来交流信息的语言是一种由口哨声构成的语言。

海豚的口哨声可分为六大类。关于它们的含义,那两个美国人提出了下述假设:

A类口哨声的声音模式是简单的,它们对任一个体来说都是一样的,并以同样的方式被交谈双方所使用。这些口哨声一直被解释为用来启动通话的询问性呼叫:“喂?有谁在吗?”B类和D类口哨声有点像前面已描述过的SOS求救信号的呼叫声,它们的音高先是急剧上升而后又突然下降。同一个基本信号有两个发声版本。多丽丝只发出高音的B类口哨声,而达什只发出低音的D类口哨声。或许,这只是个体性差异,是一种发送信号,其作用是识别特定的交谈对象。它们的每一次谈话都会穿插着这种快速而连续发出的“识别标志”。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个群中的许多海豚能同时交谈,而且,每一个体都能在众多个体同时发声形成的杂乱的混合声中跟踪自己的交谈伙伴所发出的声音。也就是说,B类和D类口哨声可以解释为“我是多丽丝”“我是达什”。

图3 宽吻海豚多丽丝和达什所在的大水箱之间的电话连接装置

C、E、F类口哨声看起来是最有趣的。它们在音色和强度上极其丰富多变。在兰-史密斯实验中,只有当电话在工作而且海豚们已通过搜寻与识别呼叫建立起联系的情况下,海豚们才会发出这几类口哨声。其中,F类口哨声显然特别适合用来交换信息。这类口哨声的发音过程是:音调先升高而后下降,最后以不断变化音调的“尾音”结束。它们通常是一系列已展开的“话语”的结束。

据兰和史密斯所说,海豚间的交谈步骤如下(参见下页图):在更换电话录音磁带的那几分钟内,电话连接是中断的。在此期间,那种代表“喂,你在吗?”之意的信号响了2次。那只雄海豚间隔较长的时间叫了4次:“我是达什。”那只雌海豚则叫了5次:“我是多丽丝。”情况就是这样。

电话重新接通后,达什突然听到意为“我是多丽丝。你好,在吗?”的声音。它首先回之以一种表示高兴的吱吱声。在自己的“声波定位仪”启动后,他马上试图确定自己伴侣所在的位置。 9 多丽丝听到信号后急忙连续呼叫了4次:“喂,你在吗?”她听到了这样的回复:“我是达什。”与此同时,它也启动了自己的“声波定位仪”,并多次发出它自己的个体识别信号。在17秒之内,达什也连续发出了不下9次的个体识别信号。但多丽丝无法确定达什的位置,因为当时达什在另一个大水箱里游着。对此,多丽丝发出了6次愤怒的咕咕声。

图4 宽吻海豚多丽丝与达什之间的电话交谈的前4分钟。详细解释请见正文

A=喂,是谁啊?

B=我是多丽丝

C=含义不明

D=我是达什

F=含义不明

O=回声位置信号

X=咳咳

Z=吱吱与咕咕

达什几次冒险跃起到空中,试图一窥大水箱壁外的情况。但在4分钟内,它就意识到,这种举动是徒劳的。8分钟后,它停止了回声测深,显然,它已确认这样做是无意义的。

让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假如有这么两个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电话、话筒或喇叭。他们要绕着电话亭绕来绕去多长时间才会明白,他们要应付的是一种“幽灵似的传声设备”?然而,海豚们只用了17分零几秒就适应了新事物,而且,马上就用F类口哨声开始了“理性的”对话。

4个月后所做的进一步实验证明,海豚之间的谈话的确是“理性的”。两位工程师决定捉弄一下达什,他们将它与多丽丝的谈话录音放给它听。起初,达什对录音中的每个声音都高兴地给予了回复,就像它第一次所做的那样。但在第17分53秒后,它突然陷入了沉默,并拒绝发出另一个声音。第二天,两位工程师重复了同一个实验,在那段录音的几乎同一个时间点上,达什又开始罢工。

它是怎么发现欺骗的呢?在达什即将中断与磁带录音的对话之前,录音中第一次出现了7个富于变化的F类口哨声。而那两位科学家先前就已认定:这种口哨声是用来交流非情感信息的。正是在出现这种口哨声的时候,那只海豚才警觉起来。

这一事实意味着某种在动物界真正独一无二的东西。显然,只有在与交谈者刚刚说出的“话语”相联系时,这种声音才有意义。我们忍不住要说:那只海豚结束了对话,是因为它突然意识到那盘会说话的录音带说的是不合情理的蠢话。

虽然这些实验结果令人鼓舞,但是迄今为止,所有企图破译海豚的C、E和F类口哨声的意义——换言之,即想要搞清楚海豚语言的复杂性——的努力看来都是没有成功的希望的。人类当然能理解动物的信号性叫喊的意义,这种信号性叫喊包括起下述作用的声音:提示同一物种成员逃跑、诱使它们靠近、激怒或安抚它们、诱发某种其他的迅速而清晰可辨的反应等。但是,当一只海豚只是注意到它已经听到的声音且晚些时候才对之做出行为反应时,或者,当它只是在“思考”却没有做任何事情时,一个人又怎么能够理解其意义呢?一种动物的语言越是像人类的语言,那么要破译它也就越困难。

到今天为止,古老的伊特鲁里亚人的语言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本贴着封条的书。要“翻译”海豚的语言不知道要比解读伊特鲁里亚语艰难多少倍呢。1963年,斯佩里陀螺仪公司的电子工程师里欧·巴兰迪斯(Leo Balandis)和乔治·兰德(George Rand)编制了一种计算机程序,用来帮助破译海豚口哨声的奥秘。但是,截至本书写作时尚无电脑实现这一奇迹。

于是,一些科学家转而尝试用另一种技术与海豚对话。由于看起来人类没有办法学会“海豚语”,所以科学家转而想要教会海豚懂得人类语言。不过,只有在海豚确实比人类聪明的情况下,这一方案才可能成功。

约翰·利利博士 10 已注意到:他研究的海豚有时会模仿他刚说完的整个句子,而且,在一定情境中、在一定程度上有实际意义地使用了这些句子。其发音听起来有点像动画片中的唐老鸭的发音,但它们所掌握的人类语言词汇量远远超过一只聪明的鹦鹉。心情好的时候,海豚会立即模仿利利所说的几乎任何话,尽管它们所说的听起来像是以过高速度播放的磁带所发出的声音。显然,与人的语速相比,海豚的语速是超快的,海豚很难以人类那么慢的语速去发音。

比内尔(R.G.Busnel)博士 11 认为:“可以得出的结论是,教海豚以口哨化的人类语言要比教它们以普通人类语言容易。”在地球上,人们用口哨声来进行远程通信甚至交谈的有三个地区。在法国比利牛斯山区的一个村庄中,有一种当地人称为“阿斯(Aas)”的口哨语言,那里的农民用这种口哨语在隔着一个山谷的两个牧场之间进行交谈。在加那利群岛中的戈梅拉岛上,有一种当地人称为“西尔宝·戈梅罗(Silbo Gomero)”的口哨语言,这是岛民们以将四指插入口中的方式发出的一种响亮的口哨语。在墨西哥马德雷山脉西部,也有一种当地人称为“马萨特克(Mazateco)”的口哨语言。这些口哨语之中,肯定有一个可以作为人类与海豚交流的另一种尝试的语言基础。

在此期间,德怀特·巴托(Dwight W.Batteau)博士在夏威夷实践了类似的想法。他开发出一种声音转换电子设备,这种电子设备能把夏威夷语中所有的声音转换成相对应的口哨声。他所研究的两只海豚——普卡(Puka)和毛伊(Maui)——已经搞明白那台电子设备发出的一些作为简单命令的口哨声的含义,例如“毛伊,跳过那个圆圈!”或者“普卡,重复一遍圆圈这个词!”听到这些指令,它们会立即照办。显然,那些海豚对理解与电子口哨发生器发出的声音类似的口哨声没有任何困难。科学家们相信,他们能将海豚所用的某些“词”识别为电子词汇。但是,这得有科学的证明。因此,巴托博士在研制一种能将口哨发生器所发出的声音和海豚模仿这种声音所形成的口哨声重新转换为人类语言的设备。或许,这种设备将有助于搞清人类与海豚的语言天赋到底哪个更高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海豚会有一种在复杂性上与人类语言相似的语言呢?而为什么其他动物则在没有复杂语言交流的情况下也能过它们的生活呢?问题的答案可能在于,这种海洋哺乳动物的捕猎战术和海豚的社会行为。海豚群会对鱼群进行精心组织的“围堵”式捕猎。海豚会像牧人赶牲口一样将它们的猎物赶到一块,将猎物包围在海水表面,或将猎物赶进那些类似于口袋的水湾里。这样,它们就能方便地吞食那些猎物了。海豚们能撕开渔民的渔网,并偷走网中之鱼。但它们也会与人类合作,将鱼群赶进渔民的渔网中。要完成这些任务显然需要海豚们配合默契,这样,它们才能互相依靠。由此看来,海豚是通过声波信号来进行协调和管理的。

事实上,狮子和狼也会在富于战术性的围猎行为中互相合作,但除“表明身份”和“已做好攻击准备”之类的少数信号外,它们在围猎时并不使用更多的声媒语言。在彼此隔着相当远距离的联合行动中,陆栖的肉食动物主要是靠眼睛和鼻子来指导自己的行为的。但在湍急的水流中,那就根本不可能了。因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海豚的集体捕猎活动的确是在个体间对复杂信息的语言交流的基础上开展的。

1967年10月18日,一则发自莫斯科的美联社报道说:在黑海中有一群海豚向渔船求救。在邻近克里米亚海岸的一处海面上,几只海豚紧围着一艘小船,并将那只小船向一个浮标所在的方向推。在船到达浮标所在的位置后,船上的俄罗斯渔民发现,原来是一只小海豚被浮标的锚索缠住了。渔民们成功解救了那只海豚宝宝。那群海豚用欢快的口哨声向那个并未受伤的海豚宝宝表示问候与祝贺,并将渔船一直护送到港口。

在瑞典的波罗的海沿岸,这些“海洋中的知识分子”则不会冒险做同样的事情,因为那里的渔民会对海豚发动战争(尽管效果不太好),战争的起因就是海豚会损坏渔民的渔网。一旦有海豚群跨越渔船的航线,渔民们就会用无线电召唤鱼叉船过来。但鱼叉手只能进行一次攻击。被攻击一次后,海豚们就能区分鱼叉船和渔船,尽管这两种船是同一类型的船只。

海豚有很强的从实践中获得经验教训的学习能力。而且,许多迹象表明,海豚之间还能互相传递自己从经验中习得的东西,而这种传递很可能是通过他们的口哨式语言来进行的。否则,我们又该怎么解释分别发生在黑海和波罗的海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呢?

对海豚来说,语言所释放的力量要比最基本的本能所释放的力量更强大。当世界上最大、最危险的肉食动物之一——约10米长的杀手鲸——猛地冲进一个海豚群中时,海豚们会发出尖锐的口哨式报警声。面对此情此景,也许有人会以为,那些海豚会惊惶地四散奔逃,就像人类在同类情况下常常会做的那样。但在海豚群中,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在这种情况下,海豚们首先做的是营救受伤的同伴;只有这样做了之后,他们才会逃走。

对人类来说,海豚行为的许多方面都还是谜。例如,迄今,海豚对人都有着传奇式的友情。无数事例表明,海豚会让人骑在它们身上劈波斩浪做水上运动,会抢救溺水的人,等等。迄今,我们尚未为这种代代相传的友谊找到哪怕一星半点有说服力的理由。相反,人类则一直在做着伤害海豚的事——虐待、捕捉、枪击、杀死海豚。然而,海豚对人类采取敌对态度的事情则连一个案例都不曾有记录,即使在被人类屠杀的情况下,也未见有海豚做这种事情。在与人类打交道时,海豚这种动物似乎失去了自我保护、自我防卫和报复等所有本能。但是,它们是具有这些本能的;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海豚完全有能力攻击鲨鱼,直到鲨鱼死亡为止。

在美国和苏联,大笔的钱被投入海豚研究,但研究的目的不是了解这些问题。这些研究的目的是将海豚的另一种“超人”能力用于军事——海豚通过超声波来“听图像”的能力。

虽然电声工程师们付出了巨大努力,但迄今尚无人成功地建造出一种跟海豚天生就拥有的“内置设备”功效差不多的水下声波设备。海豚不仅能检测到离自己很远的某种东西,还能用耳朵分辨出鲱鱼和浮木、鲈鱼和梭鱼,并能准确地确定一头蓝鲸的位置,就像确定一个被扔进水里的球的位置一样。此外,任何人造的干扰设备都不能对海豚的声呐装置构成干扰。

换句话说,海豚是一种理想的核潜艇“辅助设备”。1965年,肯尼斯·诺里斯博士 13 成功地训练出一只能跟踪摩托艇到公海的海豚,这只海豚能根据命令对航线做出精确调整,还能将补给送到60米深的水下工作站的工作人员手中。实事求是地讲,在经过诸如此类的训练之后,让海豚作为人类的第一种家养海居动物为人类做某些事是可行的,例如,人类可通过某种鱼雷发射管道将海豚从潜艇中释放出来,让海豚学会确定并报告敌舰的位置,让海豚学会在海底找出隐藏着东西的地方,还可以让海豚做引航员,等等。 WliB2x7lpeEzLn3wihfkA8DmcO6sn+5lKi/4Sx/mZq31KXLaDCM4eaLiCkNxlNc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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