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证

石门颜。自幼阳弱腠疏，易感善咳。去秋至今咳嗽不止，遂致失血屡发。血症初起，原为惊悸忧郁而来，至于咳久则阳络勃动，所以仲冬及仲秋两次所吐较多也。血屡去则阴亦虚，身热晡盛，口燥咽痛。侧左则胁痛，侧右则气逆，此肝升太过，肺降不及，自然之理也。凡失血家最忌咳，况咳久至半年有余耶？今脉象芤虚弦迟，尚无燥扰动数之弊，然气血两虚已有明证，惟宜耐心却虑，善自调养，期其缓缓热退嗽止，不致延成损性为幸。西洋参一钱五分，丹皮一钱五分，杏仁二钱，川贝二钱，炙草四分，驴皮胶二钱，地骨皮一钱五分，米仁三钱，冬瓜子三钱，茅根五钱，枇杷叶两片，鲜生地四钱，蜜炙紫菀一钱五分。

杭州周。嗜酒之体大便必溏，本无足虑，过投辛燥，热药动营壅腑，以致鼻血腹胀。因胀又进肾气丸百日，腹笥未敛，咳嗽反作，失血失音，脉象弦数，气血乖违，大失冲和矣。鲜生地四钱，茜草根二钱，蒸玄参一钱五分，川百合四钱，川贝母二钱，杏仁二钱，盐水泡橘红一钱五分，驴皮胶二钱，甘草四分，茅根八钱，藕节两枚。

平望吴。素有咳嗽失血，发作无时，去冬至今已愈两旬，痰清兼呕，时或带血，左眦赤，两额痛，不饥不食，食即呕逆，脉弦搏。肝阳郁勃化风化火，挠金侮土，急宜清息。羚羊角二钱，广郁金一钱五分，杏仁二钱，白蒺藜 炒 二钱，炒山栀一钱五分，九孔石决明 盐水煅 三钱，川贝二钱，竹茹 姜汁炒 一钱，粉丹皮一钱五分，杭黄菊一钱五分，蛤壳三钱，霜桑叶一钱五分。

〔光按〕既有咳呕，则此种脉症当用清镇，如旋覆、代赭等似不可少。

盛泽赵。去夏疟后用力，劳伤肝胆之络，络血上溢，因形瘦色苍，居平常有头晕。体本阴虚火盛，故肝胆易动若是。今交初秋，屡此复发，愈吐愈多，浓厚重著。将吐之时，必先脘下气聚有形，上冲干咳，头额觉胀，迨至血止气降，则嗳而矢气，显属肝胆郁勃之火过升无制，扰动阳络之血，遂沸腾而出也。膈中作痒，大便干艰，气逆不敢平卧，脉象六部皆弦。木火内燃，有升无降，此时自当以平逆镇肝、降气安络为要，毋使狂澜不靖致成虚损。旋覆花一钱五分，九孔石决明三钱，怀牛膝一钱五分，驴皮胶二钱，沉香三分，酒炒白芍一钱五分，郁金一钱五分，小川连三分，参三七一钱，穞豆衣三钱，胡麻三钱，荷叶一角。

〔光按〕此方之沉香不如易代赭为更稳妥。

又：血止后诸恙已平，惟脘有瘀，痞气逆辄咳，便溏不畅，舌鲜口燥，脉象虚弦。肝胃血虚而气易逆也，宜柔剂通养。西洋参一钱五分，驴皮胶二钱，蛤壳三钱，川贝母一钱五分，橘皮一钱五分，大生地三钱，白芍一钱五分，胡麻三钱，云苓二钱，九孔石决明 盐水煅 三钱。

安吉潘。去夏少寐多饮，酒热引动心胃之火，以致阳络血溢，秋冬屡发，愈发愈多。胃络既空，饮食水谷之精微不能游溢精气，留酿痰浊，阻遏升降冲和之气。脉濡如弦，弦为饮，濡为气虚，而失所附丽也。时当初夏，宜和阳治饮为先，偏寒偏热皆非治法。潞党参二钱，茯苓二钱，琥珀屑一钱，竹茹七分，制半夏一钱五分，陈皮一钱五分，穞豆衣三钱，莲子十粒，麦门冬一钱五分，蛤壳三钱，枣仁二钱。

〔光按〕案语则一线穿成，立方则丝丝入扣。

平望张。失血起于前年，原属因伤动络。去冬复发较多，今夏五且初咳嗽痰少，至秋初寒热似疟。是先受湿而后受暑，暑湿之邪纠缠至四阅月之久，自然络气不免震动而血复涌溢也。今身热舌黄，胸闷便溏，喉痒时咳，右胁之痛虽止，而脉象弦数，左甚于右，显属湿邪由气分伤及血分，肺胃失降则肝阳易升也。宜急为通络化瘀以清火邪，俟血止后再商止嗽要法。米仁三钱，小川连三分，鲜生地四钱，茅根五钱，杏仁二钱，郁金一钱五分，川贝母二钱，芦根八寸，冬瓜子三钱，茜草根一钱，藕节三个。

又：血止后咳势亦稀，稍觉喉痒则咳作而痰甚凝，夜寐安适，胃气亦和，惟潮热蒸蒸，面黄舌黄，溺色浑浊。脉右三部虚涩和静，左三部数象亦已退，小便未尽调畅，究属肝郁不调，夹内蕴之湿蒸为热，上熏则食少而咳逆也。此时咯血已将安静，可无翻复涌越之虞，但咳嗽已经四月之久，必须通腑清湿，调肝肃肺，务期渐渐热退咳减为要。米仁三钱，杏仁二钱，小川连三分，橘皮一钱五分，川贝母二钱，茯苓三钱，炒山栀一钱五分，桑叶一钱五分，鲜生地四钱，丹皮一钱五分，飞滑石三钱，芦根八寸。

又：投甘凉淡渗苦降之剂，以清养肺、胃、厥阴之气，以渗湿化热，已二旬余。虽热减食增，咳稀寐安，然舌苔后半犹有凝黄，小溲犹带黄色，阴囊甚至湿痒淋漓，频转矢气，蒸蒸凝热，易以汗泄，足见其湿热之郁蒸于肺胃者，非伊朝夕矣。今脉得左部迟濡，右关尺同，惟右寸尚见濡滑。晨刻痰咳尚较多且厚，喉痒，宜滋润肺、胃、三焦，以理气化存津气，务使湿热痰浊渐就清澈，则胃纳充而体气复。阳虚湿胜之体，不可遽进呆补。西洋参一钱五分，橘红一钱五分，泽泻一钱五分，丹皮一钱五分，芦根八寸，川贝母三钱，茯苓二钱，甜杏仁二钱，炒山栀一钱五分，枇杷叶两片，金石斛三钱，米仁三钱，鲜生地三钱，驴皮胶二钱。

〔光按〕舌黄溲黄，阴囊湿痒，则下焦之湿热正复不少，用药仍宜兼顾。

西鸡河沈。酒客吐血，每发必多，已经数年，血去既多，自然疲惫。今秋以来渐增咳逆，入夜着枕即咳，是胃脉上逆而阳不恋阴也。脉右细促数，左细弦数，论症颇非轻浅矣。大熟地四钱，天门冬一钱五分，川贝母二钱，紫石英三钱，麦门冬一钱五分，驴皮胶二钱，海石粉二钱，炙甘草四分，大生地三钱，甜杏仁二钱，茯苓二钱。

〔光按〕血后而咳，多致不治。盖血止络宁，不加咳呛，渐可复元。若咳呛不已，血络必致复裂，再呛再吐反复无常，不死不已。此等方亦不过尽人事耳，欲求有效，诚戛戛其难矣。

斜桥程。肺胃素有郁热，加以烟酒辛泄，耗气助热，是以咳久未止，又复咯血。血虽不多，而热势夜甚，脉右浮滑数，头晕舌黄。此属胃湿，因时而蒸动也。议请气络，以消痰化湿除热为先。米仁三钱，桑皮二钱，丹皮一钱五分，地骨皮一钱五分，杏仁二钱，瓜蒌二钱，川石斛三钱，通草七分，紫菀一钱五分，象贝三钱，茅根四钱，芦根八寸。

评议：本案患者脉右浮滑数，舌黄为肺胃湿热蕴盛；头晕为湿聚成痰，痰热上扰清窍；加之常服烟酒，烟酒易化火耗气，热伤血络而致咯血。方用薏苡仁、桑皮、杏仁、瓜蒌、紫菀、象贝、通草、茅根、芦根等清肺化痰，利水化湿，加丹皮、地骨皮、川石斛等滋阴清热。

双林穆妇。经行太早，阳明便属不充。去春咯血之后，或郁怒，或烦劳辄易举发。今年热咳时作，于今为甚，脉弦数，舌黄而刺，咳呕便溏，又属肝胆木火夹湿，上扰肺胃。宜先清气息热，莫作损症用补。桑白皮 蜜炙 一钱五分，西洋参一钱五分，橘红二钱五分，炒山栀一钱五分，地骨皮一钱五分，叭甜杏二钱，连翘二钱，黄芩一钱五分，粉丹皮一钱五分，川贝母二钱，桑叶一钱五分。

泗安赵。失血屡发已三四年，今夏独多。近更咳逆，痰稠带血，加以额胀耳鸣，头晕口渴，胸闷溺黄，脉象芤弦。此由肝郁而致胃热，血虚而复受凝暑也。先清暑化气以理其标，徐止其咳以治其本，舒郁却虑尤为静养之要图。西洋参一钱五分，橘红一钱五分，丹皮一钱五分，荷叶一角，甜杏仁二钱，金石斛三钱，茜草根一钱，益元散 包 三钱，川贝母二钱，鲜生地三钱，枇杷叶两片。

评议：患者失血日久最易致咳，本为气血两虚之体，时感暑邪，暑气耗气伤津而致口渴，胸闷溺黄。诊脉象芤弦，芤为血虚，弦为肝郁，耳鸣头晕亦可佐证。治咳止血为本，清暑益气为标，方用西洋参、橘红、牡丹皮、甜杏仁、茜草根、川贝母、鲜地黄、枇杷叶等清肺止咳，滋阴养血，加荷叶、益元散、金石斛等清暑化气，标本兼顾。

桐乡曹。吐血起于去夏，至今屡发而多，多为胃络之血，然不能左卧，咳而兼呕，且有滑泄，是胃兼肝矣。今胃钝舌白，脉右细弦，左反虚小而静。脉左静是血症之佳兆。然细弦是肝邪阴脉，今偏见于右，当是木乘中土，胃不降而肝过升，以致阳络之血上溢不止也。肝胃皆宜降，议以静药降之。大熟地三钱，白芍一钱五分，驴皮胶二钱，川百合四钱，紫石英三钱，紫菀一钱五分，潞党参三钱，沉香三分，怀山药二钱，蕲艾一钱五分，款冬花一钱五分，童便半盏。

又：血止后咳逆未罢，仍难左卧。畏寒是阳虚，胃弱偏卧是气竭肝伤。脉微弱，神虚怯，根蒂未固，风浪难经。血之暂止不足恃，再发深为可忧，宜乘平时急为补养。照前方去款冬、紫菀、蕲艾、沉香、童便，加蜜炙黄芪一钱五分、川贝二钱、炙甘草四分。

〔光按〕此亦不治之症。

湖州杨颜。上年五月咯血不多，即有胁痛咳逆，迁延至今，内热脉数，咳既不止，左胁复痛，自然咯血动矣。若咳久不止，最易成损。急宜养阴滋气，先期热退胁和，然后力图咳止。大生地三钱，白芍一钱五分，驴皮胶二钱，石决明三钱，地骨皮一钱五分，丹皮一钱五分，泽泻一钱五分，怀山药二钱，川贝母二钱，茯苓三钱，炙甘草四分。

太湖杨。烦劳嗜酒，阳虚久矣。饮咳年余，冬夏两次失血，先伤气后动营，病势骎骎入里，今气息短促，脉象虚数，不免有成损之虑，非息心静养何能充复。西洋参一钱五分，杏仁二钱，款冬花一钱五分，榧子肉 冰糖炒 四粒，川贝母二钱，蛤壳三钱，炙甘草四分，驴皮胶二钱，茯苓二钱，川百合三钱。

周渡曹。素有嗳气，原属肝郁，去冬劳冗伤肝，适当春木发动之初咯血，左膺痛止而复作，是肝阳未靖时冲其络。脉右虚而静，左弦而大，弦为肝阳勃动，大则为虚，宜柔静之剂育阴潜阳。大熟地三钱，白芍一钱五分，女贞子三钱，炙草四分，驴皮胶二钱，牡蛎二钱，旱莲草二钱，藕节两枚，紫石英三钱，枣仁二钱，穞豆衣三钱。

又：去秋咯血后微咳，下发脏毒，肺火下移大肠，咳势顿止。近复吐血，经旬所去过多，寒热盗汗，口腻舌滑，脉芤弦虚数。阳络空洞，痰涎蒸聚，阳明虚耗极矣。急宜充养阳明，以为峻补肝肾之先导。息心静养，节劳戒怒，毋使久延成损。潞党参二钱，陈皮一钱五分，怀山药二钱，穞豆衣三钱，大有芪一钱五分，茯苓二钱，川贝母二钱，甜杏仁二钱，大熟地三钱，丹皮一钱五分，泽泻一钱五分。

嘉兴陈。前年冬陡然咳嗽吐血过多，遂致两年来咳嗽竟不肯止，内热时寒，痰多食少，舌光口燥，肉削神疲，脉象沉细虚数，胃肾两虚，虚则成损。若能屏弃一切，恬神静养，或尚有挽回之望，然治法先宜养胃，不可紊也。西洋参一钱五分，杏仁二钱，生扁豆三钱，炙甘草四分，麦门冬一钱五分，川百合四钱，驴皮胶二钱，榧子肉 冰糖炒 七粒，川贝母二钱，怀山药二钱，女贞子二钱。

又：去冬咳嗽而失血，血虽不多，屡发无已，迄今仍有凝血，痰薄头胀，消渴汗多，时或脘腹痞胀，脉弦右甚。此胃湿内蒸，肝阳上逆，因之肺不清肃，络血时动，宜清肝胃以理肺，务使喘止。西洋参一钱五分，茯苓二钱，小川连三分，丹皮一钱五分，陈皮一钱五分，杏仁二钱，白蒺藜二钱，桑叶一钱，川贝母二钱，蛤壳三钱，黄芩一钱五分，藕节两枚。

又：春间肺感身热，咳嗽胸痛，以致血症复发。嗣后竟似遇节必发者，肺络未为清养也。环唇赤瘰，亦属肺胃之火病，发则火内扰，故外反似退也。血症不宜屡发，宜先清上脘之䐜胀，无虑也。大生地三钱，旱莲草二钱，川贝母二钱，丹皮一钱五分，驴皮胶二钱，西洋参一钱五分，白蒺藜二钱，藕节两枚，女贞子三钱，金石斛三钱，炙甘草四分。

评议：患者咳嗽吐血过多，首诊症见“舌光口燥，肉削神疲”已为重症之象，舌光口燥则胃之气阴两虚，津液耗伤；脉象沉细虚数则邪已入里，脾肾俱虚。然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当先健脾益胃，养胃气以存津液，方用西洋参、生扁豆、炙甘草、麦门冬、怀山药、女贞子等健脾益胃，滋阴润燥，加杏仁、川百合、榧子肉、川贝母等润肺止咳之品。二诊又见咳嗽肺络失血，消渴汗多兼脘腹痞胀则肺胃湿热内蕴，头胀为肝阳上扰，方用西洋参、茯苓、小川连、陈皮、黄芩、杏仁、川贝母、蛤壳等肃肺清胃，化痰祛湿，白蒺藜、桑叶清肝平肝，牡丹皮、藕节清热凉血祛瘀。三诊清肺胃之火，凉血止血，勿使血证屡发。

吴江许。吐血发过两次，止后体无大异。今复发每日碗许，已旬余不止，微寒而不大热，胸闷能食，溺黄，脉芤弦虚迟。此暑湿蒸郁，胃脉逆上，络血随溢。急宜清胃理气化邪，以和络止血为先。犀角尖八分，白芍一钱五分，连翘二钱，茜草根二钱，益元散二钱，鲜生地三钱，丹皮一钱五分，杏仁二钱，川贝母二钱，紫菀一钱五分，藕节两枚，茅根四钱，西瓜翠衣一钱。

〔光按〕此似阳虚证而认为暑湿蒸郁者，其得窍在胸闷能食，溺黄。苦脉之芤弦虚迟，尚未足为凭也。

盛泽汪。烦劳多思虑，体本阳虚，当此酷暑，不耐大气之发泄，加以暑热外逼，肝阳内动，以致胃脉逆上，阳络之血骤然涌溢，连吐三次，去血颇多且易。此属胃血为多，与向有失血微有区别。迄今半月余咳逆渐止，夜寐尚和。其不便左卧及头晕耳鸣等状，皆失血肝虚，微有上扰耳。诊得脉虚濡而静，左手按之良久稍见弦象，舌苔滑腻口淡，便泻忽作忽止，溺尤短数，足见血后阳明空洞，厥阴风木易动难息，宜用血脱益气法，和胃息肝并进。潞党参二钱，陈皮一钱五分，炒香扁豆三钱，枣仁二钱，怀山药二钱，茯苓二钱，穞豆衣二钱，莲子十粒，川百合四钱，白芍一钱五分，驴皮胶二钱，藕节两枚。

评议：脾胃虚弱，运化失司，则见口淡，便泻忽作忽止，溺尤短数；气血亏虚，肝风内扰而见头晕耳鸣；胃热上逆，扰动血络，而见吐血。方用参苓白术散化裁益气养血，健脾和胃，加穞豆衣、川百合、驴皮胶、藕节等养血平肝，滋阴清热。

胥塘陈妇。数年来咳呕曾无虚日，逢节必吐血。其所以咳呕吐血者，皆属气逆之故。甚或不能平卧，食少内热，经候愆期，脉虚涩。此冲任不足，易致逆举，非仅肺胃为病。积年虚症，调复不易。大熟地三钱，归身二钱，驴皮胶二钱，怀山药二钱，枸杞子二钱，白芍一钱五分，左牡蛎二钱，炙甘草四分，紫石英三钱，川贝二钱。

余杭费。咳嗽三四年，时或失血。去秋以来更加便血，溏则不多，溺浑脉弦大。肺、胃、大肠湿热蒸郁，久而不化，阴阳之络皆伤矣。然治咳难而治血易，宜先戒酒。西洋参二钱，杏仁二钱，炒荆芥三钱，椿根白皮三钱，川贝母二钱，茯苓二钱，炒冬术一钱五分，柿饼半枚，驴皮胶二钱，炙草四分，荷叶一角。

杭州沈。肝阳遏郁，郁极上乘冲动大络，则右胁痞闷作痛，咳痰如胶，时或失血，得嗳气与矢气则稍快。素易梦泄，亦属肝肾之热。宜先和络化滞，以防血溢过多。归须二钱，旋覆花 包 一钱五分，川郁金一钱五分，荸荠两枚，米仁三钱，海石粉二钱，漂青黛一钱，陈海蜇二钱，蛤壳三钱，川贝母二钱，橘红一钱五分。

临平钟。体肥阳明偏旺，幼即患头痛兼吐痰血。近年来酒热助胃，湿火痰浊益甚。今春来咳嗽痰血较去秋更剧，便难胃钝，气逆火升，脉弦滑数。此皆阳明失降，痰火内蕴，宜通降宜清养阳。已能戒酒，可望痊愈也。西洋参一钱五分，知母一钱五分，苏子一钱五分，枳椇二钱，煨石膏二钱，杏仁二钱，米仁三钱，枇杷叶两片，川贝母二钱，陈皮一钱五分，茅根四钱。

嘉善许。向有干咳气逆之症，每发必咳，甚不能平卧，向发于冬时为盛。此心火凌金之咳，既经多年，肺胃阳络受其冲击久矣。当此流火烁金之令，络血妄动，烦渴内炽，须进甘凉，所由至矣。今脉芤虚而静小，论症情尚可无碍，但肺金素虚，心火易炽，静养善调究不可忽。西洋参二钱，杏仁二钱，川贝母二钱，玄参一钱五分，鲜生地三钱，金石斛三钱，莲子十粒，枇杷叶两片，驴皮胶二钱，益元散三钱，藕节两枚。

桐乡孙。秋冬咳逆少痰匝月，复继以吐血，血后咳逆如故，反加胸次隐痛。此属阳虚痰饮内踞，久则胃络血涌。血去之后，烦劳不能静养，以致痰饮瘀血膹郁中宫。今喘咳短气，舌黄脉弦。凡胃脉逆上，血家大忌，论症颇非轻浅。潞党参二钱，陈皮一钱五分，沉香三分，驴皮胶二钱，旋覆花一钱五分，茯苓二钱，炙草四分，参三七一钱，炙大有芪一钱五分，苏子一钱五分，新绛一钱。

〔光按〕此不治之症，方却清灵可喜。

马窑陈。痰饮为咳，起于秋季，虽经屡次，失血甚少，至春又复稍来。是春木隐隐勃动，上扰阳络，故复连吐三日，血去过多。凡咳而兼呕，痰薄而稠，本属胃家痰饮为咳，咳久则胃脉逆上，血热沸涌，所以上越过多。今虽脉象静小，而咳引胸痛，便难口燥，多梦纷纭，尚属阳明气火上壅，未能通降，犹恐络血复动。急宜清肺疏腑，以化热安络为要。西洋参一钱五分，杏仁二钱，粉丹皮一钱五分，米仁三钱，鲜生地三钱，橘红一钱五分，参三七一钱，藕节两枚，犀角尖六分，苏子一钱五分，白芍一钱五分。

评议：咳而吐血三日，为久咳体内肺阴不足，胃火上逆，血热扰动脉络所致。今虽“脉象静小”为血热渐安，但感“便难口燥”提示阳明胃火仍旺，煎灼津液；“多梦纷纭”提示肝火上扰清窍。且时为春季，春木暗动易扰阳络，恐络血复来。治宜清肃肺胃兼化热安络，以犀角地黄汤养阴凉血，合参三七、藕节清热宁血，西洋参清补生津，以防络血复动，加杏仁、薏苡仁、橘红、紫苏子等降气止咳。

上柏李。上年夏秋寒热往来，继以吐血过多，痔疡，遂致咳嗽，右腹时痛。近进附桂等剂，咳逆益炽。咽痛皆发，脉数最防络血大来，深为可虑。小生地三钱，西洋参二钱，杏仁二钱，炙草四分，金石斛二钱，川贝母二钱，陈皮一钱五分，白芍一钱五分，青皮八分，延胡索一钱五分，荔子核两枚。

嘉兴缪。每日午后必觉脘痛，已十数年矣。去春咳嗽起，至今吐血后咳逆蒸热，舌白溺黄，胃钝脉虚。素来酒多谷少，中阳大虚，慎勿轻视。潞党参三钱，陈皮一钱五分，泽泻一钱五分，炒扁豆三钱，怀山药二钱，茯苓二钱，蛤壳三钱，榧子肉 冰糖炒 十粒，制半夏一钱，麦冬一钱五分，炙草四分，竹茹一钱。

屠镇朱。滑泄，舌心光苔腻，此属心胃虚热，湿火下注。冬来交节辄见咯血，蒸热溺黄，脉濡弦，亦属湿热蒸郁之象，未可遽进壅补，反助相火。西洋参二钱，陈皮一钱五分，粉丹皮一钱五分，莲子十粒，金石斛三钱，茯苓二钱，泽泻二钱，藕节四枚，驴皮胶二钱，米仁三钱，川贝母二钱，茅根四钱。

〔光按〕吐血之证，其因多端，不可一概施治。热者寒之，虚者补之，伤者理之，肝胃上逆者清之镇之，肺络咳伤者调养之，缪氏三诀颇能扼要。 wLCRBQ+u0p0Uq2xvByM0gyS+MY84PM8ZmelGRJ1vOwQUL9NKl7ghwYraSMSK0I3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