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昌一生攻读医书,对岐黄以下历代名医的著述均有研究,尤深受仲景的影响,其在《医门法律·卷五》阐发说:“谈医者,当以《灵》《素》为经,《金匮》为纬,读《灵》《素》而不了了者,求之《金匮》,矩矱森森。”指出了医者学习《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的重要性,并善于运用其中的理论指导临床实践。
1.《内经》为源 喻昌认为医者治病当依循《内经》之理,并在《医门法律·申明 〈内经〉法律》提出:治病应辨明标本,重视四时、地域对疾病的影响,审查病势之逆从,辨别脉与证是否相符,懂得疾病发展与转归的四难四易,分辨病程长短、新病久病,探求运气规律对疾病的影响,掌握药性的寒热、方剂配伍的原则、药物的毒副作用,体察患者的生活起居与情志苦乐,还要做到融会贯通、知常达变。
喻昌受《内经》五运六气理论的启发,提出热、暑、湿三气交病理论。《内经》认为:一年之中的主时之气可分为六个时间段以反映气候变化的规律,其中春分至小满为二之气,少阴君火主之;小满至大暑为三之气,少阳相火主之;大暑至秋分为四之气,太阴湿土主之。喻昌对这一学说进行发扬与改进,认为春分以后,秋分以前,少阳相火、少阴君火、太阴湿土“三气合行其事”,从自然气候方面来看,这一时间段热、湿、暑三气并行,难以区分明显的时间界限,三种气候特征常同时存在;而从临床病证方面来看,也出现了三气交病的特征,其中“痉病”“风湿”“中暑”又是三气交病的典型病证。
临证用药方面,他认为临证之中湿、热二邪联系密切,治疗用药也有相似之处,并援引《素问·至真要大论》:“热淫所胜,平以咸寒,佐以苦甘,以酸收之。湿淫所胜,平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湿上甚而热,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汗为故而止。火淫所胜,平以酸冷,佐以苦甘,以酸收之,以苦发之,以酸复之。热淫同。”基于“湿上甚而热”之说,喻昌发挥说:“可见湿淫而置于上甚,即为热淫。其人止汗,必为湿热所郁,而不能外泄,故不更治其湿,但令汗出如其故常。”湿邪郁而化热,形成湿热相交,治疗方法当令湿热随汗而解。
2.儒佛影响 喻昌的一生,有“先儒而禅、禅而后医”的经历,对于“经史百家以迄释典道记,星历戎铃,山经水注,综析无外”。
(1)儒学影响 受“仁爱”“修身立德”“济世利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思想影响,注重修养和医德。将行医作为体认天道之仁和推行仁心的慈善事业,认为从医救人具有无量无边的功德。在处理医患关系时,对自己提出了要对病人“笃于情”的严格要求,即“笃于情,则视人犹己,问其所苦,自无不到之处”,只有对病家怀有深切的同情和仁爱之心才能急人之所急,痛人之所痛。
(2)佛教影响 喻氏精通佛学,以“慈悲为怀”,“度人苦厄”,注重医德修养和自律规范。
3.学宗仲景,推崇《伤寒杂病论》 喻昌认为“先圣张仲景生当汉末,著《伤寒杂病论》,维时诸佛初传中土,无一华五叶之盛,而性光所摄,早与三世圣神,诸佛诸祖把手同行,真医门之药王菩萨,药上菩萨也”。基于对张仲景的推崇,以及《伤寒杂病论》原书已不可复见,于是以六经为纲,三百九十七法为目,详论六经证治,以尽伤寒之意,重编《伤寒论》条文,为《尚论张仲景伤寒论重编三百九十七法》,兹特以自然之理,引申触类,阐发神明,重开生面,读之快然,觉无余憾。
4.兼收并蓄 两宋金元及明代中医界的学术争鸣,临床验证,取长补短、融合各家,勇创新说的学风,不仅促进了中医学的发展,而且对喻氏影响很大。他认为“三人行必有我师”,故对历代医家的学术观点、临证经验,进行“综列群方,赞其所长,核其所短”,为我所用,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基础上,探讨辨证论治规律,提高临床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