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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与全球人类心理危机

新冠疫情带给全球民众的心理冲击波,无疑是巨大的。

公共突发事件发生后,常见的精神卫生问题可以分为相对独立的6组:灾后特定精神障碍;非特定的悲伤反应;其他健康相关问题;长期慢性的生计相关问题;资源丧失;青少年特定问题。其中,灾后特定精神障碍是国内外研究最为集中的一个领域,包括急性应激障碍(ASD)、PTSD、抑郁症以及自杀等。

发生于1986年的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故,使包括事故幸存者在内的大量民众备受抑郁、焦虑、PTSD以及医学无法解释的躯体症状的折磨。

2001年发生于美国的“9·11”恐怖袭击事件,使很多美国民众的安全感被严重削弱,很多人至今尚未走出恐慌和焦虑。

世界卫生组织的报告数据显示,全球每年大约有100万人死于自杀,平均每40秒,全球就有一个人自杀。而且自杀未遂的人数更多,约是自杀死亡人数的20倍。在各种精神障碍中,抑郁症最为公众所熟悉,它的自杀率高达6%~15%。毫无疑问,新冠疫情让“100万”这个冷酷数据迅猛增长,增长,再增长……

每年的9月10日是我国的教师节,同时也是“世界预防自杀日(World Suicide Prevention Day)”。世界预防自杀日是由创建于奥地利的国际预防自杀协会和世界卫生组织于2003年设立的。首个世界预防自杀日的主题为“自杀一个都太多”。

……

2018年的主题为“共同行动,预防自杀”。

2019年的主题为“40秒行动”。——40秒,一个血淋淋的时长。

而2020年的主题为“共同努力,预防自杀”,该主题与2018年的主题略似,唯一的不同是“行动”“努力”之别,毋庸讳言,由于新冠疫情虎视眈眈,2020年更显得不同于以往。

庚子年,全球媒体公开报道的与新冠疫情有关的自杀案例不胜枚举,其中有官员、知识分子、企业家、医生、工人、农民、学生……

2020年5月15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在发布的“新冠疫情与精神健康”政策简报中表示,新冠疫情不仅攻击了我们的身体,还增加了心灵上的痛苦,严重影响全社会的精神健康和福祉。因此,各国必须将促进精神卫生发展作为当前重要事项,迅速加以应对!

简报表明,许多国家的国民抑郁和焦虑症状有所加剧。2020年4月,埃塞俄比亚的一项研究指出,与新冠大流行之前的估测数据相比,当年埃塞俄比亚人罹患抑郁症的概率增加了3倍。

特定人群特别容易产生与新冠疫情相关的心理困扰。面对繁重的工作,生死攸关的决定以及被感染的风险,一线卫生工作者尤其容易受到影响。在加拿大,有47%的医护人员表示需要心理上的支持。

儿童和青少年也处于危险之中。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家长报告显示,他们的孩子难以集中注意力,还出现了烦躁不安和神经质的表现。居家隔离增加了儿童目睹或遭受暴力和虐待的风险。残疾、生活在拥挤环境下,以及在街头流浪的儿童处境尤其危险。

妇女的处境也特别危险,特别是照料家庭和从事家务劳动的女性、老年女性以及患有精神疾病的女性。

一项针对英国有精神疾病史的年轻人的研究报告显示,其中32%的人认同新冠疫情大流行使其精神健康状况恶化。

饮酒量是精神卫生专家关注的另一个领域。加拿大的统计数据表明,新冠疫情大流行期间,在15~49岁的人群中,有20%的人饮酒量增加,这也将导致不同程度的精神问题加剧。

疫情期间,各国难民的心理健康问题也十分严重,联合国难民署发布报告称,疫情对难民、流离失所者和无国籍人士的心理健康造成了巨大影响。

面对疫情导致的全球心理健康危机,谭德塞5月15日表示:“现在非常清楚,必须将精神健康需求作为我们应对新冠病毒大流行并恢复的核心要素,至关重要的是确保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持续获得治疗。”

2020年2月1日,农历大年初八,就在那一天,一名负责从武汉撤侨的日本官员跳楼自杀,年仅37岁。

日本媒体是这样报道的:自杀发生在2月1日上午10时15分许,地点是从武汉撤离的日本公民入住的埼玉县和光市的国立保健医疗科学院。当时有访客说,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往外一看,发现有人坠地了。死者为男性,是从日本内阁官房抽调的官员,内阁官房相当于首相办公厅。最近几天,他一直和同事住在保健医疗科学院的宿舍里。警方调查后表示,男子是跳楼自杀,现场和房间内均未发现他的遗书。这名男子负责撤离在武汉的第三批日本侨民,这批侨民中,约100人被临时安置在这个保健医疗科学院,接受两个星期的隔离观察。其同事表示,该男子此前一直努力工作,事发前一天也没看出有太大情绪变化。但也有网友分析,在撤离的日本侨民中,确实有感染上新冠的,一些日本人也不完全配合隔离观察,很多日本人情绪焦虑,就将气撒在撤侨官员身上,可能导致该男子的压力增大,最终自杀。

据悉,这也是全球发生新冠肺炎疫情以来,第一位因疫情而自杀的政府官员。

2月25日,韩国法务部一名30多岁的官员于当日凌晨在首尔跳江自杀,他生前负责疫情防控工作。韩媒猜测,该官员自杀与疫情防控有直接的关系。

意大利一家媒体2020年3月25日报道,意大利伦巴第大区一名34岁的女护士自杀身亡,这是意大利暴发疫情以来,第二名自杀的抗疫护士。死亡前她被确诊感染了新冠病毒。意大利护士联合会发布消息称,尽管还不清楚确切的死亡原因,但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工作压力和担心自己会感染他人都可能是影响因素。截至2020年3月25日,意大利已有超过5000名医务人员感染新冠病毒,约占该国感染总人数的7%。据分析,该现象的产生可能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因防护设备紧缺,医护人员检测不到位;另一方面,超负荷工作,导致身心俱疲。

英国《镜报》2020年3月24日报道,英国一名年仅20多岁的女护理师自杀,出事前曾在伦敦南部的国王学院医院的加护病房工作,该院已有8名患者因新冠肺炎死亡。3月23日下午,警察赶到医院时,女护理师已经失去意识。警方调查指出,她可能不堪加护病房内的新冠疫情压力,使用过量的药物而结束了生命。

《中国经济周刊》报道,当地时间2020年3月28日,德国黑森州财政部部长托马斯·舍费尔的尸体在铁轨旁被发现,当地警方经过调查后认为舍费尔系自杀身亡。黑森州州长布菲耶表示,其死亡或与新冠肺炎疫情有关。据法新社消息,黑森州州长29日表示,舍费尔近日一直为如何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所带来的经济冲击而“深感忧虑”。

2020年4月24日,23岁的约翰·蒙德罗在纽约消防局(FDNY)担任紧急医疗技术员不到3个月后自杀。仅两天后,即4月26日,纽约长老会艾伦医院一名49岁的医生洛纳·布林也自杀了。他们都受到了“人们在眼前逝去”的严重心理压迫。

英国《每日邮报》报道,2020年5月22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约翰·缪尔医疗中心的创伤科主任迈克·德布斯迈布兰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他所在医院的自杀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感染新冠病毒而死亡的人数。他认为新冠病毒影响的不仅是身体健康,还有心理健康。他还说:“我从来没有料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杀率攀升得这么快,在过去四周内发生的自杀事件和以往一年内发生的自杀事件数量相当。”护士凯茜·汉森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最近我看到了太多自残行为,这是我过去从没见过的情况。一般来说,人们情绪低落的时候会产生一些行为,比如哭泣,这是种求救的信号,但是最近发生的事儿有点不同,人们普遍感到沮丧。”

英国《每日邮报》6月23日报道,6月22日下午,一名美国的亿万富豪从一豪华公寓中跳楼而亡。据悉,死者名为史蒂文·宾,是美国知名的企业家、慈善家、电影制片人,也是香格里拉娱乐的创始人。史蒂文今年55岁,外媒报道其身家高达5.9亿美元,由于疫情封锁期间缺乏人际交往而抑郁。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对其表示哀悼:“我非常爱史蒂文,他是一个慷慨大方的人,也很有奉献精神,我会想念他和他的满腔热情,希望他最终能归于宁静。”

奥斯卡获奖编剧乔什·奥尔森说:“史蒂文是我的好朋友、好搭档,他非常热爱电影、热爱音乐,也是一个非常公正、有原则的人,抑郁症太可怕了,希望大家都能珍惜身边人。”

缅甸中文网7月2日报道,疫情期间,缅甸已有470人因为压力过大而选择自杀。缅甸卫生与体育部为了给予民众必要的心理健康帮助,已在仰光省开展民众心理健康问卷调查。

印度媒体7月13日报道,疫情期间,印度艾哈迈达巴德郊区一位名叫拉杰维辛·戈希尔的青年自杀,年仅25岁,生前是一家私营公司的雇员。3月疫情暴发之后,他失去了工作。这种情况使他陷入了财务危机,他感到非常沮丧。当家里没人的时候,拉杰维辛迈出了极端的一步,他以上吊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拉杰维辛55岁的父亲悲痛万分,无法接受儿子自杀的事实。就在拉杰维辛去世后的第二天下午,他的父亲在卫生间服毒自杀。

类似的事情在印度发生不止一次。加尔各答一名男子因为疫情失业,2020年7月9日,他出门找工作的时候,妻子勒死女儿后上吊自杀。警方怀疑,财务压力可能是她采取如此极端行为的原因。

据美国媒体2020年9月27日报道,自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国暴发以来,美国军队现役人员的自杀事件数量较去年同期飙升20%。有不少军官和将领表示,疫情期间的隔离措施和未来的不确定性,给士兵们增加了极大心理负担。

美国《新闻周刊》2020年9月28日消息称,自3月至今,美国陆军已有114人自杀,较去年同期增加30%;截至2020年9月15日,空军的自杀人数为98人。不同于前两个军种,海军的自杀事件数量在今年有所下降,但是海军方面拒绝对此做出回应。报道指出,虽然在2020年的前3个月,美军自我伤害行为和谋杀案件数量有所下降,不过疫情给军方人士带来的压力仍非常大。美联社也表示,寻求帮助的士兵数量在逐步增加。

美国空军参谋长查尔斯·布朗也表示,新冠疫情确实给士兵增添了压力:“就自杀事件而言,我们的情况会和去年一样糟。而且这不仅是空军的问题,整个美国都面临着一样的困境,疫情成了额外的压力来源,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对未知的恐惧。”

“新冠在全球范围内造成的心理冲击波,前所未有。”史占彪对我说。

“前所未有?”我问,“难道你对百年以前各类疫情给全球造成的心理冲击波视而不见?”

“秦先生,我欣赏你的历史观,但这可是信息时代啊!”

我顿悟,信息时代强大的信息传播力和辐射力,客观上服务于人类的发展与进步,但它有时也会助纣为虐,传播恐惧与绝望。 6hdhd5B9PpZD5GPsxyKEMGv82aJIq8CeBsvgVfDwVwXgr8RPEDWbU9tO2rQQt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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