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玩过一些“如果……则会……”的假想游戏。如果宇宙没有向地球扔来那枚速度飞快的球，如果K-Pg小行星错过了尤卡坦半岛，情势将会如何发展呢？如果当初印度次大陆朝亚洲移动得慢一点，后果又会怎样呢？如果冰川期的气候没有那般大起大落呢？
在无生命的物质世界里，所有这些假设问题的答案就是：生命的进程肯定会迥然不同，人类肯定不会存在。因此，无论怎样看，结论都是：我们出现在这个地球上纯属偶然。下面，我将剖析偶然在生物体内的作用，使这一结论更加坚实。不过，在这之前，我先来解释一下我所说的偶然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一直故意对偶然的定义含糊其词。在解释一些特定结果发生的原因时，科学家和历史学家发现了两个相关而又截然不同的概念：偶然和意外。这两个词在两个学科中都没有严格的定义，它们在日常交流中的含义也各不相同。然而，梳理清楚偶然和意外的含义既有必要又很重要，所以有必要说一下我对这两个词的定义。
偶然，我指的是一种罕见、不可预测或者是随机的事件，又或者说是一种需要很多变量或影响因素才能发生的事件，甚至你完全可以认为该事件的发生具有随机性。我们迄今为止见过的事件，包括小行星撞击，地球构造板块的形成、移动和碰撞，以及地球气候的快速变化，都是这种偶然事件。
而对于意外一词，稍有历史感的解释就是，一种对于特定结果的产生所必需的过去发生的事件或过程。如果结果依赖或取决于一系列事件或过程，导致如果其中每一个事件没有发生，结果就不会发生，那么其中涉及的每一个事件或过程就是一种情理之中的意外。
因此，这里的偶然与事件本身有关，意外则是通过事后的领悟才显现出来的。二者的相关性在于，偶然事件可以通过它产生的影响变成一次历史性的意外。情理之中的意外是意料之外的偶然结果。比如，我们偶然遇到了自己的配偶，但这件事是导致我们孩子的存在成为情理之中的意外。类似地，小行星撞击尤卡坦半岛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偶然，但它同样也是一种导致哺乳动物、灵长目动物以及我们人类崛起的情理之中的意外。
这种区别是有用的，因为如果说世界或我们的生命是由于一系列偶然事件而成为现在的样子，未免显得非常狭隘，也不是很有启发性。我在这里关注的重点在于偶然，而且特指那些变成意外的特定偶然事件。通过理解它们的起源与重要性，才能更好地解释偶然的含义。
几个世纪以来，对于生命的主流看法是，一切与偶然和意外完全没有关系，生命呈现的所有的复杂性及异彩纷呈都是出自上帝完美的设计，并且从未改变。事实上，过去几乎所有的严肃科学家都曾坚信这一观念。在下面的三章中，我们将探究每种生物内部运作着的偶然机制。在生物是否能够以及如何适应外部现实世界生存环境这一方面，生物体内部的这种随机过程提供了决定性因素。因此，生物世界正是两个完全独立且由偶然驱动的过程共同作用的结果，这两个过程是外部无生命的过程和内部有生命的过程。正是这种交汇，才产生出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