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和刘备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两拨人中间,让两拨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二人。
抹掉脸上的雨水,简雍看了看左右,对刘备说道:“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
刘备见状,拉着简雍往里面站了站,对那些人说道:“你们继续,不需理会我们。”
要不是没地方躲雨,简雍和刘备绝对不会来这里的。
简雍观察了这些人,除开双方领头的各个都是彪悍勇武的青壮年,来头应该都挺大,也不知道因为和何事要动手。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现在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简雍对刘备说道
刘备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在惹事方面,简雍和刘备的想法还是一致的,那就是不怕事,也不是主动去惹事,能少一些麻烦就少一些麻烦。
两人正欲冒雨走,其中一伙人的领头人是个长须老者,他喊住两人:“两位兄弟,这么大的雨,何必急着赶路。不妨在这里做个见证人。”
“是啊,两位兄弟今日既然闯入此地,那便是有缘了。不用急着走,给我们评评理如何?”另外那一拨人,为首之人是个中年人,面白无须
简雍赶忙道:“我们就是路过的,你们忙你们的。”
“站住,我师傅让你留下来,你就要留下来。”长须老者身后的壮汉呵斥道。
长须老者立即道:“不得无礼。”
简雍看了一眼那壮汉,眼神犀利,那壮汉被简雍一瞪,竟然感觉到了一份害怕。
面对着荒唐的情绪,长须老者身后的壮汉顿时脸上面子就挂不住了,对简雍道:“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一戟砍死你。”
简雍咧嘴笑了笑,握住了环首刀:“你来试试。”
那壮汉欲要上前,长须老者拦住了他:“闭嘴,休要聒噪。”
这壮汉身高九尺,浑身粗壮,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有凶神恶煞之状,他手持双戟,寻常人一看便能先畏惧三分。
简雍可不会惯着这厮,他要是文斗,打嘴炮,简雍接着,要是想要武斗论生死,那死的肯定是这黑壮汉了。
面白无须的中年人那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简雍,对简雍说道:“小兄弟,看来你是个有胆识的人。”
简雍不想与这些人废话,说道:“你们的纠纷,自己解决便是。休要在这里牵扯外人进来。”
“小兄弟,留步。我们因为一桩事,起了一些恩怨,在此避雨撞见了。也想要化解恩怨,只是作为局中人,反而看不透彻,若有外人在此点评一二,或许能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说不定。”长须老者喊住了简雍。
那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也说道:“我与这白胡子老头乃是同门师兄弟,平时多有恩怨,一旦发生了矛盾,常常喜欢邀请外人来点评道理,小兄弟若是有兴趣,不妨点评一番?”
刘备对简雍说道:“雍子,既然如此,不妨留下来?反正大雨倾盆,咱们也不好走。”
“这两拨人脑子或许有点问题,咱们还是走吧。”简雍低声说道。
刘备看了看左右:“除开那个黑厮,其他人看起来都正常。”
“正常人哪能在这荒郊野岭胡乱拉人评理的。”简雍道。
两个人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在这里光瞪眼不动手,还要拉路人评理,纯属是闲的。
“那咱走。”
简雍跟刘备执意要走,长须老者身后的黑厮壮汉又嚷嚷起来:“你们两个胆小之人,莫非是怕了?”
“你很聒噪。耶耶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破事,还非要耶耶参与?若是真想要耶耶参与,大喊三声耶耶,我便参与。”简雍哪能怕事啊,立即也是语调高了三分。
那黑厮手持双戟,对长须老者叫嚷道:“师傅,我去会会他?”
长须老者默认不语。
简雍嘲笑道:“让人评个公道,自己则不讲公道。一把年纪了还谈公道,不觉得很可笑吗?”
“找死,敢侮辱我师傅!”
黑厮壮汉跳了出来,挥舞着双戟,好似带着一阵狂风般朝着简雍劈砍而来。
若不是知晓自己现在是处于汉末,简雍还会以为眼前这个脑子有病的家伙是黑旋风李逵。
双戟带着一股威势压来,简雍抽刀,刀光闪烁,直将那劈来的双戟击退。
不如关羽。简雍如此评价。
万钧的力道,让那以自己的力量引以为傲的黑厮壮汉有点怀疑人生。
他手持的双戟忍不住一丝震颤,强大的力道下,让他双掌发麻了。
双戟上都出现了刀痕,这是如此多年来,第一次对战当中,武器被对方留下痕迹。
简雍手中的环首刀出现了裂纹,再使用几下就要成为碎片了。
对自己没有控制好力道,简雍有点窘迫。
看来还是需要一柄神兵利器,才能让自己尽全力的出手。
将环首刀丢掉,刘备果断让自己的佩刀丢给了简雍。
简雍接过,对黑厮壮汉道:“嘴上喊的凶,动起手来不过如此。”
那黑厮壮汉闻言愤怒的扑来,双戟挥舞,招招都想要将简雍劈砍成两半。
这个对手远远不及关羽,他身形比关羽壮硕,力气也比关羽大,但是身姿没有关羽灵活。
旁边了解这壮汉的长须老者,包括对面的中年人一干人等,都纷纷看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路边随便遇到的一个人,都能如此强悍?居然能力压这黑厮壮汉一头!
长须老者和中年人是师兄弟,他们二人对双方麾下的徒弟都很了解。这黑厮壮汉若是论实力,能进入二人这么多年收的徒弟当中的前三了。
而今日居然被一个路边撞见的小青年给随随便便压制了。
简雍打的游刃有余,他的刀法是军伍中的刀法,也有一部分是在战斗中自己领悟的,没有什么套路可言,但胜在毫无章法,变幻莫测,怎么出刀凌厉和狠辣便是怎么出刀,让人捉摸不透。
这黑厮壮汉终究是没有在军队当中厮杀过,多是用的套招,算不得什么凌厉。可能过去是单纯靠着力量击败对手。
简雍寻住一个破绽,环首刀挑地,一大团泥土朝着那壮汉挑了过去,壮汉双目瞬间被遮挡,简雍留了一手没有补刀,一脚将其踹飞,朝着长须老者的方向飞去。
长须老者轻松的接住飞过来的黑厮壮汉,一脸凝重的看着简雍。
那黑厮壮汉满脸通红,怒斥道:“卑鄙无耻。”
简雍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冷笑,挽了个刀花:“你要是求死,可以再来。若是想要还活着,就闭上嘴。”
旁边的中年男子对简雍问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了不得啊。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简雍简短的道:“简雍。”
“在下童渊。敢问简兄弟师从何人?”
“没有什么师承,都是战场上杀鲜卑人先出来的本领。”简雍说道。
此话一出,便更加让人钦佩了。童渊抱拳道;“原来还是汉军当中的英雄,失敬失敬。”
那边的长须老者也对简雍说道:“简兄弟,在下李彦,并州人士。刚刚是老朽孟浪了,当然心中也是存了试探下简兄弟的想法,还请简兄弟勿要怪罪。”
“我看简兄弟也没有一柄趁手的兵刃。师兄,你不是得了一柄宝刀吗?你又不教习刀术,也不善用刀。何不将宝刀赠英雄,当做赔礼道歉呢?”那边的童渊唯恐天下不乱,取笑着说道。
李彦却也没有什么吝啬,当即道:“取刀来!”
他身后的一名徒弟,取下背在背上用麻布包裹着的一柄刀,解下麻布,交给了李彦。
李彦没有丝毫的犹豫丢给了简雍。
简雍接住,李彦对简雍说道:“此刀名为镇北原,乃是我从一位胡人手中所得。其锻造技巧,非是胡人所有,乃是用的我大汉的百炼之法,所用锻湅技法,应该超过了一百三十湅,可能是大汉最强的锻湅技艺了。再加上此刀用料可能极为珍贵,故而此刀锋刃无比的同时又坚硬非凡。”
“刀身重二十四斤六两,刀长三尺六寸,应该很合简兄弟的手。”
“这柄宝刀,就算是给兄弟为我这位徒弟的鲁莽行为道歉了。”李彦对简雍说道,豪迈无比,丝毫不心疼宝刀赠给简雍。
童渊拍手大笑道:“这柄刀我看了都眼馋,师兄居然舍得赠给简兄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简雍接过刀,入手沉甸,刀身修长,刀鞘朴实无华,但握住刀的刹那,简雍便感受到了一股寒气逼人。
握住刀柄,刀柄的手感很舒适,有种仿若这柄刀天生就与自己契合的感觉。
抽刀,刀光一闪而过,刀气震人心魄。
就算是见识过无数次的这柄刀的李彦一干人,也依旧感受到了这柄刀的摄人寒气。
童渊大呼道:“好刀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艳,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对武器多有讲究,眼光也都有,自然是一眼看出来这柄刀的不凡。
刀身光滑,唯有与刀柄衔接处,铭刻着三个字,正是此刀的名字,镇北原。只是不知这名字取的有什么缘由。
确实是好刀。
简雍将刀归鞘,心中自是喜不胜收,至于与李彦徒弟打架,李彦还默认出手的事情,做罢做罢,反正也只是小事!
“着实是难得的神兵利器。既然李兄愿意忍痛割爱,我就不推辞了,这柄刀我收下来了。”简雍才不会跟李彦去客气一番,那多虚伪啊,指不定这李彦还会把自己的客气当真了,不把这柄刀给自己了。
李彦哈哈笑道:“镇北原只有在你手中才能焕发出光彩,在我们这些人手中是明珠蒙尘了。”
唯独那与简雍交手的壮汉,叫嚷着说道:“既然得了新兵刃,来与我再战一场。刚刚是你用了卑鄙手段,我才着了道的。我不服,我肯定能打败你。”
简雍对说道:“若是生死之斗,你现在尸体都已经凉了。你想想在战场上,所求的就是不择手段的杀死敌人,不然死的就是你自己。这种挑拨泥土遮挡对手视线的事情,在战场上实在是稀松平常了,没有人会与你堂堂正正的见招拆招的。”
那黑厮壮汉依旧不服,看向简雍眼神中满是倔强和桀骜。
李彦让这家伙滚去了后面站着,对简雍歉意的道:“我这徒弟名为典韦,天生是个武痴,力大无穷,能徒手降虎。我游历陈留的时候,遇到了他正在与山间猛虎搏斗,便将其收为了徒弟,带在身边。习武方面他天赋异禀,但是脑子一根筋,兄弟莫要见怪。”
什么李彦和童渊简雍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
但是典韦的鼎鼎大名,简雍可是如雷贯耳啊。
这个家伙就是典韦?
见其模样和手持双戟,似乎正与历史上的典韦形象重合了。
简雍对先前的不满一扫而空,对刘备道:“你与这位典韦兄弟要多交流交流。我跟他有间隙了,不好与他结交,你最合适不过了。”
刘备瞬间明白了简雍的意思,这不就是要让自己结交关羽一样结交典韦吗。
“雍子,放心吧。你们的关系裂缝,我来弥补!”刘备大口包揽下来了。
“这小子本事不比关羽弱,缺的是战场上的厮杀磨练,给他成长空间。以后绝对是万人敌。你要是能忽悠到他,在你身边,你以后在涿县就能横着走了。”简雍低声对刘备说道。
刘备点了点头:“放心吧。”
简雍对李彦道:“这位典韦兄弟,天生神力,又跟随李兄弟你习武,如今欠缺的就是大量的杀敌经验了。若是能让其去军队里面,参与一些战斗,他才能大成。”
李彦认同的点了点头:“兄弟说的是啊。”
只是简雍这个称呼,让李彦觉得非常的别扭。称呼自己的徒弟为兄弟,又唤自己这个师傅叫兄弟。这不乱了辈分了。
跳过这个话题,又是打架,又是赠刀的,这童渊跟李彦还颇为客气,简雍便道:“你们最开始留住我,让我评评理是要我评个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