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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湘西和沈从文

黄永玉

八十年代表叔住崇文门期间,有一天他病了,我去看他,坐在他的床边,他握着我的手说:“多谢你邀我们回湘西,你看,这下就回不去了!”我说:“病好了,选一个时候,我们要认真回一次湘西,从洞庭湖或是常德、沅陵找两只木船,按你文章写过的老路子,一个码头一个码头再走一遍,写几十年来新旧的变化,我一路给你写生插图,弄它三两个月。”

他眼睛闪着光:“那么哪个弄菜弄饭呢?”我说可以找个厨子大师傅随行。

“把曾祺叫在一起,这方面他是个里手,不要再叫别人了。”

之后,表叔的病情加重,直到逝世;随之曾祺也去世了。

这点想法一直紧缠着我。我告诉过刘一友,也跟卓雅谈过,后来又跟吉首大学的游校长交流更具体的方案和计划,也都是说说而已,“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矣!

想想看,如果表叔的身体得到复元,三人舟行计划能够实现,可真算得上是最后一个别开生面的“沈从文行为艺术”了。真是可惜!

卓雅重掀波澜的意义就在这里,我希望有心人顺着这个有趣的命题多为永恒的湘西做点文章。

2009年9月9日于万荷堂 UVRxo66P0naUcr/JPa7iIQ0+vWbvYb7mlVzW/WvJOY8oE78aRj4L+18wF4hmSf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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