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汉成帝刘骜妃子,古代著名才女之一。楼烦(今山西宁武)人。少以才貌送入汉成帝宫,立为婕妤。后受赵飞燕排挤,失宠,于鸿嘉年间(前20—前17)自求供养太后王政君于长信宫。现存诗赋三篇。
新裂齐纨素 ② ,鲜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 ③ ,恩情中道绝。
①怨歌行:乐府“相和歌辞·楚调曲”名,又名“团扇歌”。真伪难辨,且系班氏名下。②齐纨素:齐地出产的素色丝绢。③箧笥:竹制的箱笼。
这是一首少妇怨诗。“怨”不直诉,借“团扇”以为喻,暑用而凉弃,表示“恩情”衰竭的苦恼,因而深得婉曲含蓄之妙。
前四句为一小节,描绘“合欢扇”的产地、色彩、形制,乃言其鲜洁明丽。扇与人相映,暗喻了少妇的美丽贤淑。中二句,写“扇”为“君”用。入怀袖,发微风,写扇写人,诗语双关,表现了“少妇”曾拥有的恩宠。“常恐”以下四句,写扇的忧虑和被弃置,连带着少妇的幽怀怨情。
《玉台新咏·序》曰:“昔汉成帝班婕妤失宠,供养于长信宫,乃作赋自伤,并为怨诗一首。”果如此,“怨诗”必为《怨歌行》。因为这怨气针对着皇上,所以不能太显露、太张扬,只能用托物言志(情)之法。扇,自然成为女主人公的诗情写照。
“扇”入怀袖与“人”入罗帐,“扇”入箧笥与“人”入冷宫,是异质同构的命运参照。因而写尽了“扇”的热冷转变,也就写尽了“人”的亲疏易置。钟嵘《诗品》评“辞旨清捷,怨深文绮,得匹妇之致”,是较为中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