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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有大把的时间用来考虑事情,”迈克尔里斯说,他在监狱里蹲了 15 年,最近刚被释放出来,警方仍在密切监视他,“我得出的结论是经济引起了世界的变化。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以经济为基础的。一切!”

在房间的另一边可以听见从卡尔·云顿那掉光牙齿的口中传来的笑声。他很老了,头发也掉光了。尽管随着年事的增高他已经虚弱不堪,但他体内似乎还有足够的力量进行最后一次谋杀。他喜欢称自己为“恐怖分子”。

“这个世界需要由那些对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毫无怜悯之心的人来领导,”他说道,“冷漠无情的人可以毫无负罪感地去破坏。可是这种人在哪呢?在这一生中我只发现了三个!”

be based on 以……为基础

他说这话时,烟雾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欧西本同志坐的地方飘出来。F.P.组织在这个城市各处的墙上张贴的传单大部分都出自这个人之手。他长着一张典型的罪犯脸:宽大、扁平的鼻子,四周长满小黑斑,往下一张大嘴咧开着,露出丑陋的笑容。大多数人管他叫医生,因为他曾是一名医学专业的学生,尽管他从未完成学业。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伍洛克先生家棋牌室的门,看见史蒂夫正坐在屋里的一张桌子旁边,在一张白纸上画着成百上千的圈。

“嗯,”欧西本说道,“这种行为在白痴中很常见。”

“他不是个白痴。”伍洛克先生回答。

“科学家们会说他是个白痴。”

伍洛克先生不喜欢听到“科学”这个词。它总让他想起拉丁米尔先生,并让他感到很恶心。

“假如我们有足够的耐心,我们不久就会看到这个世界在我们眼前改变。我告诉你们,资本主义正在垂死挣扎!”迈克尔里斯接着说。

ill feeling 恶感,反感

“因此,我们就该这样无所事事地等着?只等着让时间来改变这个世界?”欧西本反问道。

“不,将来有一天必须来场革命。可是,首先,我们必须用我们的传单教化人民。我们必须去他们中间,同他们交谈,教导他们。”

“促使人们思变的不是教化,而是感情。”欧西本争论道。

“你要是问我,”卡尔·云顿说道,“我会说整个经济体系都变成了狗屎!富人在喝穷人的血!”

史蒂夫停笔不画圈已经有一会了,他听到了最后这句话。这使他很害怕。

迈克尔里斯这时戴上帽子,起身就走。别的人也一个接一个跟在他身后。不一会,伍洛克先生关上了他们身后通往小店的门。他对他们非常失望,事实上,简直是厌恶。云顿太虚弱了,他年纪太大,需要他的一位老年女友每天照顾他。迈克尔里斯是个浪费时间的空想家,他那富裕的女朋友一直给他塞钱。而欧西本只知道寻花问柳。他们不是使馆差事的合适人选。可实际上,他嫉妒他们。他们都那么懒。而且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懒惰着,因为他们不认识拉丁米尔先生,因为谈到钱,他们都有女人来为他们打点。而伍洛克先生却不得不照顾他的女人。他得确保完成这个差事,否则他会倾家荡产。

sit around 无所事事

他把存钱抽屉抱在怀里,决定去睡觉。走向楼梯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史蒂夫还没去睡。他正绕着餐桌跑,追赶一只想象中的动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伍洛克先生看了这个男孩一会儿,心想:“这又是一张我必须养活的嘴。”然后他上了楼。经过岳母房间的时候,他听到了她那粗重的喘气声,心想:“又是一个要填饱的肚子”。

到卧室的时候,他叫醒了他的妻子,让她去打发她弟弟睡觉。伍洛克夫人一句话没说,从床上跳了起来,跑下楼去,同时关上了身后的门。伍洛克先生慢腾腾地换上睡衣。他感到紧张和不安。拉丁米尔先生的面孔反复地在他脑海里出现,提醒他随时有可能丢掉饭碗。他头依着窗,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地意识到伦敦周围的丑陋。这时候,温妮回来了。

make sure 确定,确信,证实

staircase / ˈ steəkeɪs / n. 楼梯

“他听到了你和你的朋友在楼下谈论的什么事情,正为此烦躁不安,一直在念叨什么一个人喝另一个人的血。”

“那话是卡尔·云顿说的。”伍洛克先生回答。

“我不喜欢那个人。他让我恶心。迈克尔里斯则不然,他真是个绅士。无论如何,史蒂夫不能再听见这种事情了。他当真了,吓得不行。哎,就在几天前,他读到一本欧西本总让我们帮他卖的那些无聊的小册子。那里面写什么一名警察割去了一个人的耳朵……我记不准了。真是可怕。于是可怜的史蒂夫在接下来的整个日夜里都快疯了。他性情这么温和。他讨厌人们互相伤害的想法。”

become / be aware of 意识到

伍洛克先生不再真正听温妮讲些什么。他太害怕她关灯那一刻的到来。伦敦的黑暗会将他包围,他会比现在更加感到无助。

“好了,我累了。我想我们还是尽量睡一会吧,”她说道,“晚安。”

“我最近感觉不好。”伍洛克先生说,试图阻止她关灯。

“你只是需要好好睡一晚。”她答道,关上了床边的灯。

“是的,也许你是对的。”他回答,心里却清楚今夜他是睡不着的。

not any longer 不再 5TQJy61rdI3nVBe/WFXBkJJGokGbKZv+DiLrleVqfu2qKq1eenJleRZZuFsW0g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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