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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恪的身体猛然一抖，眼神中也闪过畏惧的神色。
即便他视死如归。
可当听到这样的死法后，也忍不住轻轻颤抖。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的过程。
如果是被一刀砍掉脑袋，反倒是一种解脱。
“怎么？怕了？”
赵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刚才不还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吗？”
听到嘲讽，唐恪把头深深的低下去。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低沉又嘶哑的诅咒。
“赵谌！你如果真的那么对我，一定会不得好死！”
“大宋必灭，大宋必亡！”
赵谌冷冷一笑。
他不打算继续和唐恪废话。
赵谌一招手，吩咐道：“去，把宫中经验最差的行刑师找来，给我们的唐大人清醒一下！”
闻言，唐恪猛地抬头，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住赵谌。
“赵谌，你不能！”
“不能这样对我！”
“刑不上士大夫，这是祖宗遗训，难道你忘了吗？”
历朝历代，对士大夫都相对宽容。
尤其以宋为顶峰。
文人与士大夫的社会地位空前提高。
即便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也不会被处以凌迟之类的酷刑。
唐恪慌乱间，直接将宋朝的祖宗遗训搬了出来，企图镇住赵谌。
赵谌却笑了起来，笑的格外放肆。
祖宗？
老子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哪儿来的什么狗屁祖宗？
“唐恪，你现在已经被罢官免职，除去了一切身份。”
“你现在算不上士大夫，就连文人也算不上。”
“所以，别说是什么祖宗遗训，你就算今天把太祖太宗全都请出来，也保不住你的狗命！”
赵谌的声音洪亮，犹如惊雷在大殿中炸响。
唐恪有些慌了。
他不怕死。
怕的是死无全尸！
“慢着！”
唐恪大吼一声，身体也跟着剧烈的扭动起来。
“怎么？想说了？”
赵谌噙着玩味的笑容，扭过头看着对方。
唐恪眼神怨毒的盯着赵谌。
“好！我可以告诉你！”
“我之所以要大宋灭亡，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宋人！”
“准确的说，我是被宋人抛弃的金人！”
唐恪眯起眼睛，身上的怨气极重。
“当年我唐家在迁到登州蓬莱居住。”
“只因太上皇那个狗东西看上我家传世珍宝，便命官兵假扮海盗夜袭我唐家！”
“我唐家全家上下七十余口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若非我唐恪命大，也就死在了那一晚了。”
说到这儿，唐恪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声，眼神中透着疯狂又愤怒的神色。
“我侥幸不死，漂泊海上，幸亏遇上金人相救。”
“从此我便成为金人，成为一个怀揣复仇怒火的金人！”
“我要看着大宋灭亡，我要让宋人付出代价！”
唐恪仰天长啸，两行热泪也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更何况一家七十余口，一夜之间只因一个传家宝就惨遭灭门，实在是令人唏嘘。
赵谌皱起眉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这他娘的宋徽宗也太离谱了。
为了一个传家宝，就能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
“唐恪，现在本宫仍旧给你两个选择。”
赵谌抖了抖袖口，低沉着声音说道。
唐恪凄惨一笑。
“选择？我唐恪还有什么选择？”
“我恨不能对大宋皇室食肉寝皮！”
“本想趁着大宋朝廷派系林立，暗流涌动之时，配合金人攻灭大宋。”
“可谁想到，竟然遇上了你赵谌！”
“只恨我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唐恪嘶吼着，像极了受伤的野狼。
他死死地盯着赵谌，眼神极为复杂。
有不解，有愤怒，还有不甘……
赵谌走到唐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恪。
“本宫给你的第一个选择，是现在立刻去死，但唐家满门会被冠上反贼的名号！”
“也就是说，当年唐家被灭门的惨案，还会被说成是海盗内部分赃不均所致。”
什么？
唐恪闻言，像是发了疯的疯狗一样，用力的扭动身体，对着赵谌发出一声声咆哮。
“混蛋！赵谌你这个混蛋！”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唐家上下都是忠于大宋，忠于朝廷的。
赵谌这样做，无疑是将唐家满门都钉在耻辱柱上。
这让唐恪发狂。
他通红着眼睛，疯狂、仇恨化为火焰，仿佛要将赵谌吞没。
赵谌却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唐恪，本宫给你第二个选择就是交代出你与完颜宗望的联络方式。”
“我可以为唐家平反昭雪，还可以让太上皇亲自到唐氏族人坟前祭拜认错！”
哈哈哈！
唐恪挣扎了几下，发出一连串凄惨的笑声。
“赵谌！你以为你是谁？”
“你让太上皇到唐家坟前祭拜认错？”
“你真当我唐恪是三岁小孩了吗？”
唐恪根本不相信赵谌的鬼话。
在唐恪看来，赵谌只不过是在诱骗自己罢了。
赵谌摇摇头。
“唐恪，我赵谌金口玉言。”
“我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
唐恪冷笑。
“你以何为凭证？”
“赵谌，若是你能让太上皇现在在我面前认错，我就信你！”
一旁的张妙玉、何万里微微皱眉，显然唐恪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更何况以太子的身份，又如何命令太上皇呢？
赵谌点头。
“好！你给本宫一个时辰的时间。”
“本宫就让太上皇来你面前道歉！”
唐恪愣住了。
别说是唐恪，在场的其他人也都震惊了。
太子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古人以孝道为先。
太子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一不孝之人了吗？
“殿下，您三思呀。”
张妙玉凑近赵谌耳边，低声提醒着。
热气吹在赵谌的勃颈上，酥酥痒痒的。
可赵谌却没心思去考虑其他事情。
他笑了起来。
“妙玉，本宫心里自然有数。”
“去吧，现将唐恪押下去严加看管。”
“一个时辰后自见分晓！”
张妙玉张了张嘴，想劝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按照赵谌的命令，与何万里二人现将唐恪押出文德殿。
等到唐恪一走，赵谌立刻下令，叫人将岳飞给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