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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赛勒把酒瓶冲洗干净,开始洗甜点盘和酒杯。她通常不会把碗碟放在水槽里过夜,但昨晚姐妹们离开后,她实在是太累了,不愿洗了。她向厨房窗外看去——又一个美丽的春日!她渴望走进花园,想搞清那里都有哪些植物。但她在屋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另外她还得去采购食品。

她擦了擦手,往嘴里扔了块不新鲜的“小不点”巧克力甜甜圈球,用仅剩的一点凉咖啡冲了下去。随后她到处找铅笔和纸,却一样都没找到。不过她一打开冰箱,就发现根本不需要购物清单,因为她什么都得买。她看了看手机——九点十五分……再说今天是星期六,所以她最好跳过淋浴,直接去商店,否则她肯定会碰上购物大军。

二十分钟后,她驶入了观鸟者综合商店的停车场。行驶在六号公路上,她想起要买一个喂鸟器和一些种子放在新院子里。她决定先买这些,然后再去采购食品。她下了车,走到这栋长长的灰色建筑的门廊上。

“嘿,迈克。”看到店主站在柜台后面,她打了个招呼。

“嗨!”迈克快活地回了话,冲她轻轻地挥了挥手。

赛勒知道他不认识她,不过没关系——他真的是波蒂的朋友。多年来,波蒂一直在为马萨诸塞奥杜邦协会(Massachusetts Audubon)工作,带领游客到科德角的海滩和沼泽地观鸟。她甚至曾留宿在著名的遥远的房屋(Outermost House)。后来,1978年冬季那场飓风带来的大雪掩埋了整个新英格兰地区,也毁掉了遥远的房屋。多年来,波蒂和迈克有过多次交集,波蒂总把鸟类爱好者带到他的商店。

这家商店赛勒已经来过无数次,有时她自己来,有时和波蒂一起来(事实上,这里是为爱鸟的姐姐选购礼物的绝佳去处)。她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还得为波蒂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她踩着磨损的木地板,朝着喂鸟器走去。这里可供选择的喂鸟器多极了——管状喂鸟器、鸟屋喂鸟器、搁板喂鸟器、板油喂鸟器、窗式喂鸟器、笼式喂鸟器、带挡板的柱式喂鸟器;还有经过专门设计,能够防止松鼠和浣熊偷食的喂鸟器——重物落在上面时,栖木就会掉落。商店靠里的地方甚至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管状喂鸟器的机动基座飞快地旋转着,一只松鼠为求保命,后肢紧紧抓住喂鸟器,短小的前肢像超人那样伸展着。这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为了用智慧胜过那些恼人的小淘气鬼,我们人类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啊!

她选了一个简单的小型管式喂鸟器、一袋剥了皮的葵花子,然后去看各式各样的鸟澡盆。最终,她决定整理完花园之后,再回来买个鸟澡盆——作为奖赏激励自己!

排队等待付账时,她看到多年前读过的一本薄书的封面。那时候她一直很喜欢封面上简洁的鹌鹑插图,现在又把书拿在手中,翻阅起来。《鹌鹑罗伯特》( That Quail,Robert )讲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六十年代初,科德角的一个女人从一枚鹌鹑蛋中孵出一只小鹌鹑并把它抚养长大。罗伯特——后来才知道是只雌鹌鹑——有着各种有趣的习惯。玛格丽特·斯坦格用凄美的语言讲述了小鹌鹑的一生以及她与人类相亲相爱的故事。赛勒站在那里,心想也不知道波蒂是否读过这本书。最后,她把书放进了购物篮,外加一个苏珊·博因顿咖啡杯(上面画着她书中的著名角色,唱着“Happy Birdie to You”),走上前去付钱。

“买全了吗?”迈克问道。

赛勒点了点头,接着看到柜台上放着一罐银色铅笔:“铅笔多少钱?”

“不要钱,”迈克说着微微一笑,指了指头顶上方的一块牌子,“只要你能讲一个有趣的笑话。”

赛勒皱着眉头,努力思考着。“嗯,”她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突然看到橱窗里挂着一个蜂鸟喂食器,“有了!”

“讲吧。”迈克说着眉毛一扬,等着她讲,周围的人也都停下来洗耳恭听。

“蜂鸟为什么只会哼唱?”

迈克一脸困惑:“嗯……蜂鸟为什么只会哼唱?”他沉思着,“我不知道。蜂鸟为什么只会哼唱?”

赛勒咧嘴一笑:“因为它不知道歌词。”

“啦啦啦!”迈克微笑着摇了摇柜台上方的铃铛——意思是说刚刚有人讲了个有趣的笑话,然后递给赛勒一支铅笔。

她一边向外走一边微笑着。她正往车后座上放东西,忽然听到手机哔哔响。她看了看屏幕,是乔赛亚的一条短信: 咖啡?

她上了车,摇下窗户,开始回短信: 我在奥尔良 ……

我也是!

她盯着屏幕,思考着该怎么选择——她还没去商店……很快,商店里就会人满为患。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去Hot Chocolate Sparrow?

十点钟到!

好,回头见。

她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会后悔没去商店。随后,她在咖啡店的停车场停车时,她想起自己连澡都没洗!她看着后视镜,自怨自艾起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0ozmiBJUrchbHL+Xs/vS8INBCpHM/CknG+Uzm8ssOzEQeIA7OThnRQ/FWHWw7X7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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