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在网上认识了个姑娘。看照片不错,见了也不错。然后他们就去开房。在交媾之前他们也没有忘掉先洗澡,而且比平时自己在家洗澡要仔细。
这时候天黑了,小赵带她去吃饭。也没什么好吃的,在小赵看来,食物都跟屎差不多。但所有人看起来都吃得很高兴,大汗淋漓。小赵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吃完后,小赵就不记得自己吃的是什么了。
怎么说?埋单完,从饭馆里走出来后,小赵问。
不知道。姑娘说。
要不,看个电影?小赵说,虽然我不喜欢看电影。
什么电影?
谁知道啊。
那算了吧。
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了。司机!她伸手招出租车。
在他们不远处确实泊着一辆空车,司机也坐在里面。他看到了招手,但不知为什么,他毫无反应。
这条路不好打车,小赵说,我陪你走到那边打。
晚饭后的路上全是人,老年人要去广场上跳舞,下班迟的家伙风尘仆仆,年轻妈妈们则不急不慢地推着童车,希望车里的内容能唤起路人的爱心,但有爱心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女大学生会弯腰逗一下她们的孩子。童车挡了道,身后喇叭声不断。
你有孩子吗?姑娘问。
怎么可能。
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要孩子?
不是,我觉得你的问题很奇怪,他说,孩子不是要不要的问题,对不对?
也对。姑娘想了想,点头同意。
在另一条路上,他们站在那等车。然后车来了,姑娘上车,挥手再见。
还约吗?小赵发去一条短信。
找机会。姑娘回。
好。
小赵的家很近,走着就可以回去。不过他觉得时间还早,所以在路过药店的时候,他逛了下药店。他很少生病,生病也不爱吃药,所以对药店很不熟悉。
先生,你要什么?一个领售员问他。他注意到这是一个让人提不起性欲的年轻姑娘,没有胸,也没有臀,裸露在外的胳膊又黑又细。也许还没有长开,也许就是附近那个医学院的学生,家境贫寒需要勤工俭学?
我只是看看。他实话实说。
他在药店转了好一会儿,那个黑瘦的领售员一直跟着他,帮他解释他拿在手上的药品。他发现人得起病来真是不得了,人身上原来有这么多问题。
安眠药在哪儿?他只是好奇,问那姑娘。
姑娘于是转进一个封闭的柜台内部,从货架上取下一盒。
他看了看,上面并没有安眠药三个字。
你有处方吗?姑娘问。
他不懂。买安眠药需要医生开的处方。好在他也没打算买。
没有。
他向外走,但觉得对那个姑娘有点愧疚。所以他在收银台那里买了一个小铁皮盒子的清凉油,只比拇指盖大那么一点,他信手放在了屁股兜里。
在回家的路上,他还接到了大头的电话。
大头是他的大学同学,早年二人关系相当好。关键是大头家境好,他爸爸是在江里吸沙的。在那年头,大头提供过不少吃喝机会给小赵。毕业后,二人虽无多少来往,但彼此到对方所在城市的话,都会见面吃喝。吃喝结束还会开展一些娱乐活动,费用都由地主来出。这到底是不是友谊?小赵有时也不以为然。
大头在电话中告诉了小赵一条好消息,他离婚了。
为什么?小赵问。
过不下去了呗,还能为什么。大头说。
小赵想起了大头的婚礼,那是发生在三四年前的事。当时大头的父亲做的生意砸了,家里一下子穷了下去。大头以为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会抛弃他,结果他们结婚了。这件事在当年确实算比较感人的。
你不能对不起你老婆吧?小赵不能免俗地说。
什么老婆,前妻。大头掷地有声道。
肯定是你不对,小赵说,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大头坚决否认,并说“如果是就好了”,这话一下子让小赵慎重起来。看来大头的心情很糟,离婚不是他的缘故而是他前妻的。此外,除了吃吃喝喝,大头又何尝打过电话跟他聊过天呢?情况不对。这让小赵不知怎么说才好。沉默似乎使他陡然高尚了起来。
没事的,大头反过来安慰他,我也不打算结婚了。乐得自由,呵呵呵。他是这么说的。
所以回到家,小赵就把大头离婚的消息告诉了小宋。
小宋见过大头,是后者嘴里的“嫂夫人”。小宋当然也见过那个“弟妹”。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曾经的直觉告诉她,她确实觉得大头的老婆不是那么简单。
小赵重新洗了澡,用自己家的洗发液和沐浴液将宾馆里的味道全部盖掉,脏衣服也全部塞进了洗衣机。洗完澡,他坐在小宋身边,说自己很累,陪客户吃饭无聊透顶。
没喝酒?
啊,他张开嘴,向她脸上喷气证明。
小宋厌恶而又满意。
然后小宋洗澡上床,躺在他的身边。他们再次谈了谈大头的离婚问题。
你觉得我俩会不会离婚?小宋问。
你觉得呢?
好啊你,你想离?小宋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我没说啊,是你问的。
你敢!小宋怒目圆睁,这让小赵感到伤感,也感到兴奋。一个所谓朋友的离婚使他们获得了额外的性欲。
会不会怀上?事后小赵问。
无所谓了。小宋说。
小宋还应景说到傍晚的一个见闻。小区里一个牧羊犬和金毛想干,但被双方的主人拉开了。
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也不一定,它们是两种狗,说不定也不配套呢。
真会那样吗?
我也不知道。
关灯准备睡觉的时候,小宋又一下子打开了灯。她胳膊上出现了一个红包,很痒。越抓越痒。
小赵这才想起刚在药店买的清凉油。他激动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也没穿,直奔洗衣机。他从裤兜里找出清凉油,然后用拇指搓出一小层油脂,亲自在妻子那块鲜艳的小红包上深情地揉了许久。他觉得是多么热爱自己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