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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汭投水

历来奖励和提拔自己人,都是跟打击排斥异己一样重要的事,当老大的朱温当然也不能例外。

首先,朱温及其手下的有功人员都得赐各种荣誉称号,它们的意义近似后世的勋章。最高荣誉获得者自然是朱温本人,称“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在大唐历史上,真正对大唐有过再造之功的郭子仪、李晟都不曾有过如此牛的称号。敬翔等文职幕僚受二等奖,称“迎銮协赞功臣”。朱友宁等武将受三等奖,称“迎銮果毅功臣”。都头以下的军官享受四等奖,称“四镇靖难功臣”。

稍后,李晔加授朱温为太尉,晋封梁王。又依照郭子仪曾担任天下兵马副元帅的先例,设置诸道兵马元帅,以朱温任副元帅,朱温成为理论上大唐所有军队的合法统帅。当然,这直接意义并不太大,比如李克用、杨行密这些人,就不会买这位副元帅的账。但在间接声势上,还是有所助益。

既然朱温只是副元帅,那么元帅呢?按唐朝中期以来的惯例,这种元帅由皇子担任,挂个名而已,副职才是真的。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这“元帅”的含金量。李晔最初希望让长子德王李裕来当元帅,但被副元帅一票否决,只好改由年幼的第九子辉王李祚来担任。

二月二十一日,朱温长子朱友裕被任命为镇国节度使,坐镇华州。二月二十四日,朱温的侄子朱友伦任左军宿卫都指挥使,部将张廷范任宫苑使,王殷任皇城使,蒋玄晖任充街使等。总之,朱温就是将长安及其周边,包括皇宫以及每条大街小巷都纳入自己的武力控制之下,以便随时清除朝廷中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异动。

办完这些事,朱温觉得大唐朝廷的傀儡化工作也干得差不多了,遂于二月二十七日向李晔告辞,起程东返,去收拾胆敢冒犯他的王师范。临行前,皇帝在寿春殿和延喜楼两度设宴为朱温饯行。席间,朱温情深意切地向李晔禀奏道:“我与晋王李克用本无深仇大恨,双方失和,只缘于一点儿小小的误会,陛下应该对晋王格外厚待,派重臣去抚慰解释,让他明白我愿与他和好,共同效力王室的真心!”

不知道李晔有没有被朱温的这段鬼话骗到,反正李克用知道后是一点儿也不信。李克用一针见血,点出朱温的本意:“这个蟊贼想去对付平卢,怕我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罢了!”话虽如此说,道理也明白,李克用却没有出兵救王师范的意思。沙陀人的“飞虎子”已经伤痕累累,不再是昔日那个助人为乐的英雄了。

三月十七日,朱温回到汴梁,开始调集四方兵力,准备对平卢痛下杀手,他已经决定,暂时置杨行密与李克用这两个大敌于不顾,将集团的战略重心正式从关中东移至齐鲁。至此,不管你王师范是求仁得仁,还是弄巧成拙,总之,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在朱温返回汴州期间,朱友宁先在齐州击破王师范的弟弟王师鲁,接着又在兖州城外打退了王师范派给刘鄩的援军,断绝了兖州与青州之间的联系,使其沦为一座孤城(刘鄩投降时,手下有兵五千,大大超过了五百人的别动队规模,可能在此之前,已至少有一批平卢援军进入兖州)。

稍后,邢州的葛从周部赶到,朱友宁便将围攻兖州的行动移交给他,自己则移兵东向,攻入平卢本土。

三月二十七日,仅仅经过十天的筹备,朱温就以很高的效率调集了十万大军,显示了朱温集团此时无人能及的强大动员力。这十万大军里面包括宣武、宣义、天平、泰宁四镇的野战军,不过更多的是从小弟罗绍威那里征调来的魏博军队。大军集结完毕,开赴平卢前线,增援朱友宁。

由于援军主力来自魏博,朱友宁移兵北上与援军会合,然后分出一支偏师进攻棣州,主力则继续推进,兵锋直抵青州西北约一百二十里的博昌(今山东博兴)。

梁军大兵压境,感到危机临近的王师范不得不遣使前往淮南,向杨行密紧急求救:您那条打武昌的间接路线已经不赶趟了,还是直接出兵来青州吧!

要说杨行密,还真是很珍惜自己诚实守信的好名声,虽然他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却显得比李克用更有诚意,没有见死不救,而是立即又出动了两支军队渡淮北伐,投入对朱温的军事行动。

其中间接支援平卢的西路吴军兵力有数万人,主将没有记载,据在下猜测可能是朱延寿,他们渡过淮河,向宿州方向推进。田頵派杜荀鹤出使寿州联络朱延寿,再出使汴梁联络朱温的那次外交行动,极有可能就发生在此时。

如果这两个猜测属实,那接下来发生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杨行密做假动作,让朱延寿避免打硬仗,他得为预计中的平叛战争保留黑云都这支生力军;朱延寿已对姐夫怀有二心,故将计就计,也做个假动作,摆出北伐的姿态;朱温心中大喜,但一时力不从心,同样做假动作,调大将康怀贞进驻宿州,表面防御吴军,其实为朱延寿将来的反叛预做声援。既然大家都不是真的要打,几万吴军自然不战而退,雷声挺响,一滴雨也没下。

与之相比,负责直接支援平卢的东路吴军,兵力约两万,是用来坚定王师范抵抗决心的,行动自然就要积极有力得多。

与西路不同,东路军的主将记载明确,有战功卓著的淮南老将张训(清口之战前,杨行密用于防守淮河防线的两员大将就是朱延寿和张训),还有一位刚刚被杨行密提拔为大将的新人——王茂章。

王茂章,庐州合肥人,是杨行密的小同乡兼资深“粉丝”,从童年时起就追随在杨行密左右,是淮南军中的童子军。渐渐成年的王茂章,骁勇果敢,身材魁伟,但缺少大将威仪,每临敌阵,总是身先士卒,颇得杨行密赏识。

四月底,张训、王茂章率军出海州(今江苏连云港),攻向密州(今山东诸城),以便打通杨行密与王师范辖区之间的通道。此刻的王师范望救兵如盼甘霖,连忙派弟弟莱州刺史王师诲出兵南下,与吴军会师于密州城下,以期尽快打通这条救命通道。要说这时喊救命的人可不止一个王师范,正被吴军攻击的武昌节度使杜洪也正向朱温拼命求救。数月前,李神福轻取鱼米之乡永兴县(今湖北阳新),使鄂州(今湖北武昌)粮食供应紧张了很多。与此相对,原先常驻南线援助杜洪的梁军朱友恭部,现在被朱温调往徐州,参与平卢方向的作战行动。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让杜洪的心更加七上八下,只好派出一拨接一拨的使者,请求朱温拉小弟一把。

但形势已经越来越明朗,与杨行密预测的一样,朱温现在显然并不愿意为援救杜洪投入太大的力量。不过,要说他不管杜洪的死活,那也不准确。在朱温看来,既然自己目前有这么多小弟,他们单个实力不及杨行密,但合起来力量还是非常可观的。老大不便出手的时候,他们相互帮助一下,不就行啦?如果能把李神福拴在鄂州,那就更理想了。

此时,在荆襄之地有五大势力并存,他们分别是:以襄阳为中心的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匡凝,以鄂州为中心的武昌节度使杜洪,以江陵(今湖北荆州)为中心的荆南节度使成汭,以朗州(今湖南常德)为中心的武贞节度使雷彦威,还有以潭州(今湖南长沙)为中心的武安节度使马殷。以这一刻的实力而言,大致是成汭最强,马殷、赵匡凝次之,杜洪、雷彦威较弱。

自朱温打残凤翔,挟持天子之后,这五大势力都已承认朱温是他们的带头大哥,不管这里面有几成真心、几成假意,大敌当前,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应该还是明白的吧?基于这一判断,朱温决定只派偏将韩勍(qíng)率万人进驻滠口(今湖北黄陂区)摆摆样子,把救援杜洪的重点放在另一边:派出使节,征调荆南成汭、武贞雷彦威、武安马殷三镇兵马,请他们共同出兵,援救武昌(在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赵匡凝,可能是他曾依附杨行密,让朱温觉得不可靠)。

但朱温想到的,杨行密也早就想到了,而且措施采取得比朱温更早。据《资治通鉴》记载,杨行密在派出两支援军救援王师范的同月,派遣了一名使节来到潭州,进见马殷,表达淮南方面的和好诚意。使节表示,朱温蛮横跋扈,是天下公害,依附于他迟早受害,所以请马殷与他断绝关系,那样杨行密愿与马殷结为兄弟。

马殷手下的大将许德勋反对说:“朱温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他已挟天子令诸侯,大帅您一向高举拥护朝廷的旗帜,怎么能轻易与其断交呢?”于是,马殷谢绝了杨行密的好意,将淮南使节礼送出境。

没有史料记载杨行密是否也对雷彦威、成汭等发起过外交攻势,但以常理推断,他既然连对恶战多年的宿敌马殷都能放下架子,主动示好,更没理由对本无宿怨的雷、成等藩无动于衷了。估计是由于马家后来独立建国,与其相关的记载比别人详细。

那么,杨行密的外交努力究竟有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呢?仅从直接记载来看,似乎对马殷的外交行动完全失败了。但是,很多时候,本质都是被掩盖在现象后面,如果把眼光稍稍放远,看看稍后荆襄局势的演变——几乎可以说是杨行密的大胜,朱温的全败——你还能断言杨行密的外交没有效果吗?

在荆襄五镇中,对朱温的指令响应最积极的,是目前看来军力最强大的成汭。这倒不是因为成汭对朱温有什么好感,而是他在与王建争东川失利后,心有不甘,想乘着这个背靠大树的机会,确立自己在荆襄地区的霸权。而且杨行密这家伙也确实有些讨厌。

有一次成汭过生日,杨行密派人来祝贺,礼物中竟有一本当时儿童用的启蒙教材《初学记》。成汭手下第一号笔杆子郑准大为不平,对成汭说:“《初学记》这本书,是用来训导无知小童的,现在敌国交聘,竟然用它当贺礼,分明是瞧不起大帅!我们应该还以颜色!”

但不知什么原因,成汭并没有接受(也许是当时他正忙着与王建较劲,不想在东边再树一个强敌)。郑准见成汭如此表现,认为跟着他混肯定成不了什么事,一怒之下辞职不干,准备跳槽。可是,哪有这么轻松。

自从把老兄弟许存逼反之后,成汭的脾气是越来越坏,经常歇斯底里大发作。一次,成汭在盛怒之下,甚至把自己的儿子杀了个精光,自己给自己绝了后。对这样的上司,你还去激怒他,不是往刀口上撞吗?于是,郑准就在回家的路上,被成汭派来的刺客一刀毙命。

人是自己杀的,但以成汭现在的心理健康程度,把这笔账算在杨行密头上,好像也不算冤枉。

其实,为了东进与杨行密一争高下的这一天,成汭已经准备很久了。所以在接到朱温的书函之后,他认为时机成熟,立即检点兵马,倾巢出动,水陆大军竟达十万之众,浩浩荡荡,顺江而下。

用来运载这支大军的船队,阵容更是豪华得让人过目难忘。这是成汭投入巨资,用了三年时间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旗舰是一艘巨大的楼船,上面的房间之多,足够把荆州的全套领导班子都搬上去办公,故定大名为“和州载”号。其余稍小一点儿的战船,命名为“齐山”“截海”“劈浪”等,据说均可载千人。

不过,它们的活动范围,毕竟是在水域面积有限的长江中段,船只过大、过沉,不会影响它的机动性吗?

果不其然,掌书记李珽就对主帅的用兵方略提出了质疑,他建议道:“咱们的每艘战船可以装载士卒千人,装载稻米的船载重量还要加倍。船身过于沉重,要是遇到紧急情况,根本没法迅速应对。而吴兵一向以剽悍、迅捷著称,咱们如与其交战,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跑不掉,怎么与其争胜?而且武陵(雷彦威)、武安(马殷)表面上是我们现在的盟友,实则一直是我们的敌人,我军全力东下,把老家空出来,怎能不提防他们生出二心?依我看,不如派一员勇将进驻巴陵(岳州治所所在,此时的岳州名义上归杜洪管辖,实际控制在小军阀邓进忠手中),大帅则将主力停留在长江北岸,作为杜洪的声援,严守营垒,不与吴军交战,不出一月,吴军军粮不济,自然会撤退,鄂州的包围也就能解除。”

为什么要驻兵于岳州呢?看看地图就知道了,岳州正好控制着从洞庭湖进入长江的咽喉要道——荆江口,如果雷彦威或马殷真的想乘成汭离开大本营的机会奇袭江陵,这里将是他们的必经之地(两镇的主力都是水军,如从陆路进军则是弃长就短,且荆州一带水道湖泊众多,陆路行军十分不便)。换句话说,李珽的方案主要是用来防备“盟友”的,至于杜洪的死活,已经被放在次要位置了。

其实成汭也不怎么在乎杜洪的死活,但他这次砸锅卖铁下这么大的注,为的是扩张领土,成就一番霸业。不积极进取,那我们出来干什么?这世上哪有才出房门就躲在院门口的霸主啊?

至于马殷、雷彦威,他们都已经表示要出兵救杜洪了,岂敢不听朱温的号令?

再说了,所谓“不出一月,吴军军粮不济”的说法也不太靠得住,毕竟他的人比李神福多得多,每天消耗的粮食自然也多得多,就这么耗下去,到底谁先军粮不济还难说吧?

综合上述,只要积极进军,此次行动的风险是极小的,成功概率是极大的。刚愎自用的成汭,自认已经算清了利害得失,便一口否决了李珽的提案,荆南大军顺江而下,很快就越过了荆江口,越过了自家的防盗门,都没有分一支偏师驻守于此,将它看好。

可成汭没有想到,在这件事上,算错的是自己,李珽才是对的。看到隔壁的富翁成汭不关门就带着全家人出行,他的邻居雷彦威和马殷已经食指大动。

自雷一代阿满割据武贞以来,外出掳掠,打家劫舍,就一直是雷家军的主营业务,其作为更像一伙大土匪(其他如李克用的沙陀军之类,虽然也精通打劫,但那毕竟是兼职,主营业务还是打仗)。雷二代彦威是其父的肖子,完美地继承了父亲的强项,就算成汭留在江陵,他都会三天两头跑到荆南院子里偷菜,同时憧憬着有一天,能冲进那华丽的大房子里洗劫一番。你说,现在这实现梦想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他还会扭扭捏捏吗?

实力比雷彦威强大得多的马殷,想法不像雷二代那么简单直接,虽然他的人马以前也是以奸淫掳掠、滥杀无辜驰名天下,但在他当头儿后,已经改变很大,抢点儿钱对他没有太大诱惑力。但马殷也有主导荆襄的野心,在本地区最大的障碍当然就是成汭。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前文中也提到,马殷初入主潭州,就将成汭视为自己最大的威胁之一,现在有机会消除这个威胁,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杨行密是否在里面穿针引线、煽风点火,只能说可能性很大,但缺少史料佐证。不管如何,利益当前,马殷和雷彦威这两位脾气、禀性、作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老大,不约而同地将朱温给他们的指令扔进了废纸篓,然后携起手来,一同将刀子插进了“盟友”的后背。

五月上旬,在成汭大军越过荆江口之后,马殷的大将许德勋率水军一万人,与雷彦威部将欧阳思所率的水军三千人,在荆江口秘密会师,然后逆江而上,乘虚袭击江陵。

五月十日,马殷与雷彦威的联军突进至江陵城下,轻而易举地将其拿下。

虽然马、雷事先已经协商好,打下的荆南州县归雷彦威所有(马殷的地盘与荆南不直接相连,防守不便),但当惯了土匪的雷家军显然没有一丁点儿主人翁的意识,他们马上与马殷的部队合作,将已经属于自己的城市洗劫一空。

江陵城中,几乎所有的财物都变更了主人,所有居民与财物一道,都被装船运走。这座曾遭秦宗权军破坏,后由成汭兢兢业业经营了十五年才初步恢复繁荣的华中名城,再次遭到破坏。

六百八十四年前,驻守江陵的三国名将关羽,轻率地出动全部主力北伐,结果让吴将吕蒙乘虚而入,为后世留下了“大意失荆州”的典故。不想这几百年后,几乎相同的情节,又在相同的地方,被大意的成汭重演了一遍。正应了杜牧的那句名言:“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接下来的故事,继续与三国雷同:正在向鄂州进发的成汭大军,突然得知他们已经家破人亡,顿时军心大乱,人人思归,再无战意。这支外表庞大的军队,就像当年关羽围攻樊城的大军一样,战斗力在很短的时间内直线下降,实际上已濒临崩溃。

再说这时,听说成汭军逼近鄂州的吴军主将李神福,为探明敌情,亲自乘一条轻快小船,对成汭军的具体情况进行抵近侦察。回来后,李神福对众部将说:“成汭的军队、战船虽然不少,但彼此之间的协调配合很差,只要我们主动发起一次迅猛攻击,成汭也将成为我们的俘虏!”

看穿了成汭大军的虚弱本质,艺高人胆大的李神福只抽出数千精锐水师,就逆流而上,迎着成汭的十万大军杀了过去。

成汭此时似乎方寸已乱,不敢再向鄂州前进,紧急回师,但也没有回江陵,而是经荆江口进入洞庭湖。他这么做,可能是要掉转枪头,找雷彦威或马殷的麻烦,好报仇雪恨吧。

五月十二日,到达君山(当时洞庭湖中的一个小岛,后来因为洞庭湖水面不断缩小,现在已经与大陆相连)的成汭水军,被李神福的水军追上。李珽给成汭指出的大船行动迟缓的缺点暴露无遗:在情况不利的条件下,想避战都做不到。

两军立即开战,表面弱小的李神福军积极进击,压得表面强大的成汭大军节节败退。正好此时的风向对吴军有利,吴军将领秦裴、杨戎乘势顺风放火,行动不便的“和州载”“齐山”“截海”“劈浪”什么的,再也截不了海,劈不了浪,无奈地化为湖面上一个个燃烧着的大火炬,成汭大军终于彻底崩溃。

死之将至,不知成汭是否有机会回顾自己这一生?还记得当年任侠杀人的少年意气吗?还记得脱离秦宗权、据归州、招流亡的创业艰辛吗?还记得好兄弟许存的千里来相投吗?还记得抚辑凋残,训农通商,惠养百姓,让世人传颂的“南郭北韩”吗?对于赶走结义兄弟,滥杀三子,不听李珽谏言,你现在后悔了吗?

成汭不可能回答我们了,不过有一点我们是知道的:他比较自觉,没有等着被吴军俘虏,让李神福的预言应验,或是按唐末惯例,被自己的属下砍掉脑袋,而是纵身一跃,投入了万顷碧波的洞庭湖,葬身鱼腹……

后来有人说,“汭”字拆开,就是“水之内”,可见他的命运,早已注定。 4xgQyZ6cJgysCoh73eX9mz4ri/2N8jX6kT8JK5f76whpJnMQUopD0HVeSKlEf8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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