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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二百五”

在遭遇数不胜数的诸多晦气之后,新的一年总算是到来了。913 年,阴历正月二十一日,朱友珪到洛阳南郊举行了祭天大典,宣布大赦天下,同时改年号为“凤历”,他真诚地希望:新的一年将有新的开始,但愿去年的许多霉运都随着老爹那个不吉利的“乾化”年号一起被埋葬吧!

不过,即使在朱友珪的诏书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个新的开始。大赦令中明确注明:凡是去年参与了刘重遇兵变的龙骧军逃兵,都不在赦免之列!

没办法,摆平刘重遇兵变,是朱友珪在去年面对叛乱浪潮时唯一拿得出手的实绩。大梁天子既不愿让去年的叛乱大潮延续到今年,又不敢打大老虎,只敢拍苍蝇,只好按照“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的原则,给杨师厚那些人送胡萝卜,而将大棒挥向逃亡中的龙骧军乱兵。

朱友珪不会想到这么做将给他带来什么报应,更不会想到那报应会来得那么快。

其实,去年朱友珪还是幸运的,张厚、刘重遇、杨师厚、朱友谦、高季昌那些人,都只是不满意朱友珪递过去的肉骨头,而选择了自己去抢看中的骨头。而不像有一些人已经发现,朱友珪本人身下的那张坐榻,才是超越了所有肉骨头的肥美多汁的存在!

看到这一点的那些人中,最核心的一个,是一直没有被朱友珪纳入防范名单的四弟,坐镇汴梁,至少在名义上掌握着大部分侍卫亲军的均王朱友贞。就如在下在前文的推测,朱友珪和朱友贞实际上很可能是同母兄弟,从各种记载来看,朱友珪其实是很信任朱友贞的,比如镇压刘重遇兵变的军队就是从朱友贞这里调去的。可能为了和这位帮自己杀掉朱友文的好弟弟保持密切联系,共渡难关,朱友珪派了一个比较信得过的人,做自己与弟弟之前的联系人。

什么人比较信得过呢?还是亲戚比外人可靠一点儿吧?于是,朱友珪做出了一个失败到甚至让他来不及后悔的决定:让他的姐夫(也可能是妹夫)赵岩接受这个任务,前往汴梁。

赵岩,是当年挫败黄巢猛攻,坚守陈州三百天的名将赵犨的次子,这位名将之后,虽然从未有任何卓著的表现,但倚仗父辈的功勋恩荫,不但娶到了朱温的女儿长乐公主,而且在后梁帝国的官场上一路平步青云,先后历任卫尉卿、驸马都尉、右羽林统军、右卫上将军、大内皇墙使等一大堆皇帝身边的亲近要职。赵岩在禁军中日子混久了,也挺有影响力的。

赵岩到此时为止的人生,在他自己看来,还很不如人意。赵岩有一位人生偶像,也是一个驸马都尉,那就是唐宪宗的女婿、晚唐大诗人杜牧的堂兄杜悰。

杜悰在漫长的仕途中,两度拜相,五度出任大镇节度使,时时顾小家忘大家,在享尽世间荣华后高寿离世,留给后世“处高位而妨贤,享厚禄以丰已。无功于国,无德于民。富贵而终,斯又何人也”的“高度评价”。

了解了偶像杜悰,那么粉丝赵岩的人品追求也就可想而知了。同为禁军将领,上一拨发达的机会让韩勍抢走了,实在让人惋惜,但观察现在的时势,很显然,新的一拨机会正向自己招手。赵岩决定,这次可不能错过了,而汴梁的均王殿下,就是自己此生的贵人!

赵岩一见到朱友贞,两人一聊,果然是所见略同。两人都认为朱友珪从来威望都不足,弑君弑父的说法经朱友谦之口传扬开后,其名声也已经被扫到地下室了,上上下下没几个人对他心服。

总之,朱友珪的天子之位正如风中残烛,熄灭只在旦夕之间,与其让朱友谦那样的外人得利,还不如均王殿下您先呼气把他吹了。而且,此举一旦成功,我们外得大忠大孝之名,内获大位大权之利,还可以借此重振朝纲,拯救国难,实在是有百利无一害!

不过,朱友贞还是略有迟疑,这毕竟是掉脑袋的大生意,万一赔了,可就追悔莫及。你觉得一定能成功吗?赵岩应道:“这件事能否干成,主要看都招讨杨公站在哪一边。只要他肯出面,哪怕只是给禁军一个暗示,我们的大事就必然成功!”朱友贞一听,觉得有理,于是马上派遣心腹马慎交前往魏州,游说杨师厚。

赵岩和朱友贞都如此看重杨师厚的向背,一是因为杨师厚确实身居大藩,手握重兵,二是因为不久前杨师厚取得了一次大胜。

五代三大口头军事家之一赵将王德明(张文礼),可能为了掩护周德威、李嗣源等晋军攻燕部队的侧翼,于乾化二年(912)十一月间,出动了一支三万人的晋赵联军,进犯后梁北境,袭击剽掠了武城(今属山东)、临清(今河北临西)、宗城(今河北威县)等县。

这时,杨师厚刚刚在洛阳吓唬完朱友珪,返回魏州。他分析了此次联军南下,不啃骨头,专捏软柿子的行军动向后,认为王德明必然见好就收,不敢深入,便在晋赵联军北归极可能途经的唐店(今河北广宗南)设下埋伏。

果不出杨师厚所料,王德明部扛着抢来的战利品连夜北撤,为了节省力气,很多联军士兵甚至连盔甲都没穿,兵器都没拿,就高唱着凯歌一头扎进梁军的伏击圈。杨师厚收拢大网,四面合围,兜头剿杀,联军大败,被斩首五千余人,被擒的将领达三十余人,余众溃散,主将王德明仅以身免!

唐店之战并未打败有分量的晋军名将,却也是近几年梁军一系列失败的灰暗背景下,最耀眼的一抹亮色。杨师厚因此威名大振,成为后梁军方毫无争议的第一号实力派巨头,除了已退休养老的葛从周,其余梁军诸将在他面都得写个“服”字。

现在让我们回到主线剧情,却说马慎交来到了魏州,见到杨师厚,煽动道:“朱友珪弑父篡位的真相,如今已大白于天下,天下人都把拨乱反正的希望寄托在大梁的均王身上,杨公您只要赞同此义举,协助成功,就建下了不世之大功!”而且,这“不世之大功”可不仅仅是一份口头荣誉,朱友贞还给它开出了明确的定价:一旦事成,立即赏赐杨师厚及其部下犒军钱五十万贯!

杨师厚听罢,心有所动,但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召集手下众将讨论这件事。杨师厚说:“当初郢王弑父之时,我并没有马上起兵讨伐,现在君臣的名分已经确认,再无缘无故地反悔,恐怕不太好吧?”

杨师厚的一些手下可能已经收到朱友贞给的好处,便以大义劝告说:“郢王杀害君父,纯粹就是个逆贼而已,均王要起兵替君父报仇,是大义之举!尊奉大义,讨伐逆贼,哪里有什么君臣名分?现在如果不顺天而行,参与义举,均王一旦讨逆成功,杨公您怎么解释自己的不作为呢?”(另一说,这段话是马慎交说的。)

杨师厚听得深以为然,不由得一拍大腿:“你提醒得好,我差一点儿铸下大错!”说罢,杨师厚马上派部将王舜贤秘密前往洛阳,把不久前在他手下打过仗的左龙虎统军袁象先(原左龙虎统军韩勍升职了)也拉进了密谋集团,通知他相机起事。他又派将军朱汉宾率军进驻怀州(今河南沁阳),在特殊情况下接应袁象先。稍后,赵岩回到洛阳,与袁象先接头,密商起事方案。

在朱友贞、赵岩、杨师厚、袁象先等人的努力协作下,一根不易察觉的绞索正悄悄逼近朱友珪的颈部。朱友珪的政治嗅觉显然并不很灵敏,他不但毫无察觉,反而在这生死关头,又向绞索中央努力抻了一下脖子。

朱友珪发了一道诏书给朱友贞,下令将驻扎于汴梁的龙骧军调往洛阳。这是一道很容易让龙骧军将士产生丰富联想的圣旨。不久前刘重遇兵变,很多龙骧军战友被杀,还有很多战友成了被朱友珪通缉的逃犯,连大赦天下时都不被赦免!可见新皇帝对我们龙骧军的成见有多深啊!可现在,突然要调我们去洛阳,新皇帝究竟想对我们做什么呢?

朱友贞发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于是,在他的暗中帮助下,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条流言,给了正处于惶恐中的龙骧军将士一个很不美好的答案:朱友珪打算将他信不过的龙骧军将士调到洛阳之后,全体坑杀!

这条流言震动军中,龙骧军将士人人惶惶不可终日。二月十三日,朱友贞借机扮演军士的贴心人,公开向兄长皇帝朱友珪上了一道奏章,说明龙骧军军心浮动,不肯出发,请求将入京诏令推迟执行。

得知此事,龙骧军将士均由衷感激:均王殿下真是好人啊!二月十五日,龙骧军的中高级军官联合觐见他们心目中的救星朱友贞,哭求均王殿下给大家指一条生路。

见到这么多身经百战的汉子齐齐跪倒阶下,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沉默寡言的俊美青年,好像深受感动,突然也跟大家一起泪流满面。朱友贞命人拿出了父亲朱温的画像,然后指着画像对众人泣诉道:“先帝带着你们南征北战,拼搏了三十余年,才创下了这大梁的基业。现在,连先帝都被奸人杀害了!你们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呢?”

朱友贞此话一说完,在场的禁军军官无不又悲又怒,群情激愤到了极点!朱友贞见戏份儿已足,士气可用,于是口气一转,满怀激情又热泪盈眶地煽动道:“郢王违逆天地,害死君父,现在还想屠灭亲军!你们只有奋起自救,冲向洛阳,擒拿逆竖,诛于灵前,告慰先帝,才能转祸为福!”

龙骧军众将一听,欢声雷动,个个高呼万岁,请求朱友贞发给兵器,即刻出发!于是,一支充满激情的龙骧军队伍很快冲出了汴梁,向着洛阳,向着朱友珪的项上人头冲去!同时,朱友贞派出飞骑,抢在前面直奔洛阳,通知已在那里卧底的同党赵岩、袁象先,要他们接应龙骧军的行动。

二月十七日凌晨,起事的龙骧军冲到洛阳,没等朱友珪做出反应,城内的禁军便在赵岩、袁象先的率领下发动兵变,两支兵变部队会师,很快夺取了洛阳城的控制权。然后,袁象先率数千名精兵杀进皇宫,捉拿朱友珪。从睡梦中惊醒的朱友珪得知城中大乱,想调兵平叛,才发现叛军已经冲进宫来,他的命令连宫门都出不去了!

惊慌之下,朱友珪带着与他患难与共的皇后张氏,在铁杆心腹冯廷谔的保护下匆匆逃出寝宫,奔到北宫墙边,想翻墙出逃。可才来到墙边,就听到墙外也是一片喊杀声,中间还夹杂着“活捉朱友珪”“别让朱友珪跑了”的声音!朱友珪三人愣住了,显然大势已去,就算能翻过这堵墙,墙那边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不知在最后一刻,朱友珪是否后悔不该把韩勍派出洛阳,是否后悔为什么没有赦免龙骧军,是否后悔自己所信非人?但他肯定想到了一点:与其等被捉住之后受尽屈辱而死,还不如现在自己了断!

朱友珪抽出宝剑,凑到了脖子边,但不知他是怕疼还是怕死,那剑就是没有用力割下去。没办法,朱友珪只好对身边忠心耿耿的冯廷谔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杀了皇后和我吧!”朱友珪不会想到,十年后,当他的弟弟朱友贞面临着与他此时类似的处境时,也做出了和他几乎完全一样的决定。他们俩真不愧是亲兄弟呀!

冯廷谔泣不成声地接过宝剑,先杀了张皇后,又杀了朱友珪,最后挥剑自刎,为主君殉葬。只当了不到九个月皇帝的“二百五”天子朱友珪(朱友珪于乾化二年六月五日称帝,到凤历元年二月十七日死于非命,在位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五十天),就这样离开人世。

关于他的失败,有一种挺传统的说法,说朱友珪一当上皇帝,立即骄奢淫逸,使得人心大失。

不过,细察对那二百五十天的相关记载,我们看到的,好像是一个运动神经迟钝的“宅男”,突然被放到一匹狂暴的野马之上,他惊恐万状地抓着马鬃毛,在颠簸的马背上东倒西歪,几个回合后,终于被烈马重重甩到了马蹄之下!在这过程中,在下既没发现这位“宅男”皇帝有过骄奢淫逸的喘息时间,也没发现他有过骄奢淫逸的实际案例。

其实,处在朱友珪当时那个位置,要威信没威信,要班底没班底,有点类似李存勗、柴荣初上台时的处境。但他面临的困难更加巨大,因为他还身负弑父弑君之名,要想保住性命,保住皇位(这两者其实是等同的,保不住一个,另一个也就别想拥有),岂是仅仅靠谦虚谨慎、勤俭节约就能做得到的?

朱友珪唯一的生路,只有像李存勗、柴荣那样,像一个优秀的骑手,在登位之初果断出击,亲率大军击败强敌,以战功威服部下。可惜,在下从史书中看到的朱友珪,就是一个被逼到绝境时,偶尔发了一次飙,其他时候都胆小懦弱、能力平庸的纨绔子弟,那样的答案,非他所能。烈马并不是一定没人能够驯服,只是能驯服烈马的人,一般不可能是四体不勤的“宅男”。

皇帝朱友珪的脑袋,是那天深夜兵变禁军最有价值的目标,但禁军士卒也清楚,不论哪一次抽奖,拿到头奖的概率都是非常非常低的,所以更现实的目标还是去追逐那些二等奖、三等奖、四等奖。须知,这里可是后梁帝国的首都洛阳,多是宫殿、豪宅、库府,住满了高官、豪商、富户,处处都有打劫的“商机”。

说起来,自从朱温确立中原霸权,在一定程度上重建社会秩序之后,大兵的发财机会没以前那么多了,这回是天赐良机,当然不能错过。洛阳的所有禁军,不管是参与兵变的,还是没有参与的,据说十余万人行动起来,对帝国的京城大肆劫掠。这一抢,就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太阳升起又再次落下,洛阳城内的秩序才渐渐恢复。

那一天一夜,究竟有多少人家惨遭飞来横祸,已不得而知,但几位朝廷高官的遭遇可以让我们管中窥豹:宰相之一、中书侍郎兼同平章事杜晓被乱兵砍死;另一宰相门下侍郎兼同平章事于兢、原朱温第二谋士崇政使李振都被乱兵砍伤,险些丧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比他们更有名的敬翔似乎平安无事,敬翔事先究竟对这次兵变知不知情,没人知道。

更让人搞不清的是与朱友珪绑在一根绳上的那只蚂蚱韩勍的下落。据在下能查到的资料,朱友珪死后,韩勍就从史书上人间蒸发了,再也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蛛丝马迹。不过,按常理推测,像他这样的核心要犯,不大可能幸免于难。

再说,确认朱友珪已经被干掉后,袁象先、赵岩带着传国玉玺再次来到汴梁,邀请朱友贞前往洛阳,继承大位。但朱友贞有自己的想法,他在汴梁经营多年,心腹班底多在汴梁,而对洛阳的影响力不足,不太愿意西上,钻进这些“功臣”的势力范围,受制于人。

怎么办呢?朱友贞略加思索,拒绝道:“夷门(汴梁的古称之一),是太祖皇帝创业的地方,位居天下冲要,北面可抗拒并州、汾州(河东之地的古称),东面可从大运河直达淮海(杨吴)。何况国家的主要藩镇都位于东面,如今强敌还在,从东都命将出师,比较方便快捷,如果把都城定在洛阳,那路途遥远,太容易贻误战机,不是好主意。这样吧,诸公如果一定要推戴我为帝,那登基大典最好还是在汴梁举行,等将来消灭了贼寇,天下太平,我再回洛阳谒见先帝陵庙!”

朱友贞这段话内藏心机,但表面听起来很有道理,让众人无从反对,于是,后梁帝国的首都再次由洛阳迁回汴梁。

数日后,朱友贞在汴梁登基称帝,改名“朱瑱”(本书继续用“朱友贞”原名),成为后梁帝国的第三任皇帝,史称“梁末帝”。当然,按照朱友贞的说法,他才是后梁的第二任皇帝,朱友珪只是一个“元凶”“庶人”。“朱庶人”的“凤历”年号自然也不能再用,重新改称“乾化三年”。同时,朱友贞又给被自己杀死的朱友文平反,恢复生前的一切官职爵位。

然后,朱友贞又下诏遍赏功臣。如杨师厚由弘农郡王晋封为邺王,加检校太师、兼中书令,袁象先加特进、检校太保、同平章事等。不过,要论得到实惠最多的还是那位最先劝朱友贞谋大事的赵岩,他当上了后梁的租庸使兼户部尚书,总管天下赋税(原本具有后梁特色的财政部“建昌宫”,在朱友文被杀后被撤销,其职能转由国计使张全义和租庸使分担)。有了这个“天字第一号”大肥缺,今后赵岩可以更轻松、更方便地贪污挪用公款。

除了这几位政变的直接参与者,朱友贞还想到了另一位对他而言同样功劳很大,但有些另类的“功臣”,那就是让朱友珪弑父之名传遍天下的冀王朱友谦。他与朱友珪结仇,但与自己无怨,现在正是争取他回来的好时机。于是,朱友贞又派了使节出使河中劝说自己这位名义兄长:王兄以前不向弑君逆贼屈膝,做得很对,不过,我现在已经诛灭逆贼,拨乱反正,王兄也可以回归大梁了吧!

朱友谦不愧很会脚踩两条船。他仔细一想,后梁新君朱友贞的执政合法性明显要比朱友珪强,后梁的国力现在也比晋国强,梁、晋相争,将来究竟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而且,李存勗正从南线抽兵去支援卢龙战场,对自己的支持力度有所减弱,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要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吧?

想到这儿,朱友谦像他的名字那样,很友好很谦逊地向梁使表示,自己愿脱离晋国,回归大梁,重新使用后梁正朔,称“乾化三年”。这样,朱友贞一登基,就取得了收回河中的重大胜利(虽然只是名义上的),进一步加强了自己的合法性,后梁帝国得以结束朱友珪时期的严重混乱,至少暂时没有灭亡的危险。

不过,从晋国方面的记载来看,朱友谦此后仍然向李存勗称藩,也学晋国一样使用大唐“天祐十年”的年号,与后梁方面的记载相矛盾。同时在两个主子之间游刃有余,朱友谦不愧为一代骑墙高手。 bx6O9oso1tUA1SdQ/NbPuRP6vqKOg39Hq/UcWb3jVIZ1iFJvZokIAjv1RTwlU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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