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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规曹随

酂侯、相国萧何病情加重,惠帝刘盈亲自前去探视,并趁着萧何清醒的时候,问他:“相国百年之后,谁可以接替您?”

萧何回答:“知臣莫如主。”

刘盈又问:“曹参如何?”

萧何无法下床,以头点枕头,表示叩拜,然后说:“陛下用他,我死而无憾了。”

萧何和曹参年轻时就相识,关系不错,当年跟刘邦一起起事,后来萧何做了相国,他们两人也产生了不少矛盾,但萧何心怀坦荡,以国事为重,仍然推荐曹参接替自己。

公元前193年七月五日,萧何病逝,年六十五岁,他的儿子萧禄继承了他的爵位。

萧何购买的田产,都选择在无人青睐的偏僻贫瘠的地方,宅院不修建院墙。他说:“如果子孙贤能,将效仿我的节俭;否则,这些都将为权势人家所夺。”

此时曹参正担任齐国相国之职,听到萧何去世的消息,因又失去一位昔日老友而一阵伤感,然后命下属整理行装,说:“我将入朝担任相国了。”

二十多天后,朝廷派来的使者果然到齐国征召曹参入朝。

曹参担任相国以后,对朝廷事务都保持不变,全部按照萧何之前的做法办理。曹参从郡国中选择年龄大些、不善文辞、性格敦厚的人,担任相国府的属官。而对那些文辞华丽,追究名声者,曹参都一律罢免。曹参日夜饮酒。很多官员及宾客看曹参不尽职,来拜会曹参的都想劝劝他。但他们一到,曹参就拿出美酒和他们同饮,来人准备开口规劝的时候,曹参就又让他们喝酒,来人直到喝醉离开,都没有机会规劝。后来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相府后院是小官吏的住所,这些小吏下班后,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喝完后又大声唱歌,相府中的属官不堪其扰,但也不好强行干涉,于是他们邀请曹参游后园,希望他能制止一下。听见这帮小吏喝醉后在唱歌,萧何不但不怪,反而命人取来酒菜,就地铺设酒席,也大呼小叫地与小吏们附和。

曹参发现别人有小过失的时候,就替他遮掩,因此府中也平静无事。

刘盈希望曹参能担起责任,对吕太后进行牵制,但眼见曹参并不理事,他心想:“难道是因为我年轻,看不起我吗?”于是他对中大夫曹窋(zhú)(曹参之子)说:“你回家之后,心平气和地问问你的父亲,就这样问:‘高帝驾崩不久,皇帝年轻,您身为相国,日日饮酒,无所作为,怎么为天子分忧?’但你不要对你父亲说这话是我说的。”

曹窋趁休假(洗沐)在家的时候,劝父亲曹参。曹参非常生气,怒打曹窋两百下,斥责他道:“抓紧去朝廷做事,天下之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曹窋入朝后,就把在家的遭遇对刘盈讲了一遍。等到朝会的时候,刘盈责备曹参说:“为什么要抽打曹窋呢?是我让他劝你的。”

曹参脱下帽子,叩拜谢罪道:“陛下和先帝比,觉得谁更圣明?”

刘盈说:“朕怎么敢和先帝相提并论?”

曹参问:“陛下观察臣和萧何,谁更贤能?”

刘盈说:“好像你比不上。”

曹参接着说:“陛下所言极是。而且高皇帝和萧何定天下,法令制定完备,陛下垂衣拱手,臣等忠于职责,遵守法令,而不偏废,这样做不可以吗?”

刘盈词穷,就说:“你说得对,下去休息吧!”

这就是成语“萧规曹随”的来历。

曹参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听了盖公之言。曹参上任齐国相国的时候,听说齐国胶西郡有个高人叫盖公,擅长研究黄老学说(黄老之学,为黄帝之学和老子之学的合称,主张休养生息,清静无为),于是派人携厚礼把盖公请来。盖公见到曹参,给他讲了些治国之道贵在清静无为,而百姓自然安定的道理。曹参信服,于是避开正堂,和盖公住在一起,听他说教。

曹参清静无为的行为,也符合西汉初年的实际情况,因为经过多年的战乱,百姓疲惫,需要时间恢复生产生活,朝廷施行的不过分打扰的清静政策,对生产力的恢复和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曹参为相三年后(公元前190年)去世。百姓歌颂他说:“萧何为法,顜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靖,民以宁壹。” Pg0o6AF45jcHVLrwSLXDgliesWx3kkZPLT+iA7pujMck6I28bAtqiVFb+8JUmgx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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