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卷6《秦始皇本纪》关于秦始皇陵地宫的记述中,说到“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所谓“人鱼膏”,刘向言“人膏”。对于“人鱼”的理解,尚未形成共同认可的确切定论。以为此“人鱼”来自“东海”的认识,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或以为与“鲸鱼”有关。讨论这一问题,还应当关注有关“鲸鱼灯”的记载。《艺文类聚》引魏殷臣《鲸鱼灯赋》有“大秦美焉,乃观乃详”句,自然也会使我们联想到秦始皇陵地宫的照明设施。《三秦记》中“始皇墓中,燃鲸鱼膏为灯”的说法,值得我们重视。
《史记》卷6《秦始皇本纪》关于秦始皇陵地宫照明方式所谓“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的“人鱼膏”,后来或写作“人膏”。
如《汉书》卷36《刘向传》载刘向对厚葬的批评,说到秦始皇陵成为厚葬史上的极端案例:
秦始皇帝葬于骊山之阿,下锢三泉,上崇山坟,其高五十余丈,周回五里有余;石椁为游馆,人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黄金为凫雁。珍宝之臧,机械之变,棺椁之丽,宫馆之盛,不可胜原。
特别说到“人膏为灯烛”。 《通志》卷78上《宗室传第一上·前汉》“刘向”条引“人膏为灯烛”说。 宋人宋敏求《长安志》卷15《县五》引《刘向传》也作“人膏为灯烛”。 罗璧《识遗》卷2《历代帝陵》引作“人膏为灯油”。 《太平御览》卷870引《史记》曰:“始皇冢中以人膏为烛。” 刘向“人膏”之说,历代学者多所取信。王益之《西汉年纪》卷26 、徐天麟《西汉会要》卷19《礼十四》、杨侃《两汉博闻》卷4 ,明人李光瑨《两汉萃宝评林》卷上 、梅鼎祚《西汉文纪》卷17 、吴国伦《秦汉书疏·西汉书疏》卷5《汉成帝》 、严衍《资治通鉴补》卷31《汉纪二三》 ,清人沈青峰《雍正陕西通志》卷70《陵墓一·临潼县》及卷86《艺文二·奏疏》 ,严长明《乾隆西安府志》卷70《艺文志下》 ,均言“人膏”。所谓“人膏”,容易理解为人体脂肪。 值得注意的史料有《金史》卷5《海陵亮纪》:“煮死人膏以为油。”《金史》卷129《佞幸传·李通》:“煮死人膏为油用之。” 以人体脂肪作为照明燃料的情形,又见于《后汉书》卷72《董卓传》的记载:吕布杀董卓,“士卒皆称万岁,百姓歌舞于道。长安中士女卖其珠玉衣装市酒肉相庆者,填满街肆”,“乃尸卓于市。天时始热,卓素充肥,脂流于地。守尸吏然火置卓脐中,光明达曙,如是积日”。
然而,又有学者对“人膏”之猜测予以澄清。有宋代学者写道:“人膏为灯烛。宋祁曰:《史记》作‘人鱼膏’。” 明人张懋修说:“《汉书·刘向传》谏厚葬有引始皇‘人膏以为灯烛’语,明明落一‘鱼’字,是后人校刊者削去耳。按始皇营骊山,令匠作机巧,作弩矢,有所穿近,矢辙射之,水银为江海,上具天文,珠玑为之,以人鱼膏为灯烛。按《山海经》:‘人鱼膏燃,见风愈炽。’是始皇之防地风之息耳。始皇虽役徒七十万,匠人机巧,死者辄埋其下,然未闻锻人膏以为烛者。” 清王先谦《汉书补注》在《楚元王传》的内容中也写道:“人膏为灯烛。宋祁曰:《史记》作‘人鱼膏’。” 沈家本《诸史琐言》卷7“人膏为灯烛”条:“《史记》作‘人鱼膏’,按此当从《史记》,秦虽虐,未必用人膏。”
也有学者指出,所谓“人膏”者,其实就是“鱼膏”,如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44《鳞之三》“ 鱼”条《集解》引弘景曰:“人鱼,荆州临沮青溪多有之……其膏然之不消耗,秦始皇骊山冢中所用人膏是也。” 又清袁枚《随园诗话》卷15引赵云松《从李相国征台湾》云:“人膏作炬燃宵黑,鱼眼如星射水红。” 其中所谓“人膏”,可能就是“鱼膏”。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对于“人膏”或“人鱼膏”的解释,或涉及“鲸鱼”。如清方旭《虫荟》卷4《鳞虫》“鲵鱼”条:“鲵鱼膏燃之不灭,秦始皇骊山冢中所用‘人膏’即此。或曰即鲸之雌者,误。”
秦始皇陵地宫所谓“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水经注·渭水下》作“以人鱼膏为灯烛,取其不灭者久之”,《太平御览》卷560引《皇览·冢墓记》作“以人鱼膏为灯,度久不灭”。对于所谓“人鱼”,认识有所不同。
裴骃《集解》:“徐广曰:‘人鱼似鲇,四脚。’”张守节《正义》引录了对“人鱼”的不同解说:“《广志》云:‘鲵鱼声如小儿啼,有四足,形如鳢,可以治牛,出伊水。’《异物志》云:‘人鱼似人形,长尺余。不堪食。皮利于鲛鱼,锯材木入。项上有小穿,气从中出。秦始皇冢中以人鱼膏为烛,即此鱼也。出东海中,今台州有之。’按:今帝王用漆灯冢中,则火不灭。”此说所言秦始皇陵用以照明的“人鱼膏”的“人鱼”“出东海中”,应当看作重要的早期海洋学的信息。
赤壁之战时,周瑜部下黄盖的船队曾以“鱼膏”作火攻燃料。《三国志》卷54《吴书·周瑜传》裴松之注引《江表传》曰:“至战日,盖先取轻利舰十舫,载燥荻枯柴积其中,灌以鱼膏,赤幔覆之,建旌旗龙幡于舰上。” 《三国志》卷15《魏书·刘馥传》记载,刘馥为扬州刺史,于合肥建立州治,“高为城垒,多积木石,编作草苫数千万枚,益贮鱼膏数千斛,为战守备。建安十三年卒。孙权率十万众攻围合肥城百余日,时天连雨,城欲崩,于是以苫蓑覆之,夜然脂照城外,视贼所作而为备,贼以破走。” 以“鱼膏”“为战守备”,实战中“夜然脂照城外,视贼所作而为备”,即用以照明。 以鱼类脂肪作照明燃料的情形,又见于《说郛》卷52上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馋鱼灯”条:“南中有鱼,肉少而脂多。彼中人取鱼脂炼为油,或将照纺织机杼,则暗而不明;或使照筵宴,造饮食,则分外光明。时人号为‘馋鱼灯’。” 又如元人汪大渊《岛夷志略》“彭湖”条说当地“风俗”,可见“鱼膏为油”之说。 元人杨载《废檠》诗有“鱼膏虽有焰,蠧简独无缘”句,也说“鱼膏”作灯具燃料照明的情形。 清人陈元龙《格致镜原》卷50《日用器物类二·灯》“灯台”条引《稗史类编》:“正德八年,琉球进玉脂灯台。油一两可照十夜,光焰鉴人毛发,风雨尘埃皆所不能侵。” 这里所说的“脂”“油”,既出“琉球”,很可能是海鱼的脂肪。
明人胡世安《异鱼图赞补》卷中引陶弘景云:“人鱼膏燃之不消,秦皇骊塜所用人膏是也。”又引《杂俎》:“梵僧普提胜说异鱼,东海渔人言,近获一鱼,长五六尺,肠胃成胡鹿刀塑之状,号‘秦皇鱼’。” 出“东海”之“秦皇鱼”与“秦皇骊塜所用人膏”“人鱼膏”并说,值得我们注意。
以为“以人鱼膏为烛”的“人鱼”“出东海中”,为“东海渔人”所识的说法,是值得重视的。
清人吴雯《此身歌柬韩元少先生》咏叹古来厚葬风习,有诗句似乎涉及秦陵葬制:“总使千秋尚余虑,金蚕玉盌埋丘垄。水银池沼杂凫雁,可怜长夜鱼灯红。”除“水银池沼”外,又说到“鱼灯”。
《艺文类聚》卷80引梁简文帝《咏烟》诗曰:“浮空覆杂影,含露密花藤。乍如洛霞发,颇似巫云登。映光飞百仞,从风散九层。欲持翡翠色,时吐鲸鱼灯。” 说到“鲸鱼灯”光飞烟吐的情形。南朝陈江总《杂曲三首》之三又可见“鲸灯”:“鲸灯落花殊未尽,虬水银箭莫相催。” 所谓“鲸灯”或“鲸鱼灯”,我们不清楚定名的原因,是因为形制仿拟鲸鱼,还是以鲸鱼的“膏”作为燃料。
中原居民对鲸鱼早有认识。宋正海、郭永芳、陈瑞平《中国古代海洋学史》写道:“关于鲸类,不晚于殷商,人们对它已有认识。安阳殷墟出土的鲸鱼骨即可为证。” 据德日进、杨钟健《安阳殷墟之哺乳动物群》记载,殷墟哺乳动物骨骼发现有:“鲸鱼类 若干大脊椎骨及四肢骨。但均保存破碎,不能详为鉴定。但鲸类遗存之见于殷墟中,乃确切证明安阳动物群之复杂性。有一部,系人工搬运而来也。” 秦都咸阳兰池宫据说有仿拟海洋的湖泊,其中放置鲸鱼模型。 《史记》卷12《孝武本纪》言建章宫“大池”“渐台”,司马贞《索隐》引《三辅故事》:“殿北海池北岸有石鱼,长二丈,宽五尺。”秦封泥有“晦池之印”。 “晦”可以读作“海”。“晦池”就是“海池”。 《史记》卷6《秦始皇本纪》记载:“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问占梦,博士曰:‘水神不可见,以大鱼蛟龙为候。今上祷祠备谨,而有此恶神,当除去,而善神可致。’乃令入海者赍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出射之。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这里所谓“大鱼”“巨鱼”,有人认为就是“鲸鱼”。 有关鲸鱼死亡“膏流九顷”的记载 ,说明鲸鱼脂肪受到的重视。人类利用鲸鱼脂肪的历史相当久远。 中国海洋史上比较确切的有关取鲸鱼脂肪作照明燃料成为经济生活重要内容的记载,可能始自明代。骆国和《湛江鲸鱼史话》说:“自明朝起,雷州府的捕鲸已远近闻名。鲸鱼脂肪非常丰富,厚达十几至几十厘米,渔民很早已会用鲸脂制油,作为渔业实物税,向朝廷进贡。古时没有煤油,用鲸油点灯照明,无烟无臭耐用,是宫廷最为欢迎的贡品。据记载,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雷州府进贡鲸油就有3184市斤28市两4市钱,首推遂溪进贡最多。到明弘治十五年(1502年)徐闻的鲸油上贡跃居雷州府首位,雷州府进贡鲸油为广东之冠。明末清初,捕鲸更是普遍。徐闻沿海的外罗、新寮、城内、白茅一带的海公船(捕鲸船),鼎盛时期达百艘。仅新寮六湾村就有30吨级帆船10艘,捕鲸人数过百,由此可见当时捕鲸业相当发达。”清人刘嗣绾《灯花四十韵》有诗句:“到处鲸膏润,谁家蜡泪悬。罢书燕地烛,曾禁汉宫烟。” 即明说“鲸膏”用作照明燃料。
清人汤右曾《漫成》诗其一有这样的诗句:“堂堂大将执枹鼓,汾阳远孙阚虓虎。莫道潭中巨鲤鱼,横海长鲸膏砧斧。” 所谓“横海长鲸膏砧斧”,甚至说到了取得“鲸膏”的具体方式。
中国人较早获得欧洲取“鲸油”为用的知识,见于魏源《海图国志》有关“北海隅之冰兰岛”的记载:“其地近英国之北有法吕群岛,居民只十之七余,皆荒寒之地,惟业渔及水手。又有青地,广袤二万方里,居民二万四千。冰雪长年不消,无草木食物,居民捕鱼而饮其油。其鲸油所用甚广。各国之船入夏与蛟鼍并伐取之。” 又严复《原富》载荷兰事:“凡干鱼及鲸鬐、鲸油,若他鱼膘,不由英船捕获晒制者,其进口税加倍。”
秦始皇陵“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的“人鱼膏”,如果确是鲸鱼脂肪,则也可以看作书写了以鲸鱼为对象的海洋资源开发史的重要一页。
有人认为,春秋齐国制作的人形铜灯,是以“鲸鱼脂肪”为燃料的照明工具。 如果所论确实,则可以说明齐人海洋开发的又一贡献。
《艺文类聚》卷80引魏殷臣《鲸鱼灯赋》提供了年代更早的关于“鲸鱼灯”的信息:
横海之鱼,厥号惟鲸。普彼鳞族,莫与之京。大秦美焉,乃观乃详。写载其形,托于金灯。隆脊矜尾,鬐甲舒张。垂首俯视,蟠于华房。状欣欣以竦峙,若将飞而未翔。怀兰膏于胸臆,明制节之谨度。伊工巧之奇密,莫尚美于斯器。因绮丽以致用,设机变而罔匮。匪雕文之足玮,差利事之为贵。永作式于将来,来跨千载而弗坠。
诗句明确说“横海之鱼,厥号惟鲸”,“写载其形,托于金灯”,似乎说“鲸鱼灯”的形式是仿拟“普彼鳞族,莫与之京”的鲸鱼,甚至“隆脊矜尾,鬐甲舒张”,又“垂首俯视,蟠于华房”,而且“状欣欣以竦峙,若将飞而未翔”,形象真实而生动。但是,我们又注意到,描写这种灯具的文字也关注到燃料的盛储和使用:“怀兰膏于胸臆,明制节之谨度。伊工巧之奇密,莫尚美于斯器。因绮丽以致用,设机变而罔匮。”所谓“明制节之谨度”,言可以光焰长久。而“伊工巧之奇密”与“设机变而罔匮”,都强调机械结构设计和制作的巧妙。至于这种“鲸鱼灯”“胸臆”中所怀储的“兰膏”,是否可能取自“鲸鱼”的脂肪,就现有资料而言似乎不得而知。但是我们读《艺文类聚》卷80引周庾信《灯赋》:“香添燃蜜,气杂烧兰。烬长宵久,光青夜寒。秀帐掩映,魭膏照灼。动鳞甲于鲸鱼,焰光芒于鸣鹤。” 其中“魭膏照灼”,明确说是以鱼类脂肪作燃料。所谓“动鳞甲于鲸鱼,焰光芒于鸣鹤”,应是指灯具造型有仿“鸣鹤”的设计,而言“鲸鱼”者,似未可排除“鲸”“膏”作为燃料来源的可能,否则为什么要在这里说到“鲸鱼”呢?明人杨慎《羊皮彩灯屏》诗:“雁足悬秦殿,鲸膏朗魏宫。何似灵羱鞹,扬辉玄夜中。百琲添绚烂,七采斗玲珑。洛洞金光彻,东岳玉华融。” 列说多种宫廷灯具,所谓“鲸膏朗魏宫”,有可能与魏殷臣《鲸鱼灯赋》有关,是明确指出以“鲸膏”为燃料的。而与“魏宫”对仗工整的“秦殿”句,暗示作者对于秦始皇陵灯烛的认识可能与“鲸膏”有关。清人翟灏《小隐园灯词为杭堇浦赋》之三:“冰池倒影薄银纱,槭树无春也著花。颇笑月娥佳思短,鲸膏未尽影先斜。” 则说非宫廷使用的一般的“灯”也以“鲸膏”作为燃料。
《鲸鱼灯赋》的作者魏殷臣去秦并不很遥远,所说“大秦美焉,乃观乃详”,使我们自然联想到秦始皇陵地宫的照明设施。而《太平御览》卷870引《三秦记》果然有这样明确的说法:“始皇墓中,燃鲸鱼膏为灯。”
清人洪亮吉《华清宫》诗写道:“秦皇坟上野火红,万人烧瓦急筑宫。筑基须深 山破,百世防惊祖龙卧。云暄日丽开元朝,祖龙此时庶解嘲。人间才按羽衣曲,地下未烬鲸鱼膏。前人愚,后人巧,工作开元逮天宝。离宫别馆卅里环,罗绮障眼如无山。红阑影向空中折,高处疑通广寒窟。” 所谓“地下未烬鲸鱼膏”,对于“秦皇坟”“地下”的照明燃料,判断为“鲸鱼”脂肪。清人董佑诚《与方彦书》有“读碣骊坂”语,带读者进入秦陵神秘境界,又言“而玉盌夜闭,幽磷星飞,铜仙秋寒,铅泪露咽,鲸膏未烬而劫灰已平矣” ,也明确说“骊坂”之下,燃烧的是“鲸鱼膏”。
当然,秦始皇陵“人鱼膏”之谜的彻底解开,地宫照明用燃料材质的最终认定,应当有待于依据考古工作收获的确切判断。
《艺文类聚》卷80引周庾信《灯赋》曰:“九龙将暝,三爵行栖。琼钩半上,弱木全低。乃有百枝同树,四照连盘。香添燃蜜,气杂烧兰。烬长霄久,光青夜寒。秀帐掩映,魭膏照灼。动鳞甲于鲸鱼,焰光芒于鸣鹤。” 明确说到“魭膏照灼”“动鳞甲于鲸鱼”,可以作为我们思考秦始皇陵“人鱼膏”问题时的参考。其中“烬长霄久”,清人吴兆宜《庾开府集笺注》卷1“霄”作“宵”,显然更为合理。“魭膏照灼”作“蚖膏照灼”,注:“《淮南子万毕术》:取蚖脂为灯,置水中,即见诸物。”虽“蚖”字从虫,而“灯”亦“置水中”。而“动鳞甲于鲸鱼”句注:“《西京杂记》:秦有青玉五枝灯,下作蟠螭,口衔灯,然则鳞甲皆动。魏殷臣《鲸鱼灯赋》:普彼鳞族,莫与之京。又鬐甲舒张。” 联系魏殷臣《鲸鱼灯赋》,言及“鳞族”“鬐甲”,相关文字将“秦”的文物遗存与海洋生物学的知识相联系,对我们的思考有所启示。作为探索秦汉海洋文化的学术任务之一,重视若干文学现象的学术联系,参考后世学者对相关文化现象的判断,应当是有意义的。
[1] 今按:“ ”即“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