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除去一些显赫官员的独立传记之外，司马迁还撰写了一些合传。笔者将在此节对著名的《史记·儒林列传》做详细的考察。许多人认为，武帝时代是儒生集团权力的诞生期，笔者将从中寻找这些学者举出的证据。
前文已述，在当时重要的官员中，不仅儒生人数稀少，黄老学派的信徒也寥寥无几。与不同学派之间的分歧相比，那些没有学术偏好的官员与带有学术偏好的官员之间的差异似乎要大得多。然而传统范式忽略了这一点，往往从不同学派之间冲突的角度阐释汉初政治史。其采用的叙述摹本与频繁引用的事例正是来自《儒林列传》的记述。
在《儒林列传》中，司马迁指出，从汉兴至惠帝（公元前195年—前188年）和吕后时代，朝中大多数身居高位的官员都是建立汉朝的有功之臣。他们崛起于社会底层，战功赫赫，但大都粗鄙少文。直至文帝（公元前180年—前157年）时，朝廷才开始任用一些诸如晁错、贾谊之类的文士。尽管势力根深蒂固的权贵家族与新近提拔的文士之间想必关系会有些紧张，但司马迁并未提及这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之间的冲突。
相反，他提到了不同思想派别之间的冲突，认为儒生未能晋升重要职位全是由于文帝偏好刑名之言，而景帝朝又偏好黄老学说。在此叙述的背景下，司马迁介绍了武帝对于儒生的提拔。
司马迁构建了一幕紧张的戏剧性场景以强调儒家阵营与黄老阵营之间的冲突。在他的叙述中，窦太后因热衷于黄老学说，将批评老子的儒生辕固关进了猪圈，让他去和野猪搏斗。对儒学不悦的窦太后还贬黜了两名儒生官员赵绾与王臧，迫使他们在狱中自杀。直到窦太后去世，丞相田蚡才罢黜法家与黄老学说，邀请数百名儒生入朝为官。
按照这番论述，汉初的政治就被描绘成了不同哲学派别的信徒之间的一系列冲突。但是辕固、赵绾、王臧以及公孙弘从未同席共餐，也未举酒互贺，当然也从未在一起谋取权力。在武帝统治中国的54年间，高层儒生官员凤毛麟角。他们毫无疑问属于官场弱势群体。传统叙述声称贤良举荐制度的规范化与任用太学博士弟子开启了儒生入仕之门，而这样的论断初见于《儒林列传》。
在《儒林列传》中，司马迁表示，因为武帝支持儒学，并发布诏谕，命令高层官员为朝廷举荐贤良，修习儒家经典蔚然成风。田蚡延请的儒生达数百人，其中就有著名的公孙弘。凭借对于《春秋》的学识，公孙弘从平民得以跻身于三公之列。他的成功激励着文学之士，司马迁说：“天下之学士靡然乡风矣。”
在这样的语境下，司马迁介绍了公孙弘的奏疏：建议任才俊为博士弟子就读太学，选择其中学识优异者充任基层官职。尽管在武帝一朝数百位有记载的官员中，我们只能确定两人曾经做过太学博士弟子，司马迁在《儒林列传》还是宣称公孙弘的奏疏被批准后，“则公卿大夫士吏斌斌多文学之士矣”
。
司马迁上述的记叙被学者们频频引用以说明贤良举荐制度与太学使得儒生构成了武帝时期候补官员的主要来源。 [32] 在《儒林列传》中，司马迁为当时的儒生许下了一个光辉的未来，这跟他们要去面对的残酷竞争有着天壤之别。
在《儒林列传》之外，无论是司马迁还是班固都颇费了番笔墨记述当时更有权势，更占据支配地位的群体，比如那些时代高官的权贵子弟，还有以军功得到提拔的将领。当我们研究汉代政治与思想史时，往往忽略这些篇章。相反，传统范式只严重依赖于《史记·孝武本纪》，并据此勾勒出武帝之治的面貌。而司马迁从来无意用如此支离破碎的章节来表述汉武帝一朝。对《史记·孝武本纪》叙述的信任，很容易引导读者关注《儒林列传》，于是整个武帝朝政治史就成了一出蹩脚戏，剧本残破，且缺页无数。
然而，如果在武帝统治的半个世纪中只有少数的儒生占据官僚集团极高层位置，那为什么司马迁要撰写《儒林列传》？为什么我们的历史学家不仅把儒生和其他官员明显区分开来，而且构建了以儒生宦海沉浮为主线的政治史？在第二章，笔者将梳理出这篇读者众多的章节中隐藏的动机。
[1] 笔者注意到西方学术界有关“儒”与孔子门徒之间关系的辩论。笔者认同汉儒是一个成分复杂的群体，其内部成员的学术倾向存在差异。但从另一方面说，尽管儒不一定是孔子门徒，但在先秦两汉的文献中，“儒”这个词的使用方式一直相对一致，指研读五经并以此为其专长的学者。关于司马迁对儒者身份的建构，见本书第二章。现代学者对于儒与孔子学说的讨论，见Robert Eno， The Confucian Creation of Heaven：Philosophy and the Defense of Ritual Mastery （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1990），pp.6-7；Lionel M.Jensen， Manufacturing Confucianism：Chinese Traditions and Universal Civilization （Durham，NC：Duke University Press，1997），esp.pp.3-28；Michael Nylan，“A Problematic Model：The Han ‘Orthodox Synthesis，’ Then and Now，”in Imagining Boundaries：Changing Confucian Doctrines，Texts，and Hermeneutics ，ed.Kai-wing Chow，On-cho Ng，and John B.Henderson （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1999），pp.17-56；Michael Nylan， The Five “Confucian”Classics （New Haven，CT：Yale University Press，2001），pp.32-33；Nicolas Zufferey， To the Origins of Confucianism：The Ru in Pre-Qin Times and during the Early Han Dynasty （Bern and New York：Peter Lang，2003），pp.165-375；Anne Cheng，“What Did It Mean to Be a ‘Ru’ in Han Times？” Asia Major 14（2001）：pp.101-118。
[2] 一些日本学者的研究已经对儒学在武帝一朝取得胜利这一宏大叙事进行了挑战。如，传统史学观点通常认为，董仲舒在武帝弘扬儒学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而日本学者对此提出了质疑。他们还对武帝设“五经博士”一说表示怀疑。但是彻底改写汉武帝独尊儒术的大叙事还需要学术界的集体努力。参见平井正士：《董仲舒の賢良対策の年次に就くて》，载《史潮》，11卷2期，1941，79～116页。福井重雅：《漢代儒教の史的研究：儒教の官学化をめぐる定説の再検討》，东京：汲古書院，2005。福井重雅：《六經六藝五經：漢代における五經の成立》，载《中国史学》，1994（4），139～164页。渡邊義浩：《後漢国家の支配と儒教》，东京：雄山閣出版，1995，详见前言和第一章。另见Zufferey， To the Origins ，pp.246-314；Michael Loewe， Dong Zhongshu，a Confucian Heritage and the“Chunqiu fanlu” （Leiden and Boston：Brill，2011），Chapter 2；Michael Loewe，“‘Confucian’ Values and Practices in Han China，” T'oug Pao 98，no.1-3（2012）：pp.1-30。
[3]
鲁惟一将武帝的经济、军事政策贴上了“现代主义者”的标签，他也以此说而闻名。劳榦认为，在整个西汉朝，通过察举制获得晋升的人中只有不到一半是儒学专家。陆威仪与柯马丁在他们各自的研究中，认为武帝朝礼俗所体现出的学术取向与儒学旨趣大不相同。见Michael Loewe，
Crisis and Conflict in Han China：104 BC to AD 9
（London：George Allen & Unwin，1974）。劳
：《汉代察举制度考》，载《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7本，1948，79～129页。Mark Edward Lewis，“The Feng and Shan Sacrifices of Emperor Wu of the Han，”in
State and Court Ritual in China
（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8），pp.50-80.Martin Kern，“Ritual，Text，and the Formation of the Canon：Historical Transitions of Wen in Early Modern China，”
T'oung Pao
87，no.1-3（2001），pp.43-91，esp.p.67.
[4] Michael Nylan，“A Problematic Model，”17-56；Nylan， Five “Confucian”Classics ，pp.32-33；Zufferey， To the Origins ，pp.165-375.
[5] 此表包含了一些小错误，还有一些与《汉书》记载相矛盾之处。譬如，其中有任命日期的矛盾。这些小错或矛盾之处并不影响笔者论点。鲁惟一已将本表与《史记》其他记载之间以及本表与《汉书》记载之间的差异之处作了详尽记录。《史记》卷二十二《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1119～1155页。《汉书》卷十九《百官公卿表》，721～860页。参见Michael Loewe， The Men Who Governed Han China：Companion to “A Bi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the Qin，Former Han and Xin periods” （Leiden and Boston：Brill，2004），pp.242-248。
[6] 公元前104年之前，京师地区由左内史、右内史与主爵都尉管理。见Hans Bielenstein， The Bureaucracy of Han Times （Cambridge and 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0），pp.86-87。
[7]
在西汉史研究中，汉代中央官僚集团有内朝与外朝之别。外朝由丞相、御史大夫、九卿及他们的部属组成。这些官员都有明确的行政与监察职责，人数固定。而内朝通常由太尉以及皇帝的亲信如侍中、诸吏、给事中、尚书等组成。内朝官员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控住外朝主要取决于皇帝赋予他们多少权力。因此，是三公九卿与皇帝共同承担行政职责，他们是官僚集团中重要的掌权者。关于内朝与外朝，参见劳
：《论汉代的内朝与外朝》，载《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3本，1948，227～267页。Yu-ch'uan Wang，“An Outline of the Central Government of the Former Han Dynasty，”
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12，no.1/2（1949）：pp.134-187.Hans Bielenstein，
The Bureaucracy of Han Times
，pp.143-157.Charles O.Hucker，
A Dictionary of Official Titles in Imperial China
（Stanford，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5），193，pp.410-411.Michael Loewe，
The Men Who Governed
，pp.194-195.
[8] Zufferey， To the Origins ，pp.297-341，esp.pp.319-341；Mark Edward Lewis， Writing and Authority in Early China （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1999），pp.342-351；Ch'en Ch'i-Yun，“Confucian，Legalist，and Taoist Thought in Later Han，”in Cambridge History of China ，vol.1， The Ch'in and Han Empires （221 B.C.—A.D.220），ed.Denis Twitchett and Michael Loewe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6），pp.767-769；Homer H.Dubs，“The Victory of Han Confucianism，”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58，no.3（1938）：pp.440-441.于迎春：《秦汉士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93～99页。
[9]
他们是张汤、兒宽、杜周、赵禹、颜异、王温舒、杨仆、义纵、尹齐、減［咸］宣、王
、朱买臣、李寿、魏不害。见表1.1。
[10] 王莽篡位改朝为新后，为减少政府财政赤字，频繁发行新货币。武帝就是他的前例。参见Homer H.Dubs，“Wang Mang and His Economic Reforms，” T'oung pao 35（1940）：pp.219-265。
[11] 有关汉之前与汉代商人的社会地位，参见Derk Bodde，“The Idea of Social Classes in Han and Pre-Han China，”in Thought and Law in Qin and Han China：Studies Dedicated to Anthony Hulsewé on the Occasion of His Eightieth Birthday ，ed.W［ilt］ L.Idema and E.Zürcher（Leiden：E.J.Brill，1990），pp.26-41；Nishijima Sadao，“The 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 of Former Han，”in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China，vol.1：The Ch'in and Han Empires ，221 B.C.—A.D.220，ed.Denis Twitchett and Michael Loewe（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6），pp.545-607。
[12] 如Hans van Ess，“The Meaning of Huang-Lao in ‘Shi ji’ and ‘Han shu，’” Etudes chinoises 12，no.2（1993）：pp.161-177。另见Lewis， Writing ，pp.338-352。
[13] Kidder Smith Jr.，“Sima Tan and the Invention of Daoism，‘Legalism，’ etcetera，” 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 62，no.1（2003）：pp.129-156.顾史考（Scott Cook）阐释了孔孟之教与庄子学说的相同之处；另见Scott Cook，“Zhuang Zi and His Carving of the Confucian Ox，” Philosophy East and West 47，no.4（1997）：pp.521-553；Paul Goldin，“Persistent Misconceptions about Chinese ‘Legalism，’” Journal of Chinese Philosophy 38，no.1（2011）：pp.88-104。
[14] Mark Csikszentmihalyi and Michael Nylan，“Constructing Lineages and Inventing Traditions through Exemplary Figures in Early China，” T'oung Pao 89，no.1-3（2003）：pp.59-99.
[15]
原文为：“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汉书》卷六《武帝纪》，156页。但是Susan Schor Ko指出，《史记》上并无卫绾的奏疏。见Susan Schor Ko，
Literary Politics in the Han
（PhD diss.，Yale University，1991），p.118。另见劳
：《汉代察举制度考》，载《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7本，1948，83页；Bielenstein，
The Bureaucracy of Han Times
，138；冯良方：《汉赋与经学》，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12～55页；Lewis，
Writing
，p.347。
[16] 比如Bielenstein， The Bureaucracy of Han Times ，p.138；Kung-chuan Hsiao， A History of Chinese Political Thought ，trans.Frederic Mote，vol.1（Princeton，NJ：Princeton University，1979），p.554；Markus Keller，“From‘Non-action’to‘Over-action’：An Analysis of the Shift of Political Paradigms in the Second Century B.C.”（PhD diss.，Princeton University，1993），pp.1-33；陈明：《中古士族现象研究：儒学的历史文化功能初探》，台北：文津出版社，1994，37～57页；冯良方：《汉赋与经学》，12～55页；阎步克：《士大夫政治演生史稿》，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224～333页；Lewis， Writing ，pp.339-351。
[17] Michael Loewe， A Bi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the Qin，Former Han and Xin Periods （221 BC-AD 24）（Leiden：Brill，2000），180.
[18] “已而郢为楚王，令申公傅其太子戊。”《史记》卷一百二十一《儒林列传》，3121页。Loewe， Biographical Dictionary ，399，319.
[19] 《保傅传》被归于贾谊名下。此书现存于《大戴礼记》《新书》与《汉书》中。这句话也可以断句为：“朕……通《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未云有名。”见《汉书》卷七《昭帝纪》，223页。齐思敏（Mark Csikszentmihalyi）翻译了《保傅传》并加了简介。见 Readings in Han Chinese Thought， 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Mark Csikszentmihalyi（Indianapolis，IN：Hackett，2006），pp.9-22。
[20] 《汉书》卷八十九《循吏传》，3626页。对史传中有关文翁记叙的详细调查，见J.Michael Farmer，“Art，Education，& Power：Illustrations in the Stone Chamber of Wen Weng，” T'oung Pao 86，no.1-3（2000）：pp.100-135。
[21] Dubs，“Wang Mang and His Economic Reforms，” T'oung pao 35（1940）：p.261.《汉书》卷二十四《食货志》，1183页。
[22] 戴梅可称“儒生”一词被汉代人用来指所有在汉廷供职的官员。而且，她还认为五经是所有级别在吏以上的官员必须修习的。这些观点对汉帝国是一种误读。见Nylan， Five “Confucian”Classics ，pp.18-19。
[23] 如阎步克：《察举制度变迁史稿》，8～22页；Lewis， Writing ，p.351，359；Robert Kramers，“The Development of the Confucian School，”in Cambridge History of China，vol.1：The Ch'in and Han Empires（221 B.C.—A.D.220）， ed.Denis Twitchett and Michael Loewe（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6），pp.753-756。福井重雅认为，从武帝时代开始，察举制在各种官员任用方式中占据支配地位。见福井重雅：《漢代官吏登用制度の硏究》，3～114页。Loewe， The Men Who Governed ，pp.109-154。
[24] 见席文（Nathan Sivin）对于太学的探讨：Geoffrey Lloyd and Nathan Sivin， The Way and the Word：Science and Medicine in Early China and Greece （New Haven，CT：Yale University Press，2002），pp.47，50-51。
[25]
Bielenstein，
The Bureaucracy of Han Times
，pp.133-139；劳
：《汉代察举制度》，79～129页；于迎春：《秦汉士史》，93～99页；黄留珠：《秦汉仕进制度》，陕西：西北大学出版社，1985，86～87页；阎步克：《士大夫政治演生史稿》，337～341页。
[26] Bielenstein， The Bureaucracy of Han Times ，p.26.
[27] 这并不意味着科举考试有效增强了社会流动性，因为只有富裕家庭才能供得起子弟攻读五经。见Robert M.Hartwell，“Demographic，Political，and Social Transformation of China，750—1550，” 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42，no.2（1982）：pp.365-442。Ann Waltner，“Building on the Ladder of Success：The Ladder of Success in Imperial China and Recent Work on Social Mobility”（review article）， Ming Studies 17（Fall 1983）：pp.30-36.John W.Chaffee， The Thorny Gates of Learning in Sung China （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1995）.Benjamin A.Elman，“Political，Social and Cultural Reproduction via Civil Service Examinations in Later Imperial China，” 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 50，no.1（1991）：pp.7-28.
[28] 参见阎步克：《察举制度变迁史稿》；福井重雅：《漢代官吏登用制度の硏究》，3～114页；Loewe， The Men Who Governed ，pp.109-154.
[29] Benjamin A.Elman， A Cultural History of Civil Examinations in Late Imperial China （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0），pp.199-200，249，379-380.Bradly Reed，“Scoundrels and Civil Servants：Clerks，Runners，and County Administration in Late Imperial China”（PhD dis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Los Angeles，1994）.
[30] Michael Loewe， The Men Who Governed ，pp.114-115.卜宪群：《吏与秦汉官僚行政管理》，载《中国史研究》，1996年第2期，41～50页。
[31] 比如，左飞就引用《孝武本纪》阐释武帝的弘扬儒学。见Zufferey， To the Origins ，pp.314-315。
[32] 比如Aihe Wang， Cosmology and Political Culture in Early China （Cambridge，UK，and 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0），p.182；Zufferey， To the Origins ，pp.330-335；冯良方：《汉赋与经学》，5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