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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疵豆知多少

健康咖啡树所产的种子被取出后,经水洗、日晒、发酵、干燥和去壳,整个后制过程无缺陷,豆色应为蓝绿、浅绿或黄绿色,这都是健康的色泽。

水洗与半水洗的豆色偏蓝绿或淡绿,日晒豆偏黄绿,如果出现其他碍眼的色泽或斑点,即为瑕疵豆警讯。因为咖啡豆的前驱芳香成分——蛋白质、脂肪、蔗糖、葫芦巴碱与有机酸……氧化了或遭霉菌、真菌侵蚀,豆色才会怪异,既然化学组成变质了,咖啡的色香味也不会好,喝下去可能有损健康。

在显微镜下,健康咖啡生豆的各细胞内几乎满载脂肪、蛋白质等前驱芳香成分,但未熟豆或遭细菌入侵的瑕疵豆的细胞壁已呈空洞状或残缺不全,也就是前驱芳香物消失殆尽,不可能泡出千香万味的好咖啡。

在出口前,咖啡生产国会按照品管流程,筛除严重瑕疵豆,先以昂贵光学仪器剔除异色豆,接着以人工挑除瑕疵豆,以免烂豆太多,影响咖啡的味道。最新研究亦指出,瑕疵豆一旦氧化,前驱芳香物的含量就会明显低于正常咖啡豆,但是咖啡豆天然的苦涩物——绿原酸与咖啡因并不会因瑕疵豆的氧化而减少。也就是说,瑕疵豆的前驱芳香物减少了,而苦涩物不减反增,就会有浓烈的苦味。

咖啡玩家都知道,瑕疵豆无所不在,即使精品级生豆,也可轻易挑出漏网的瑕疵品。无所不在的瑕疵豆,是精品咖啡最大的梦魇。印度每年被淘汰而无法出口的烂豆,占年产量的15%~20%,巴西更达20%以上,近年各生产国的瑕疵豆问题,有愈演愈烈之势。

全球年产一百多万吨瑕疵豆

为何瑕疵豆越来越多?这与全球变暖、天灾虫祸加剧有直接关系。加上咖啡生产链远比其他作物复杂,瑕疵豆比率有逐年升高之势。咖啡从栽培、施肥、灌溉、采摘、去皮、发酵、干燥、去壳、运送等到储存的过程,都充满变量,稍有不慎就会变质,沦为烂豆。

生产链有多复杂?同一枝干的咖啡果子不会同时成熟,有些熟透的果子已掉落地面,有些则青涩未熟,徒增采摘困难。摘下的熟果子要立即运往处理厂,稍有拖延就会因发酵过度而酸败。即使在最短时间内送抵处理厂,去果皮后导入水洗槽进行发酵,脱去豆壳上黏黏的果胶层,若发酵时间太长,也会酸臭。接下来从发酵池取出带壳豆,冲洗干净,拿到户外曝晒干燥,也是一大变量,需采取渐进式脱干,干燥太快则豆壳迸裂,干燥太慢则豆子受潮,会遭霉菌入侵。

咖啡农必须忍痛挑除受潮、染菌或发霉的带壳豆,接着把无瑕疵的带壳豆入库熟成,最后再以去壳机磨去种壳,但若机器没校准好,亦会刮伤咖啡豆,进而感染霉菌。就连出口运送过程也危机四伏,咖啡豆的蛋白质与脂肪,常因仓库或船舱的湿度与温度太高,或周遭有污染物而变质腐败……足见咖啡豆的生产链,从上游到下游,必须过五关斩六将,经天助、自助,加上好运气,才能产出蓝绿色的零瑕疵豆。

根据国际咖啡组织(ICO)统计,2009年全球生产119,894,000袋生豆,按每袋60千克计,共生产了7,193,640吨生豆,如以公认的20%的瑕疵率来算(有偏低之嫌),2009年全球的瑕疵咖啡豆至少有1,438,728吨。

如何解读此数目?2009年世界第二大咖啡生产国越南,也不过生产1,080,000吨生豆。换言之,全球的瑕疵豆年产量,已超出越南咖啡豆年产量。即使是顶级蓝山或柯娜,也常见虫蛀豆或异色豆。由于咖啡制程变量充斥,出现大量瑕疵豆在所难免,精品业者只有面对它、挑除它、丢掉它,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瑕疵豆转攻低价配方豆

全球最大咖啡生产国兼第二大咖啡消费国巴西,近年开始重视瑕疵豆的危害与耗损问题。据巴西公布的资料,每年被淘汰而无法出口的瑕疵豆,约占总产量的20%,大约800万袋,共48万吨。有趣的是,这批无法出口的烂豆,如果全是好豆,以中国台湾地区每年消费2.5万吨咖啡计算,至少可喝上19年。

资料显示,2010年,中国台湾地区进口的生豆、熟豆及咖啡萃取物总量达25,084,740千克(不含咖啡替代物与乳化剂)。也就是说,巴西瑕疵豆年产量是中国台湾地区每年咖啡消费量的19倍,令人咋舌。

悲哀的是,巴西无法出口的烂豆却转内销,悉数供应巴西国内市场,也就是巴西惯称的“PVA豆”;葡萄牙文“pretos”是指腐败的黑色豆,“verdes”指未熟豆,“ardidos”指发酵过度的酸臭豆。因此,巴西对瑕疵豆的定义是:发霉的黑色豆、发育不良的未熟豆,以及发酵过度的酸臭豆。

过去,巴西业者的廉价综合配方豆里,好豆不到50%,另外50%则以PVA豆充数,消费者稀里糊涂喝下肚。虽然至今仍无法证明PVA豆确实有害健康,但严重影响咖啡风味,难怪巴西街头贩售的“小咖啡”(cafezinho)一定要加很多糖才能入口,喝咖啡不加糖,在巴西被视为野蛮人!

2004年,巴西咖啡协会(Brazilian Association of Coffee Industries,简称ABIC)推动“好咖啡计划”(Program of Quality Coffee,简称PQC),大力倡导民众多喝好咖啡,并要求业者自律,尽量少用瑕疵豆,还规范综合咖啡添加的PVA豆,最多不得超过20%,以免民众喝太多而危及健康。这不禁让人担心,中国台湾地区卖的廉价的三合一或综合咖啡豆,里头到底添加了多少瑕疵豆,巴西当局已正视此问题,我们呢?

瑕疵豆的气味与成分

近年来,巴西科学家不遗余力研究PVA豆,并以“电子鼻”,也就是气相色谱质谱仪(Gas Chromatography-Mass Spectrometry,简称GC-MS)检测瑕疵豆的气味,终于归纳出PVA豆可供辨识的挥发性成分,让精品业者对瑕疵豆有了进一步认识。

坎皮纳斯州立大学(Universidade Estadual de Campinas)的科学家指出,颜色正常的零瑕疵生豆,散发着青草、水果及甘蔗的清甜香气。生豆悦人的香酯与香醛(floral aldehyde)成分,一旦变质或氧化,就成了瑕疵豆,其“体味”既杂且呛。

根据“电子鼻”归纳结果,未烘焙的瑕疵豆,明显比正常豆多了十几种“呛鼻”挥发气味,包括2,3,5,6四甲基吡嗪(2,3,5,6-tetramethylpyrazine)、羊油酸(hexanoic acid,亦称己酸)、丁内酯(butyrolactone)、2-甲基吡嗪(2-methylpyrazine)、2-甲基丙醛(2-metilpropanal)、3-羟基-2-丁酮(3-hydroxy-2-butanone)、3-甲基丁醛(3-methylbutanal)、2-甲基丁醛(2-methylbutanal)、己醛(hexanal)、癸酸乙酯(ethyl decanoate)、异丁醇(ethyl-isobutanol)、丁醇(1-butanol)、乙酸异戊酯(isoamyl-acetate)、乙酸异丁酯(isobutyl-acetate)、1-羟基-2-丁酮(1-hydroxy-2-butanone)、乙酸己酯(n-hexyl-acetate)等。

然而,这些气体多半未达人类嗅觉能辨识的最低浓度门槛,因此人鼻未必能闻出端倪,但对灵敏的“电子鼻”而言,却是百味杂陈,臭味熏天。

至于烘焙好的瑕疵豆,也有特殊“体味”,在“电子鼻”前露了馅,瑕疵熟豆比正常熟豆至少多了几种辛呛气味,包括中深焙的羊油酸、2-戊酮(2-pentanon)、芳樟醇(β-linalool)、2-甲基丙醛、2,3-丁二醇(2,3-butanediol)、1-戊醇(1-pentanol)、正戊醛(pentanal)和己醛等。其中,己醛、羊油酸和2-甲基丙醛不但出现在瑕疵生豆里,也能在瑕疵熟豆中找到。

值得留意的是,普遍存在于正常生豆并散发水果香气的香酯、香醛和乙醇,在瑕疵豆中却走味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些芳香物的氧化产物,烂豆所含的2-甲基丁醛以及3-甲基丁醛,对咖啡风味影响很大,前者有刺鼻呛味但稀释后倒可容忍,最糟的是3-甲基丁醛,有股酸臭的粪便味。而3-羟基-2-丁酮也不好惹,它是水洗发酵时受细菌感染产生的酸臭味物质。另外,黑色烂豆独有的臭谷物味成分为2-甲基丙醛,烘焙前后皆有。

异色豆大观

咖啡生豆的颜色中,蓝绿、翠绿、浅绿或黄绿色才属正常色泽,如果出现褐黄、红褐(蜜处理豆除外)、全黑、铁锈色、暗灰、绿斑、黑斑、白斑、褐斑或虫蛀,均为瑕疵豆。这表示咖啡树染病,或在后制时发酵过度、干燥不均、湿度太高,甚至被机械力刮伤,从而造成蛋白质、糖类、脂肪、有机酸和葫芦巴碱变质腐败,进而出现斑点或变色,这都是问题豆的信号。

生豆储存久了,色泽会从蓝绿逐渐褪为浅绿或褐黄,风味也会从当令鲜豆的酸甜水果调,老化为低沉无酸的木质味。如果储存环境太潮湿,豆色会变暗,甚至出现霉臭味。商用豆的含水率最好在10%~12%,最佳储存温度维持在15℃~25℃,相对湿度维持在50%~70%,在此范围内,生豆的酶最稳定,不致分解前驱芳香物。生豆含水率若高于12%,储存温度高于25℃,且相对湿度超出70%,就易感染霉菌,生豆里的酶也会加速分解脂肪、蛋白质和有机酸,而产生碍口的杂味。因此,高档精品豆进口时以真空包装为最佳,最好放进储酒柜12℃~15℃恒温保存或放进冷藏库,可延长保鲜期。

以下是常见的异色豆,除特殊封存处理的陈年豆仍属好豆外,其余异色豆若非老化就是变质,需剔除而后快。原则上,发酵过度会有酸败味,干燥过度会有木头味,受潮豆会有霉味。

斑点豆

受潮豆

狐狸豆(褐色豆)

黑色豆

屏东咖啡园 李松源/摄影

机械力咬伤豆

虫蛀豆

陈年豆

陈年豆是另类异色豆,虽然呈黄褐或暗褐色,不甚雅观,却是唯一美味的异色豆。陈年豆必须带着种壳,经过3年以上熟成过程。仓库的干燥与储存均有严格标准作业流程,使得陈年豆的有机酸熟成为糖分,而蛋白质和脂肪等前驱芳香物并未腐败变质,喝来醇厚甜美无酸,略带沉木香。但失败的陈年豆亦不少,喝来腐朽如“咖啡僵尸”。较知名的陈年豆有曼特宁、爪哇和印度风渍豆。

枯黄豆

一般来说,越新鲜的生豆越翠绿,有机酸含量也越高,但台湾地区中南部怕酸不怕苦,烘焙商故意将新豆封存一至两年,磨掉酸味,豆色由绿转成枯黄,含水率从12%降到10%以下,也比较容易烘焙。如果保存得宜,并不算瑕疵豆,但有机物尽失,活泼风味老去,喝来钝钝的,只剩苦香和木质味了,一般用作平衡酸味的配方,无法作为精品豆。

黑色豆

最典型的霉烂豆,原因复杂,包括咖啡树染病、咖啡果子熟烂后掉落地面遭污染、水洗日晒发酵过度、干燥过程回潮染菌、豆体刮伤染菌氧化、虫蛀豆发霉变质等。黑色豆含有土臭素(geosmin),杂苦味与尘土味很重,务必挑除,破坏风味事小,影响健康事大。半绿半黑豆亦可归为此类。

美国农业生物工程师学会(American Society of Agricultural and Biological Engineers)2005年的研究报告《瑕疵豆烘焙后的化学属性》( Chemical Attributes of Defective Beans as Affected by Roasting )指出,瑕疵生豆的蔗糖、蛋白质与油脂含量明显低于正常豆,其中以黑色豆的蔗糖和脂肪含量最低。黑色豆与深褐色的酸臭豆所含的酸败物却高于正常豆,此乃发酵过度所致。另外,黑色豆的含灰量也最高,这表明黑色豆是最劣质的瑕疵豆。

虫蛀豆

千疮百孔的虫蛀豆很容易辨认,豆表常有瘀青状的小黑孔。咖啡树的害虫非常多,包括蜗牛、金龟虫、东方果蝇、咖啡钻果虫(coffee berry borer,学名Hypothenemus hampei)等,不胜枚举。目前为祸台湾咖啡园最烈的应数东方果蝇。母果蝇不但啃食果子,还在果肉里产卵,造成咖啡果子腐烂脱落,损失不轻。亚洲及夏威夷的咖啡庄园均饱受果蝇摧残。

然而,咖啡钻果虫比果蝇更凶狠,被全球咖啡农视为头号害虫,钻果虫看似黑色甲虫,源自非洲,特别喜欢侵袭阿拉比卡的果子,母钻果虫会从咖啡果的顶端啃进内层的咖啡豆,并在豆子上钻出一条直径小于1.5毫米的“产道”,将虫卵下在里面,灾情惨重的豆子,“产道”甚至多达五条。

由于豆子的组织已被破坏,用受创轻的豆子做出来的咖啡喝来没有香味和酸味,严重者则有霉菌感染发黑的腐臭味。钻果虫繁殖能力强,2007年,牙买加蓝山咖啡豆有25%遭钻果虫啃噬,灾情惨重。中国台湾咖啡园过去不曾见钻果虫,但2009年传出了钻果虫肆虐的消息。咖啡农又有场硬仗要打了。

狐狸豆

又称酸臭豆,因色泽如同狐狸的褐色毛发而得名。采摘的熟烂果子或掉落地面的破损果子,很容易变成酸败的狐狸豆。如果气候太潮湿,咖啡果子在树上已开始发酵腐败,或是发酵池遭污染,都会产出酸臭的褐色豆。狐狸豆不仅豆表是褐色的,连内部也变质为深褐色,有臭味。这与正常的蜜处理豆,豆表沾有干燥且美味的褐色果胶是不同的,蜜处理豆的内部仍为正常的淡绿色或黄绿色,大家可别将蜜处理豆误认作狐狸豆。

斑点豆

颇为常见,包括黑斑、褐斑、白斑、绿斑。干燥不均或带壳豆迟延干燥,过度发酵,容易出现黑斑和褐斑豆。而白斑豆又称玻璃豆,一般指生豆受潮,含水率过高,引发生豆酶的萌芽机制,豆色呈暗灰色甚至出现白斑,豆子偏软,做出的咖啡喝来有肥皂味或朽木味。

绿斑豆亦常见。新鲜豆的绿斑因与豆子色泽相近,不易被察觉,但枯黄豆则因色差而更易被挑出,一般指豆体受伤、受潮或被虫蛀,而出现氧化变质的斑点,看起来有点恐怖,杂苦味不输全黑豆。另外,生豆被去壳机刮伤处也会出现生锈的颜色。

臭豆

臭豆一般指发酵过度,内部已腐烂但尚未影响外表的瑕疵豆。外观并无异状,豆色偏黄褐色,但切开豆子,里面已腐烂发出恶臭味。较先进的产区以红外线光学仪器筛豆,可辨识臭豆并予以剔除,但靠人眼挑豆,很容易有漏网之鱼,为害质量。

发霉豆

很好辨认,豆表有一层白色绒毛或呈白粉状,很恶心,这是储藏环境太潮湿所致。发霉豆从白到黑都有,也含有土臭素,杂苦味重。

真菌感染豆

与狐狸豆不同,咖啡豆遭真菌感染,豆表会出现粉末状的褐色小斑块,且会越来越大。更可怕的是,真菌的孢子会传染给其他咖啡豆,因此发现真菌感染的豆子务必剔除。

绿色陷阱:药水味、里约味与未熟豆

虽然豆色不雅是瑕疵的警讯,但仍要慎防绿色陷阱。也就是说,豆色为正常的蓝绿、淡绿或日晒豆的黄绿色,外观无异状,并不表示豆子没问题,务必用鼻子闻一闻,有没有漂白水味或碘呛味。

有机酸变质的药水味

带有刺鼻化学味的生豆,光看外表不易发觉有异,用一根尖长的取豆勺,插入麻布袋抽取生豆,观色闻味,发觉有化学味可直接退货,不必杯测了。生豆的漂白水味道主要是水洗发酵不当,有机酸变质腐败所致,如果冲泡来喝,会有呛鼻的漂白水味和咸酸味,少喝为妙。

大宗商用豆的进口商常遇到绿色陷阱,国外不良豆商常在一货柜生豆中混入几袋外观鲜绿(据说可用化学药剂染色增艳)的豆子,浑水摸鱼,因此验货时务必抽验每袋生豆有无药水味,以免被骗。

霉菌感染的里约味

巴西海拔较低的日晒豆,外貌与豆色看来正常,却常有股不雅的里约味(Rioy),轻则有碘呛味、酚味或药水味,重则有股受潮的霉臭味,闻来像是地下室潮湿的霉呛味。一百多年来,里约味一直困扰着全球的咖啡买家,过去以为是土质或发酵过度所致,但近年来,微生物学家用显微镜在实验室观察发现,里约味是生豆感染霉菌造成的。

1990年,美国化学学会(American Chemical Society)出版的《农业与食品化学期刊》( Journal of Agriculture and Food Chemistry )中一篇由雀巢研究中心科学家撰写的研究报告《咖啡生豆的里约恶味分析》( Analytical Investigation of Rio Off-Flavor in Green Coffee )指出,里约生豆严重感染了曲霉(Aspergilli)、镰孢菌(Fusaria)、青霉(Penicillia)与乳酸杆菌(Lactobacilli)而产生2,4,6-三氯苯甲醚(2,4,6-trichloroanisole,简称TCA),是里约恶味的主因。

其实,不只巴西劣质咖啡有里约味,中南美洲和非洲生豆感染了这些霉菌,也会产生陈腐的霉腥味,虽然生豆外观不易察觉。研究发现,只要在每升美味的咖啡液里加入1~2克的2,4,6-三氯苯甲醚,就会出现恼人的里约味。

有趣的是,葡萄酒也有里约味,但被称为软木塞味,近年葡萄牙与西班牙的许多软木塞工厂因感染霉菌,造成昂贵的葡萄酒出现腐败的软木塞味,而吃上国际官司,闹得不可开交,祸首就是霉菌。

营养不够的未熟豆“奎克”

最常见的绿色陷阱当数未熟豆“奎克”(quaker),常令烘焙师气绝,因为生豆外观并无明显异状,不易事先挑除,却常在烘焙后现出原形。豆色浅得出奇,不管怎么烘焙都无法入色进味,挑出这些碍眼的浅色豆,会发觉它们轻飘飘的,密度明显偏低。入口咬一下,会有生谷物味、土味、木屑味、纸浆味或涩感,却无丝毫甜感,这并非正常豆的味道。因此,烘焙师在冷却盘里看到未熟豆“奎克”都会挑除,以免破坏咖啡风味。

未熟豆产生的原因有二,最常见的是摘到未成熟的青果子,其次是土壤养分不足或施肥不够,造成果子营养不良,不易成熟。不论是太早摘下的未熟果子还是无法成熟的咖啡果子,均可归类为未熟豆。未熟果有时可经水槽浮力测试,剔除漂浮果,有时却如正常红果子一样沉入水槽,不易挑除,相当麻烦。

即使刨除种壳,未熟豆也不易以肉眼发觉。一般来说,未熟豆颗粒较小,豆表较粗糙,有皱纹且银皮较黏,豆体向内凹陷明显,豆的边缘较薄,豆色偏淡,但有时未熟豆看起来又与正常豆无异,必须烘焙后才现出不易着色的原形,直到包装前的最后一关才被揪出来。

未熟豆易有青涩感

为何未熟豆在烘焙过程中不易着色?这不难理解,因为未熟豆的糖类、碳水化合物、脂肪和蛋白质含量太少,烘焙时的褐变反应,也就是焦糖化与梅纳反应无法顺利进行,所以不易入色,也不易衍生饱满的香气与滋味。据笔者经验,日晒豆出现未熟豆的概率远高于水洗豆,这与日晒豆多半未经水槽剔除漂浮豆有关。在杯测实务上,如果尝出青涩感,则表示这批豆子的未熟豆比率不低。

读者不妨做个小实验,将咖啡豆分成两组,一组的“奎克”未剔除,另一组的“奎克”全数剔除,再进行杯测比较,很容易喝出含有未熟豆的一组,杂味与青涩感较为明显。未熟豆quaker是杯测术语,顾名思义,是不是因为喝了含有“奎克”的咖啡,会皱眉“颤抖”而得名?耐人寻味。

瑕疵总汇,苦呛难入口

从生豆中筛除的黑豆、褐色豆、绿斑豆、白斑豆、未熟豆、酸臭豆、虫蛀豆和缺损豆,不必急着丢掉,不妨集结成瑕疵豆总汇,烘焙后杯测时,可与精品豆并列受测,一来可成为最佳教材,二来可增加学员的自信心,因为烂豆总汇的恶味很容易被学员揪出,增添杯测乐趣。

杂苦、泥巴、咸涩和酸败味的总和,就是瑕疵总汇的味道,难以下咽,因此“超凡杯”(Cup of Excellence,简称CoE)与美国精品咖啡协会杯测赛,均把“干净度”列为评分要项,一杯咖啡只要有一颗黑豆或酸臭豆,就足以毁了这杯好咖啡。咖啡豆不健康、后制处理与运送过程有瑕疵,均会造成咖啡的脂肪、蛋白质、有机酸和糖类变质,衍生不干净的杂苦味。唯有零瑕疵才能符合干净度的标准,产地咖啡的地域之味才能在没有杂苦的干扰下显现出来。不干不净的瑕疵豆是精品豆的最大杀手。

瑕疵生豆易挑,瑕疵熟豆难辨

精品级与一般商业级咖啡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已尽量剔除瑕疵豆,后者则充斥瑕疵豆,售价越低,烂豆比率越高,杂苦味也越重,不加糖难以入口。瑕疵豆在烘焙前很容易辨识,一旦进炉烘焙后,就不太容易认出,这也让投机者有了掺混的空间。

如果你买的熟豆价格很低,杂苦味特重,那么,你可能是买到用烂豆充数的黑心咖啡了。为了避免喝进过多的瑕疵豆,建议咖啡迷最好购买生豆,在家自己烘豆子,因为瑕疵生豆很容易以肉眼看出并挑除掉,但熟豆就难了。 We+/IeM+Ljt57leeJuR5tc/jQ69DvJqcSUAwjJNr/gs4JOuM+6AYsoT7gl/Js9x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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