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错误的“生命意义”与所有正确的“生命意义”,均有其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社会兴趣方面的缺失与否。这就好比,一切精神病患者,其根源均与缺乏社会兴趣有关。这些生活中的失败者所赋予生命的意义,仅是个人所独有的意义,忽略了相应的社会感。在他们眼里,“成功”与“失败”仅是个人的事情,仿佛与别人无关。
例如,一个杀人犯承认武器在手时,会有一种权力感,但是很明显,这种优越感只有他自己才体会得到。对于其他人而言,拥有武器根本不能丝毫提高身价,以至于即使手里握着武器,也绝不会认为这样就可以使自己能够凌驾于他人之上。所以,每个人都在努力使自己变得重要,并赢得他人的认可,但这种“重要”取决于他对别人所做的贡献。如果一个人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就会误入歧途。可见,同样的事情,不同的解释,会导致不同的意义。
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女祭司将所有教友召集起来,然后告诉他们下周三将是世界末日,届时万物毁灭、重新开始。教友们听后惊恐万分,立刻按照吩咐回家变卖所有财产,抛弃所有尘世杂念,并惴惴不安地等待这个“末日”的到来。然而星期三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照常。教友们便在星期四气冲冲地找到女祭司说:“你给我们带来多大麻烦!我们抛弃了所有财产,还告诉遇到的每个人星期三是世界末日。受到别人嘲笑时,我们还毫不气馁地重申这个消息的来源绝对可靠。可现在星期三过去了,整个世界仍丝毫未变!”这位女祭司回答:“星期三是我的世界末日,一切重新开始。我的星期三与你们的星期三不相同!”这样的话,她是在用私人的意义来逃避谴责,因为私人的意义是无从考量的。
基于此,可以知道,任何真正的“生命意义”都应该有种共同的意义,即能够为别人所分享与接受。如果不能满足这一点,所谓的“生命意义”就是个伪命题。
其实,哪怕是天才也是要满足这个要求的。我们说某个人是天才,是因为他的某方面能力能够为人们做出贡献。所以,天才常是切实而具体的,不是虚无缥缈的。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个新观点:“生命的意义在于奉献,在于对他人感兴趣,在于相互合作。”可能有人觉得这样做的话会泯灭个性。
实际上,个体心理学阐释的“生命意义”不仅没有泯灭个性,反而引导个性走向了健康发展的轨道。因为一个人在期望为社会作更大贡献时,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就会相应地调整和发展自己,并且要制订相关的学习计划,从而提升和完善自己。如此看来,一个人的个性在健康的方向上会有长足的发展与进步。
我们暂且以爱情与婚姻为例,如果我们深爱自己的伴侣,并希望使其生活得充足而惬意,我们会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潜力与才华发挥得淋漓尽致。假如我们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的进步而获益,其结果我们只会变得飞扬跋扈,而且郁闷不乐。
所以,生命的意义在于奉献与合作,这个观点,我们还可以从另一方面得到证实。请回顾一下我们从祖先那儿得到的遗产,我们能看到些什么呢?现在使得我们生活日益惬意的,正是他们给人类生活所做的贡献。我们再看耕种过的土壤,还有公路和建筑物,以及传统和哲学、科学和艺术中,我们都可以看到他们生活经历的果实。也正是从这些为人类幸福做出贡献的人那里,我们获得了这些遗产,生活才变得越来越美好。
那么,拒绝奉献与合作的人怎样了呢?这些人只会追问“生命给了我什么”,最后,他们的生命没有给世界留下一丝痕迹。对于这样的人,即使在死去后,似乎连地球都在鄙视他们:“你们根本不配拥有生命。你们的目标和奋斗、你们的价值观、你们的灵魂和心灵,通通没有未来可言。滚开吧!你们不受欢迎!死去吧!消失吧!”
还有些人认为生命毫无意义可言,所以,在他们有生的时间里,无聊地挥霍度日。当这些人离开世界后,我们会听到人们对他们的评价:“你在这个世界上毫无用处,没有人需要你,早该走了!”我们由此可以看出,人们对这种生活方式的态度。
实际上,明白这个观点的人几乎比比皆是。他们深知生命的意义在于对全体人类感兴趣。为此,他们努力培养自己的社会感和爱心。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所有宗教都关注于“拯救人类”这一问题,所以,在努力增强社会感这一伟大运动中,宗教做着一个最大的努力。
其实,我们通过科学的方法,比如个体心理学,也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这在人类认知发展上,确实为一大进步。无论怎样,我们都可以看到,要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有意义,就需要增加对他人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