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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雌性的浪漫选择

说完了雄性竞争与精子竞争,我们来看看性选择的另一半主体——雌性。雌性选择要温柔、全面得多,外貌、歌喉、舞姿、带娃能力都在考量范围内。雄性竞争和雌性选择不能完全割裂来看,有时候它们会重合。根据同性竞争的原理,雌性会偏爱决斗胜利者,但有时候雄性竞争与雌性选择的筛选结果不一致。雌性可能会爱上一只有鲜艳鸡冠、肉垂的公鸡,但他的打斗能力比没有他俊美的公鸡差。

性的代价巨大,鲜艳的颜色、求偶的歌声不仅吸引了雌性还吸引了捕食者,美丽而笨重的装饰是以飞行、奔跑的巨大阻力为代价的。比如,白钟伞鸟的求偶歌声震耳欲聋,雌性不得不与其保持相当的距离,以免听力受损。这样昭示自己存在的歌声也会吸引捕食者到来 [92] 。精致外貌的代价可能是战斗力的下降,比如,公鸡的鸡冠和肉垂是阿喀琉斯之踵,一旦被对手啄住,就容易因失血过多死亡。烦琐的求偶过程将雄性长时间暴露于危险之中,比如,雄西方松鸡求偶的时候心无旁骛,竖起全身的羽毛,奋力拍打双翅,旋转跳跃闭着眼,舞蹈不完跳动不止 [93] ,以至于猎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射杀,甚至徒手擒获他们。美是危险的根源,爱是死亡的伴侣。

雌性选择是富于浪漫的,它诉诸艺术而非暴力。

鬣蜥膨胀的喉囊 [94] ,发情期呈现黑蓝红三种色彩。它没有任何实际的用处,甚至可能给生存带来不利影响,因而它被保留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雌性喜爱这种美。

出色的歌舞能力能给雄性大大加分。人类训练过一只红腹黑雀鸣唱《德国圆舞曲》,它的歌声吸引了笼子里所有鸟驻足聆听,如痴如醉。人类曾发现,一只被囚禁的雄鸟因为善于鸣唱,吸引了四五只雌鸟 [95]

为什么雌性会偏爱有健康漂亮的第二性征的雄性?

根据健康假说:如果公鸡感染了寄生虫,就会影响雄性第二性征的表现,而雌性会通过这一表现来判断配偶的质量,因此病公鸡对雌性的吸引力远不如那些漂亮公鸡 [10] 。马琳·祖克以红原鸡为实验对象,一组公鸡幼年被人为感染了寄生虫,一组没有感染,性成熟之后,被感染的公鸡鸡冠和眼睛颜色黯淡,鸡冠和尾羽更短,不太好看的样子。把两组公鸡给母鸡选,母鸡果然更喜欢鲜艳的健康公鸡。选择健康的配偶,既可以让后代有更好的抗寄生虫能力,又可以防止自己被感染 [96]

针对不同物种的实验结果纷纷支持该假说,但就在“喜大普奔”之际,科学家们却发现雌性会偏爱感染了一种寄生虫的雄性,这种寄生虫就是让“铲屎官们”闻之色变的弓形虫。 Fg03qsnoHCWXPLSvaM92/VOFpzYPAIuyaBihDNwksGXwc3vQP5cn9fGekDCIiS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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