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林峰可是他的老主顾,可没少给他送钱。
看到他,王老板笑着走了过去。
像他这样做这种鱼龙混杂的生意的,看谁都是一张笑脸,谁也不知道这笑脸的背后藏着什么。
“林老弟,你的位,我都给你留着呢,谁也没让坐。”
说着,老王指着那个空荡荡的椅子,又递给了林峰一支阿诗玛,那个年代,六块钱的阿诗玛那绝对是有牌面的。
这也是老客户的待遇。
林峰并没有去接烟,而是笑了笑道:
“多谢王哥了,我今天先看一会。”
“看吧,看吧,随便看。”老王笑着把烟收了回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像他这样的烂赌鬼,对老王来说,钱就是自己口袋里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林峰则是看着满员的游戏厅,人来人往。往事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
有一次,自己正是坐在这个椅子上,无论妻子怎么说,自己都不肯回去,最后妻子哭泣绝望的离开。
当时,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有些烦她。
甚至把输的钱算在了妻子的头上。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是一个人渣。
他不在想别的,而是专心的用眼去看,用心在记。
“老板,给我来五十块钱的币。”
“我说林老弟啊,今天怎么玩这么小。”老王从前台拿出五十个硬币,交给了林峰。
“最近手头有点紧。”林峰回道。
“那没关系,我这有钱,你要是玩的话,可以从我这拿,利息很低,也就五毛。”
林峰心想,前生的套路贷,网贷,比起这王老板,简直就是圣女贞德。五毛的利息,很快就能翻一倍。
“暂时不用,用的时候,我会开口的。”林峰笑道。
他知道,这边王老板嬉皮笑脸的,要是不还钱.
在道上,谁不知道他笑面虎的手段。能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开游戏厅的,那可都不是善茬。
林峰的目光四处扫了一番,看到了孙常德正坐在第二排的机器上。
他的身边则是跟着两个长头发,看着流里流气的男子。
“孙哥,这台机器邪门的很,我可是看别人连输了一下午了。要不咱们换一台?”
一名瘦长毛对着高个子男子说道。
“是啊,孙哥,刚才王涛他们可是输了不少钱。”
还没等林峰开口,这两个小跟班就开始劝说这个高个子男子了。
他们俩人一看就是这姓孙的马仔,一副狗腿的模样。
姓孙的犹豫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说道:“别人输,我可不一定输,再说了,赢得就是他们填坑的钱。”
林峰走了过去,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把他支开,自己坐上去。
要知道,这台机器用不了一会,就会暴机了。
这一辈子,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赢走这四千五的。
这个孙常德在水利下属一个私人施工队当小头目。
父亲是国营毛巾厂的老厂长,自己父亲曾经在毛巾厂工作过,处处的给自己父亲使绊子,最终把父亲挤走,他的一个亲戚进去。
后来国企改革,厂子让他老爹卖给了黄强,
这笔交易,让他们孙家从中得了不少好处,可是好景不长,孙常德把钱全部输在了游戏厅里。
在那场洪水之中,他所在的施工队要抗包填水道,由于心里不平衡,故意挖了个口子,让水淹了黄强的仓库,让黄强家破人亡。
后来,这件事败露,他也因此被判了死刑。
这黄强的仓库旁边就自己老丈人的房子。
当时,自己的老丈人也被牵连,直接冲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小舅子出去喝酒,这才幸免。
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今天不是收拾这个小子的时候,等一切处理完毕,一定会好好修理修理他!
林峰从思绪之中走出,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孙常德站起来。
林峰拿着五十个币,开始投入孙常德旁边的机器。
他的前生,学过一些概率学。
破解游戏机的概率多少还是懂一点。
五十个币,投进去,十分钟,变成了七十个。
林峰故意积攒了七十个币才退币,让金币落下的声音更长一些。
听到声音,孙常德回头看了林峰一眼。
显然已经吸引到了孙常德目光。
旁边的长毛忍不住,对着孙常德小声嘀咕道:“孙哥,这小子这台机器旺得很啊。”
林峰听到,不露声色,依旧往里面投了三十个币。
他没有压,而是故意再次退币,他知道,这一次压就不一定有那么好运气了。
哗啦啦啦。
连续三次之后,孙常德再也忍不住了,板凳上起身,站在了林峰的身后,高大的身形,影子倒映在林峰的机器上。
他用手拍了怕林峰肩膀。
林峰回头:“有事吗?”
“滚滚滚。老子要玩着台。”
林峰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凭什么?”
“凭什么?凭你是一个脏矿工的儿子,而我是厂长的儿子!还凭什么!”
说完,一把推开林峰,另外一个长毛抄起板凳,就要朝着林峰身上招呼。
“算了,算了,长毛。这里是王老板的地盘,给他点面子。”
长毛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峰,怒道:“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长毛说完,用手在林峰坐过的地方,用手擦了擦。
果然,和前世一样,这个孙常德,最喜欢欺负弱小,尤其是像林峰前世那般的脓包。
林峰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坐在孙常德那台机器上,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极大委屈。
“欺负人!”
“欺负你,怎么样?不服气?”
林峰不再说什么,看着这台机器,心里激动万分,但依旧装模作样的抹了把眼泪。
旁边的孙常德投了十个币,压了一局。
赚了两个币。
孙常德兴奋了起来,旁边的长毛得意的笑道:
“孙哥,我说的不错吧,这机器热的很。”
“不错,不错。哈哈。”
但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林峰把硬币一个个塞入孔中。
孙常德一边玩着自己的机器,一边看着林峰坐的机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个预感,总觉得这台机器会发生点什么。
林峰只压一种倍数最高的榴莲。
孙常德笑道:“渣渣就是渣渣,这样玩能赢钱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