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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寺遗址与尧都传说

今天我们在这里开关于陶寺遗址以及尧都问题的学术研讨会,我觉得有相当重要的意义。我们所要探讨的,实际不只是具体的一处遗址与一个传说,而是涉及上古都邑的考古研究能否同传世文献所见古史传说相联系,如果能又怎样结合的问题。这对于古史和考古学的工作,很有方法论的价值。

我们中国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史,有着丰富的古史传说。如何看待这种传说,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古史辨”大讨论以来,已经在学者间切磋了几十年。现在可以说,在我们这里,全然否定古史传说的主张已经很少听到了,问题是怎样真正认识、怎样正确看待这些传说。

按照《史记》,唐尧虞舜居于“五帝”之末,而典籍中又有以虞(包括唐)夏商周合称为“四代”的,看来尧舜是居于两者之间。过去王国维先生批评疑古之“过”,就不同意其否认尧舜等人物的历史存在。有学者辩论说,殷墟甲骨文里没有尧舜,这没有什么稀奇,因为那些甲骨文是殷商王室的卜辞。古人认为“神不歆非类”,商人是不会占问祭祀非其先祖的尧舜的。其实卜辞里的“先公”等人物,许多属于商朝建立以前,有的已经够上了尧舜的时代(如契)。

说到殷墟,该遗址作为商代晚期都邑的认定,凭的不外乎三点:

遗址规模性质的判定,

甲骨文、金文的发现,

与文献记载的对照。

这第三点,根据主要是战国晚期的《竹书纪年》和西汉的《史记·项羽本纪》,都是传流很晚的传说。

我曾说过,比殷墟更古的都邑遗址,如果一定要求像殷墟那样的论定,恐怕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很难设想再有那样的古文字的发现,但是认定殷墟的其他两点的结合,还是很重要的。

事实也是如此。大家知道,徐炳昶先生率领调查“夏墟”,正是依靠古史传说的记述,结果是肯定了二里头遗址,从而认识了二里头文化,迄今公认是与夏代相关的。再如安金槐先生,他相信“禹都阳城”的传说记载,果然找到了王城岗遗址,后来发掘出时代大略相当的大城。总之,传说中的上古都邑,经过调查发掘,已有多次证明不是空穴来风。

再来看陶寺遗址与“尧都平阳”传说的问题。

“尧都平阳”之说,见于西晋皇甫谧的《帝王世纪》佚文,如《史记·五帝本纪》《集解》所引云:

尧都平阳,于《诗》为唐国。

并载《括地志》说:

今晋州所理平阳故城是也。

平阳这个地名,见《左传》昭公二十八年,春秋时已经有了。晋州,就是今山西临汾。

《太平寰宇记》卷四十引《帝王世纪》则说:

帝尧始封于唐,又徙晋阳,及为天子,都平阳。平阳即今晋州,晋阳即今太原也。

这段话“平阳即今晋州”等句,大约是后人的注文。无论如何,这段话把问题弄混了,需要在这里说明一下。

尧为陶唐氏,商周间的唐国是其后裔,被周人所灭,于是周成王把弟弟叔虞封于唐,称唐叔虞,就是后来晋国的始封。叔虞所封之地,自汉以来有异说,大多认为在晋阳,也即今山西太原,直到清初顾炎武作《日知录》,才加以辨正。近年曲沃、翼城间晋侯墓地的发掘,证实了顾氏的洞见。由此上推,唐的位置不会太远,尧也不可能北居晋阳了。“尧都平阳,于《诗》为唐国”,《诗经》里的《唐风》即是晋风,这也可旁证“尧都平阳”之说是比较合理的。

陶寺城址规模宏大,内涵丰富,足称为都邑,而其时代与地望又同尧都传说相当或相近,这是非常值得重视的。希望今后的发掘研究能提供更多的证据。

(原载《光明日报》2013年12月9日) Af5HBS3YZWKghPSjW/9Ca7J2WvzKWp8xU8WhBNZSYHMjzsncYUi8zZI/XcIKZ3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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