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救命夜（2）

挂断凌薇的电话，梅怡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八楼会议室。

方清平铁青着脸，整个会议室一片肃静。梅怡坐到沈浩明的旁边，掏出笔记本准备会议记录。方清平看了看表，侧身问办公室主任：“财务部在搞什么名堂？怎么还没到？”办公室主任说：“刚才我打电话问过了，他们正在跟一家机构开电话会议。”方清平怒目圆睁，说：“跟这家机构的电话会议不是一直是梅怡他们负责吗？”梅怡一脸茫然，问：“什么电话会议？”办公室主任连忙解释，说：“是讨论资金拆借问题的会议。”

梅怡长舒一口气，方清平一挥手，说：“不等了，老沈，你说说我们现在的资金问题吧。”沈浩明坐在方清平对面，从乌龙指发生到现在不仅没有吃一口饭，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办公室主任将文件接到投影上，一连串的数据跳出来。方清平脸色紧绷，沈浩明用荧光笔指着数据说：“交易部通过对冲，套现50亿元，头寸缺口还差20亿元，公司可调动流动资金2亿元，我们已经向集团申请了资金补缺，集团财务部还没有回音。”

方清平站起来，手一压说：“别指望集团财务部那帮大爷了，他们现在恐怕早已经哄老婆孩子去了，等他们把钱划过来，远东证券早被人挤兑了。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交易所、监管部门都来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远东证券一家公司的问题，更事关整个证券金融以及整个资本市场的稳定。明天早上9点之前，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确保交割资金到位，否则，远东集团股票在香港H股将进一步暴跌，引发集团金融股连锁反应，整个A股也可能剧烈动荡，到时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整个会议室开始躁动，银行拒绝给远东证券拆借资金，各大合作机构要拆借上亿的资金必须经过董事会讨论，远东证券根本没有时间等他们走完流程。

方清平看了看表，乔志远已经到酒店了，冲沈浩明说：“我们必须分头行动。”说完，方清平随即下楼。乔志远下榻的远东大酒店到远东证券步行也就10多分钟的距离。刚下楼，黄天沙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没有任何的寒暄，黄天沙开门见山，问：“方总，我怎样才能帮到您？”

黄天沙的话把方清平给惊到了。乌龙指一出，曾经的商业伙伴见到他跟见到鬼一样，第一拨拒绝远东证券的是银行，第二拨是那些被方清平亲手推向资本市场的上市公司。方清平跟黄天沙交往数年，从未有过利益往来，本以为黄天沙打电话只是对北京紫宸会的秘密会晤说点客套话，没想到黄天沙如此爽快。方清平如今已经是火烧眉毛，一听黄天沙都主动发话了，也就顾不得面子问题了，说：“天沙兄，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现在啥都不缺，就缺钱。”

黄天沙哈哈一笑，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霓虹灯下，方清平一边走一边苦笑着跟黄天沙说：“天沙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我现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黄天沙马上接过话说：“方总，我们做企业的，永远都差钱。我们的工作不就是每天找钱嘛，怕就怕不差钱，不差钱的企业说明没有什么前途了。你们还差多少？我们龙腾集团旗下的公司在明天9点之前给你们划过去。”

黄天沙的干脆让方清平有点感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直截了当要帮助别人的生意人。方清平想了想说：“天沙兄，不瞒你说，还差15亿。”方清平没有告诉黄天沙真实的头寸缺口，那是远东证券的核心机密，中证公司都对远东证券避之不及了，黄天沙真能给远东证券提供超过10亿的支持？如果黄天沙只是随口一说，晚上消息泄露出去，更没有机构会给远东证券提供流动性资金支持了，弄不好还会有机构半夜找资管部门来挤兑。

黄天沙一听就明白方清平对自己还是持谨慎态度的，金融就是恶魔和天使的连体儿，当撕下天使面具的那一刻，风险恶魔就犹如病毒一样肆虐，无论你曾经多么成功，也无论你内心多么强大，恶魔都会吞噬你一切的自信。现在，风险恶魔已经包围了远东证券，谁才能成为方清平真正的救命天使呢？人世间最明亮的火焰往往是由意外火花点燃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来。黄天沙很爽快地说：“方总，没问题，马上让你们的人跟我们的总裁王曦若对接。”

方清平还是很疑惑，但口上全是感激：“天沙兄，危难中见真情，我马上吩咐下去。”

上海滩霓虹闪烁，夜灯似锦，如梦如幻。黄天沙的雪中送炭令方清平很是意外，龙腾集团真的会在几个小时内给远东证券提供超过10亿元的资金？生意场上，寻找机会的时候要像千里眼顺风耳那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机会来了一定要牢牢抓住。挂断黄天沙的电话，方清平立即给沈浩明打电话说：“沈总，刚才我跟龙腾集团的董事长黄天沙通了电话，已经谈好拆借资金的问题，马上联系君安保险董事长王曦若，争取15亿元的额度吧。”

沈浩明一听，相当意外，问：“他们什么条件？”

方清平很冷静地说：“具体的你跟王总谈，第一时间将结果告诉我。”

乔志远同肖天已经在远东大酒店1806房间等候方清平。方清平挂断沈浩明的电话，一边走一边琢磨突然发生的乌龙指，反复测试两年的程序怎么一上线就出问题呢？真是技术问题？10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20多分钟。在敲开乔志远房门之前，方清平在大堂一个人静静地站了5分钟。乔志远是一个冷傲的人，他在企业圈总是特立独行，从来不加入任何企业家组织，盘古就像一个独行侠。现在盘古的轮值CEO是肖天，难道肖天说服了乔志远向远东证券施以援手？

方清平推门而入，因为中午在北京已经跟乔志远见过面，所以没有寒暄就切入正题：“乔总，肖总，抱歉没有早来迎候，你们肯定也都知道了，今天远东证券出现乌龙指交易，一大堆的事，尤其是头寸还有一定的缺口，需要在明天早上9点之前解决。”

乔志远没有开口，肖天接过话问：“方总，缺口还有多大？”

方清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乔志远跟黄天沙讨论过？问话都是那么干脆利落，难道自己走后，乔志远跟黄天沙在紫宸会聊得非常投机？这个时候方清平已经没有心情去关心他们在紫宸会的会晤细节，在上楼的电梯里，方清平接到沈浩明的电话，远东集团同意从旗下的金融企业调集15亿元资金解决远东证券的资金流动性问题。出现乌龙指到底是因为程序故障，还是有人设置陷阱，在没有弄清楚之前，远东证券救命的绳子不能让黄天沙一个人牵着，要将君安保险的额度降下来。方清平果断地吩咐沈浩明：“20亿元的资金缺口加上证监会的罚没，向君安保险暂借10亿元，远东证券就能渡过难关。”

天下人都知道盘古很有钱，财务报表上趴着3000亿元的现金，在中国上市公司中绝无仅有。方清平在楼下就琢磨一个问题，盘古管理层的资产管理持股计划就是远东证券提供的配额资金，肖天现在是盘古的轮值CEO，跟乔志远在一起，盘古管理层一定已经决定给远东证券拆借资金。方清平稍微犹豫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头，说：“缺口差不多5亿元。”方清平进入乔志远房间时，沈浩明正在跟王曦若开视频会议。

王曦若在中国金融圈一直很神秘，没有几个人见过王曦若的真面目。当视频会议系统打开的那一刻，沈浩明的脸上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惊讶，屏幕上的王曦若脸庞娇美，五官精致，称得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头齐耳短发更显出精干练达。王曦若礼貌地向沈浩明打招呼，声音洋洋盈耳。沈浩明在客套地招呼后开门见山地问：“王总，君安保险可以拆借多少资金？”

“15亿元左右。”王曦若反问，“远东需要多少？”

沈浩明回答得很直接：“10亿元。你们的条件是？”

在跟沈浩明通话之前，王曦若跟黄天沙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暗度陈仓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一定要让入局者能够愉快地接受。王曦若很镇静，干脆地说：“同期的银行存款利率就OK，当然，需要有优质资产进行抵押，比如优质的资管计划等资产包。”

王曦若的话音一落，沈浩明旁边财务部、资管部的负责人立刻喜笑颜开。银行拒绝远东证券，龙腾集团关键时刻调拨10亿元资金驰援，远东证券支付的成本只是同期银行存款利率，用优质的资管计划抵押也是天经地义。沈浩明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可以，我们的资管资产池可以向你们开放，具体的资产包你们可以提，不过你们的资金要在明天早上9点之前到账。”

远东证券的资产管理规模已经超过2000亿元，各种业务类型复杂，但黄天沙的目标非常明确，要的就是盘古在远东证券的管理层资管持股计划。不过，王曦若不想在今天的视频会议上立即提出如此明确的质押方案，于是非常淡定地回道：“没问题，今晚我们先签署一个电子版的协议，具体抵押的资产包让业务部门对接，资金划转我们马上安排相关部门去落实。”

远东大酒店的房间里，在方清平说到5亿元资金缺口时，沈浩明发来了短信汇报：跟龙腾集团总裁王曦若视频会议，双方已经达成资金拆借意向，龙腾集团同意拆借10亿元资金给远东证券。沈浩明还将拆借资金成本以及资产抵押条件进行了汇报。方清平看完短信长舒一口气，如此一来，远东证券短期的资金流动性就得以解决。

听到方清平说出5亿元资金缺口，肖天跟乔志远交换了一下眼神。方清平意识到，在自己进入这个房间之前，乔志远跟盘古的管理层应该已经进行过电话沟通，5亿元应该在盘古管理层可以直接调动的范围。乔志远从方清平看手机短信的表情可以看出，远东证券的绝大部分头寸应该已经筹集到手。乔志远点点头，说：“方总，我们一定竭力解决，让沈总直接跟汪总联系。”

黄天沙、乔志远的爽快令方清平有一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盘古救援远东证券，是因为它跟远东证券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而且其管理层的资管持股计划在远东证券，那么黄天沙为什么向远东证券伸出援手呢？只是因为自己将乔志远约到北京同他见了一面吗？不过现在方清平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当务之急就是要钱救命。可盘古是上市公司，能在晚上的时间内拆借到资金吗？方清平问：“直接拆借盘古的资金？”

汪弘毅在给梅怡电话之后，立即跟黄埔银行行长朱民进行了电话沟通。盘古每年都会给银行带来几百亿的流水账，黄埔银行自然不会拒绝盘古的交易安排。肖天立即解释说：“方总，黄埔银行是我们盘古的合作银行，汪总已经跟黄埔银行的朱民行长谈好，可以进行过桥拆借，远东证券可以从银行间直接向黄埔银行拆借5亿元。”

方清平一听，大为感动，紧紧地握住乔志远的手，说：“乔总，肖总，感谢感谢！”

送走方清平，乔志远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吩咐肖天，说：“拨通弘毅的电话，马上开一个电话会议。”

汪弘毅正坐在会议室，闭目梳理一整天发生的事。夜深人静，会议室的电话响声特别刺耳，汪弘毅按了视频会议模式。视频里乔志远坐在茶几旁，肖天坐在乔志远对面，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作为轮值CEO的肖天第一个说话：“汪总，刚才我跟乔总见了远东证券的方清平董事长，远东证券的头寸缺口为5亿元，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情况估计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乔志远在旁边没说话，双手握着茶杯，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汪弘毅接过肖天的话说：“从下午远东证券做空的交易速度看，他们最终的缺口不少于20亿元，下午多家银行拒绝拆借资金给他们，他们在金融领域拆到资金的可能性很小，第一个答应给远东证券拆借的，理论上是他们的大股东远东集团，从目前情形判断，远东集团拆借规模也就在10亿元左右，一定有第三方机构拆借给远东证券10亿元左右的资金。”

谁还会在关键时刻给远东证券拆借10亿元资金？肖天挪了挪屁股，身子坐得更笔直了，难道汪弘毅嗅出什么了？肖天对远东证券的乌龙指持谨慎态度：“既然有第三方愿意给远东证券拆借10亿元资金，那么方清平为啥还要说5亿元缺口？远东证券的乌龙指很是蹊跷，这一次乌龙指一定会让远东证券元气大伤，随着监管调查的深入，远东证券存在的问题对于我们来说充满着不确定性，连他们的大股东远东集团都拒绝拆借全部交割资金，恐怕存在致命问题。”

肖天是要放弃拆借资金给远东证券吗？汪弘毅有一种幻听的错觉，这是肖天给自己布的迷魂阵，还是给方清平的烟幕弹？可为何让杨子欣留在办公室加班？难道？乔志远在旁边一言不发，在乔志远的世界里，执行力不讲如果，只讲结果。无论远东证券生死如何，乔志远的命在盘古。汪弘毅很沉着地说：“乌龙指为啥在远东证券爆发？只有远东证券才能够搅动整个市场，才能让那些水底的势力浑水摸鱼，如果这股势力是黄天沙，那野蛮人就真的上门了。”

乔志远在一旁听着这两位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想起了中午跟黄天沙的见面，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话，说：“远东证券乌龙指爆发之时，方清平正在北京西山，我正在赶往西山见黄天沙的路上，盘古股票下午下跌期间，黄天沙气定神闲，跟我大谈他的理想，我们走出包间时，他的君安保险就成了我们的举牌股东。我们在给远东证券拆借资金的同时，要弄清楚给远东证券拆借资金的是不是黄天沙，如果是，他想干什么？”

凌晨6点，南海龙腾大厦灯火通明。

整整24个小时，王曦若都没有合眼，但精致的脸庞没有一丝疲倦。在进入山鹰会议室前，王曦若在自己的办公室冲了一杯咖啡。王曦若只喝牙买加Amber庄园的咖啡。Amber庄园位于牙买加岛东部，是蓝山山脉1000米山冠上唯一的咖啡庄园，在加勒比海的环绕下，太阳直射在蔚蓝的海面上，整个Amber庄园和山峰上反射出海水璀璨的蓝色光芒，犹如一个童话世界。Amber庄园主Lyn是华人后裔，祖籍潮汕，跟黄天沙家族是世交。Amber庄园只有30公顷，咖啡非常稀少。黄天沙听闻王曦若喜欢Amber庄园的咖啡，向Lyn庄主预定了10年，Lyn庄主每年在第一时间将收获的咖啡豆空运到南海。每当王曦若喝咖啡时，都感到一股蓝山的芬芳扑面而来，夹杂着浓浓的加勒比海味道。

王曦若容光焕发地走进山鹰会议室，山鹰组的成员已经全部到齐，资金部门已经将各种数据整理完毕，资产管理部门跟远东证券的抵押谈判刚刚结束。从各位同事脸上的笑容看得出，一切都在朝着预想的方向顺利地推进。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开始汇报，王曦若在笔记本上不停地记录着各种数据，资金部门负责人已经按照王曦若的要求，做好了资金调度的所有安排。王曦若突然抬头问资产管理部门：“远东证券资产管理部门答应我们的要求了吗？”

资产管理部总监唐雄飞是王曦若到龙腾集团之后，专门从一家华尔街证券公司大中华区挖过来的，他有着华尔街的行事风格，谨小慎微。他看王曦若神情淡然，说：“按照既定策略，一开始我们就提出只要蓝筹股为标的的资产包，远东证券资产管理部连夜给我们开列了100多个标的让我们挑选，我们翻遍了所有的资产包，发现清单中并没有包括盘古管理层资产管理持股计划的资产包。”

王曦若一愣，问：“难道这个包没有在他们的资产池中？”

唐雄飞从王曦若眉宇间微微的变化，看出一种势在必行的气势，立即回道：“在远东证券的资产池中，不过，已经被列入了风险观察池。”

王曦若提高了分贝，问：“进了风险观察池？”

整个会议室气氛紧张，同事们从没有见过王曦若如此大嗓门问话。唐雄飞点点头，说：“远东证券乌龙指把盘古股价打下去，管理层的持股平仓线警戒线距离现在的股价只有一个跌停板，再加上盘古股价一直窄幅箱体震荡，被远东证券风险监测系统自动给划到风险观察池了，远东证券已经跟汪弘毅他们进行过协商，希望他们准备一笔资金补仓，不然很容易遭遇突发的强行平仓。”

王曦若点了点头，问：“我们拿过来没？”

唐雄飞想都没想，说：“没有。”

王曦若一拍桌子，质问：“我的指令不明确吗？”

唐雄飞解释说：“远东证券是按照我们的要求，在清单列出的都是优质的蓝筹股，我们提出盘古这样的蓝筹股一样可以考虑，对方担心潜在的穿仓风险影响我们两家的长期合作。”王曦若追问：“他们担心我们把盘古管理层的筹码给处理掉了？”唐雄飞说：“从他们的态度看，是这样的，不过，他们说可以用盘古这个资产包做抵押，他们甚至还询问有没有更大合作的可能，比如将部分资产包转售给我们。”

王曦若很严肃地吩咐：“马上，拿下盘古资产包。”

山鹰组的同事们很认真地看着王曦若，只要是王曦若做出的决定，在这个会议室的所有人都要执行，哪怕是错误的决定，都要将其变成正确的结果。在组建山鹰组的第一天，王曦若只给大家说了一句话：“不需要你看到别人有没有用，要让别人看到你有用。”从总监们的眼神中能看得出他们的疑惑，一旦君安保险接盘了盘古管理层资管持股计划资产包，风险也就转移到君安保险身上。总监们哪里知道，黄天沙、王曦若是要将乔志远、汪弘毅他们的命脉攥到手上。

唐雄飞在远东证券提到盘古资产包已经划入风险观察池时，心里也在不断地评估，是要一把将其拿过来，还是请示王曦若。在外资投行工作多年的经历，让唐雄飞更在意程序正确。听到王曦若如此果决，唐雄飞问：“远东证券乌龙指事件才开始，监管的调查还没有结果，如果远东证券出现资金流动性风险，我们承接他们的资产包风险就会放大，加上盘古本身股价表现很弱，如果在我们手上穿仓，到时候我们的风控怎么办？”

王曦若看了看表，说：“记住，请示问题不要带着问题请示，要带着方案请示。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讨论了。远东证券这件事我们要将眼光放长远一点，作为中国投行的标杆，无论是远东集团，还是监管部门，都不会看着远东证券衰落。盘古作为A股的一面旗帜，目前的价值被严重低估，别人恐惧的时候，正是我们逆市买入的最佳时机。至于风险，风险本身并不难控制，如果我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才是最大的风险。” SnPNsCn7c8ddzGBpNh9ezSwLEKnWQKDMwiVFJer/IcrC62jbM1+7esytxkce4kJ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