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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术坤 苑鹏
为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的重要指示，全面、客观、准确掌握农村的基本情况，科学把握当前农业农村发展面临的主要困难和变化态势，并为乡村振兴理论和政策研究提供数据支撑，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申报和承担了中国社会科学院重大经济社会调查项目“乡村振兴综合调查及中国农村调查数据库建设”。在深入的前期研究以及对调查问卷进行多次修改完善的基础上，项目组于2020年8—9月前后赴广东省、浙江省、山东省、安徽省、河南省、黑龙江省、贵州省、四川省、陕西省和宁夏回族自治区10个省（自治区）开展了第一期大规模农户和村庄调查，形成了“中国乡村振兴综合调查”（China Rural Revitalization Survey，CRRS）数据库。现将本次调查的方案设计、抽样调查和调查内容简要介绍如下。
课题组主要根据经济发展水平、空间布局、农业生产等因素采取等距随机抽样方法，省、县、乡、村以及农户的抽样依据详细介绍如下。
样本省主要根据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区域位置以及农业发展情况进行抽样。在综合考虑这些因素后，分别从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以下简称“四大区域”）随机抽取所有省份数量的1/3，东部地区抽取了广东、浙江、山东3个省份，中部地区抽取了安徽和河南2个省份，西部地区抽取了贵州、四川、陕西、宁夏4个省（自治区），东北地区抽取了黑龙江省，总共抽取10个调查省（自治区）。
样本县主要根据人均GDP等距随机抽样。根据2019年各省（自治区）的统计年鉴，将每个省（自治区）所有县（市、区）按照人均GDP依次排序，平均分为高水平、中高水平、中水平、中低水平和低水平5组，从每个组内随机抽取1个县。同时考虑样本县尽量在空间上能够覆盖整个省（自治区），如果抽取的样本县处于同一地级市，则选取与该县人均GDP最接近的县（市、区）且和抽取的样本县不在同一地级市的县（市、区）替代。因此，每个省份随机抽取5个县，总共调查50个样本县（见表1-1）。
乡（镇）的抽样原则和样本县相似，将每个县内所有的乡（镇）（街道）按照人均GDP排序，然后平均分为高、中、低3组，从每组内随机抽取1个乡（镇），在抽取时同时考虑区位、产业布局等相关指标。因此，每个县随机抽取3个乡（镇），总共抽取了150个乡（镇）。
样本村的抽取同样按照经济发展水平随机抽取，但是由于村级层面难以获得人均GDP的数据，因此，在乡（镇）政府的配合下，根据当地所有村的经济发展情况分为经济发展较好和较差两组，从每组中随机抽取一个村，在抽取时同时考虑区位、产业布局等相关指标。每个乡（镇）随机抽取2个村，总共抽取300个村。
根据村委会提供的花名册，筛选出在家居住的农户，根据随机原则抽取14户。其中，2户作为备选。
样本户选择同样采取等距随机取样的方法。首先将所有在家居住的农户标记编码，平均分为12组，然后计算样本组距（组距=在家居住总样本数/12），从第一组的农户中随机抽取一个编码为第一户，然后在抽取的编码上依次增加组距，直至抽取到14户。例如，A村在家居住的农户总共有240户，则组距为240/12=20。首先从1—20户中随机抽取一户，假设为第6户，则抽取的其他样本农户依次是第26户、第46户、第66户、第86户、第106户、第126户、第146户、第166户、第186户、第206户、第226户。
表1-1 随机抽取的调查县
基于上述抽样原则，课题组分为10个小组在不同省份展开调查。调查对象分为农户和村庄两个层面，其中农户调查是本书调查的核心，村庄调查主要是围绕样本农户所在的村庄展开。村问卷主要是对村负责人进行调查，主要是村支书、村长和会计等熟悉调查村基本情况的村干部，农户问卷主要是对户主或者熟悉自家情况的居民进行调查。
农村调查主要采取一对一的访谈形式，每份问卷的访谈时间在1.5小时左右。调查队员主要来自不同高校的在读研究生或高年级本科生。同时，为保证调查问卷的质量，要求调查队员熟悉农村情况或者所学专业接近。在正式调查前，我们对每个调查队员进行室内培训和室外培训。室内培训以调查问卷讲解为主，让调查队员熟悉问卷的内容和逻辑结构。室外培训主要是选取一个村进行预调查。在预调查过程中，带队老师会对调查队员遇到的问题或难点做出解答。另外，为保证数据质量，课题组严格控制调查数量和问卷审核。每位调查队员当天最多只做4份问卷，且当天调查结束后，调查队员首先要对自己的调查问卷进行检查，然后不同调查队员进行互查，最后再交由带队人员进行第三轮检查。
调查过程中，大多数省份在预调查时严格按照制定的抽样方案落实且调查数据质量较高，经过筛选将部分符合调查要求的预调查样本也放在了总样本中。最后，共调查了全国10个省（自治区），50个县（市、区），156个乡（镇），308个行政村，3833户家庭，调查的家庭住户成员共15554人。各地区及省区实际数据调查情况请参照表1-2。
表1-2 数据基本情况
续表
本次调查主要结合乡村振兴的总体要求，围绕农村发展的重大问题展开。调查内容主要包括“农村人口与劳动力”“农村产业结构”“农民收支与社会福祉”“农村居民消费”“乡村治理”“农村综合改革”六大固定模块，下面主要根据每个模块的研究目的介绍调查内容。
第一，农村人口与劳动力模块。
目标：了解中国农村人口的基本特征，分析农业劳动力供给，评估农业劳动生产率，探究劳动力转移的基本规律。
内容：（1）农村居民（家庭）、农业劳动力的社会统计学特征；（2）农村劳动力就业结构、就业歧视、户籍与劳动力流动概况；（3）农业劳动力的兼业化状况；（4）农民工市民化过程中的社会融入与制度障碍；（5）留守儿童与留守老人概况；（6）农村居民的宗教信仰概况；（7）新生代农民与农民工的专业技术培训、就业结构与就业意愿；（8）农村居民生养观念、育龄妇女的（多胎）生育意愿。
第二，农村产业结构模块。
目标：把握中国农村产业结构的状态与新趋势；分析中国主要农作物的供给潜力、供给函数与成本函数；评估农业产业政策的实施效果，为农村产业振兴提供政策参考。
内容：（1）主要农作物（稻米、小麦、玉米、大豆）的种植结构与成本收益（包括主要生产资料的投入）、农户种植意愿；（2）生猪养殖的成本收益；（3）农户生产经营规模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发展状况；（4）农业合作社及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运行状况；（5）农户绿色生产行为与意愿；（6）农户对气候变化影响农业生产的认知；（7）农业保险的发展状况与农户参与状况；（8）农村第二、第三产业的发展状况及其与第一产业的融合情况；（9）电商与“互联网+”在农村产业发展中的应用状况；（10）农业补贴政策实施概况，农户对不同类型补贴政策的评价。
第三，农民收支与社会福祉模块。
目标：了解农民基本收入和支出情况、生活居住条件和家庭财产状况，识别相对贫困人口和多维贫困人群，分析农民增收致富和提高生活质量的具体措施，寻找增强农民幸福感和获得感的有效途径。
内容：（1）家庭收入来源，包括经营性收入（农业经营和非农经营）、工资性收入、财产性收入、转移性收入（公共转移和私人转移）等；（2）家庭支出，包括生活支出、医疗支出、教育支出、人情支出等；（3）生活居住条件，包括住房、饮水、道路、电网等；（4）家庭财产情况，包括耐用消费品、金融资产等；（5）主观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6）建档立卡贫困户享有的扶贫举措，探寻稳定脱贫的路径；（7）特殊群体包括农村留守老人、儿童和妇女的相关生活保障。
第四，农村居民消费模块。
目标：把握中国农村居民的消费结构与新趋势，了解城乡居民消费差异；研判农村居民消费新的增长点；评估农村居民营养与健康状况。
内容：（1）农村居民在主要商品类别中的消费结构与支出水平；（2）农村居民及返乡农民工的食物消费结构与营养摄入结构、恩格尔系数；（3）农村食品安全概况及农村居民对食品安全的认知；（4）农村居民成人与儿童的肥胖状况，农村居民可持续食品消费行为与意愿；（5）移动互联网技术与农村消费模式变迁；（6）农村居民对文娱产品及村庄公共服务的消费行为与意愿；（7）农村居民的金融认知与理财产品消费状况。
第五，乡村治理模块。
目标：依据《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关于加快推进乡村治理体系和服务能力现代化的指导思想，即“把夯实基层基础作为固本之策，建立健全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的现代乡村社会治理体制，推动乡村组织振兴，打造充满活力、和谐有序的善治乡村”的内在要求。
内容：“三治”结合；村党组织书记、主任“一肩挑”的新治理机制；基层政权建设；乡村法治建设；多元主体参与；村规民约；乡（镇）政府与村民委员会关系问题；村级公共服务设施；村级基本公共服务；村级公共文化服务；农村人居环境；美丽乡村建设；农村“三留守”；集体经济组织状况；外嫁女问题；平安乡村建设。
第六，农村综合改革模块。
目标：了解中国农村各项重要改革的落实和进展情况，对相关改革进行经验总结和科学评估。
内容：（1）农户耕地经营和调整情况，包括经营土地的类型，土地征用、没收、增加的情况。（2）土地确权和纠纷，包括土地确权时间、完成程度、是否办证和土地纠纷等。（3）土地流转调查，包括农户间以及农户与中介组织之间土地流转的年份、地块大小、租赁期限、租赁方式、租金等；土地细碎化调查，包括农户经营地块的数量、大小、质量和距离等。（4）农村“三块地”调查，包括宅基地确权、颁证等，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集体成员资格认定、经营性资产股份量化改革等其他调查。（5）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