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一直都对魔术表演和小把戏感兴趣,他很好奇这些东西背后的秘密。他了解到的秘密之一就是读心术。他小时候生活在长岛中部的一个叫作帕乔格的小镇上,有一次,他注意到一张贴得到处都是的广告,说读心师下周三即将来到小镇。海报上还说,一些德高望重的市民——镇长、法官、银行家之类,会把一张5美元钞票藏在某个地方,读心师到了之后就能找到。
读心师到了,人们聚集过来看他会怎么做。他抓住银行家和法官的手——正是他俩藏起了那5美元,然后沿着街道开始寻找。他走到交叉路口,转了一个弯,走上另一条街,然后再进入下一条街,找到了正确的房子。他和那两位一起走,一直握着他们的手,走进房子,上到二楼,进入正确的房间,走到一个衣柜前,他松开他们的手,打开了正确的抽屉,里面确实有5美元。真是精彩!
那时候人们很难获得好的教育机会,所以读心师受雇成了我父亲的家庭教师。父亲在上了一节课后,问那位读心师,他是如何在没有人告诉他钱在哪里的情况下找到钱的。
读心师解释道,你要松松地抓住他们的手,在移动时轻轻摇动。走到交叉路口时,你可以往前走、往左走,或者往右走。你向左抖一下,如果不对,就会感觉到一定程度的抗拒,因为他们不希望你去那边。当你方向正确时,他们就更容易配合,因为他们认为你有可能做得到,于是抗拒就更小。因此你必须经常轻轻摇动手,试出哪条路阻力最小。
父亲告诉我这个故事时说,他认为要想做到这种程度仍然需要很多练习。所以他自己没有尝试过。
后来,当我在普林斯顿读研时,我决定在一个叫比尔·伍德沃的家伙身上做试验。我突然宣称我是一位读心师,能读到他的想法。我让他进入“实验室”,那是一间有几排桌子的大房间,桌子上铺满了各种仪器、电线、工具、垃圾。再让他随便挑选某件东西,然后出来。我解释:“现在我要读你的想法,并把你带到那件东西跟前。”
他走进实验室,注意到某件东西,然后走出来。我抓住他的手,然后开始轻轻摇动。我们走进一条条过道,找到了那件东西。我们试了三次。第一次我直接找到了那件东西,它在一堆东西中间;第二次我找到了对的地方却找错了东西,偏离了几英寸;第三次也出了点问题。但是这个过程比我想象的顺利。小菜一碟。
之后,在我大概26岁的时候,父亲和我一起去了亚特兰大,那里有各种各样的户外马戏表演。当我父亲去办正事时,我找到了一位读心师。他背对观众坐在舞台上,穿着长袍,戴着大头巾。他有一名助理,这个小个子在观众当中跑来跑去,说着这样的话:“哦,大师,这个钱包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大师说道。
“哦还有,尊敬的大师,这位女士叫什么名字?”
“玛丽!”
有一个人站起来:“我叫什么名字?”
“亨利。”
我站起来说:“ 我 叫什么名字?”
他没理我。那个人明显是“托儿”,但我不知道读心师是如何做到其他事情的,比如判断钱包的颜色。他的头巾下戴着耳机吗?
我见到父亲,告诉了他这件事。他说:“他们有一套密码,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咱们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们回到了那个地方,父亲跟我说:“给你50美分,先去那个摊子算算命,咱们半小时后见面。”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要去给那个人讲个故事,如果他儿子不在那儿“哦!哦!”叫个不停,事情就会进展得更加顺利。他不得不把我支开。
他回来后,把整套密码告诉了我:“‘哦,大师’代表蓝色,‘哦,全知者’代表绿色。”以此类推。他跟我解释:“表演结束后我去找他,告诉他我过去在帕乔格表演,我们也有密码,但是表达不了很多数字,颜色的种类也有限。我问他:‘你如何记住这么多信息?’”
那位读心师对自己的密码很自豪,于是他坐下来对父亲和盘托出。父亲是一位推销员,他就是能制造出那样的情境,我可做不到。